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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拯救男配計劃_分節(jié)閱讀_92

    溫如是當(dāng)然沒有回答他,它此時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而完全昏睡了過去。

    沒有得到回答的安格斯很不滿,抬手揪了揪它的耳朵,剛一松手,就見它軟軟地耷拉回去,他怔愣了片刻,驀然消失在房內(nèi)。

    樓下的埃利奧特正在收拾餐桌,安格斯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瞬移到他面前,淡淡道:“有什么食物能夠快速補血?”

    埃利奧特愕然抬頭:“血啊,冰箱里還有幾袋,你要嗎?”

    安格斯挑眉,嚴(yán)肅地開始考慮,讓一只貓喝人血的可能性……

    ☆、第89章 吸戰(zhàn)血鬼之混戰(zhàn)十四

    在那只蠢貓再三拒絕了他的好意之后,安格斯終于不耐煩了。他直接將兩盤食物推到溫如是的窩邊:“給你兩個選擇,要不然就吃,要不然就死?!?/br>
    溫如是抬頭,瞥了眼左邊的貓糧,再瞥了眼右邊的鮮血,起身,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床底。

    被徹底無視了的安格斯耐心告罄,保持著蹲在窩前的動作,瞇眼緩緩道,“恃寵生嬌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br>
    他的聲音冰寒徹骨,安格斯慢慢偏頭,視線輕飄飄地落到臥室中央的大床上,“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br>
    不想活了?溫如是垂眸望著自己前爪上柔順的白毛,不置可否。

    短暫的沉默之后,它頭頂上的遮擋物猛地被安格斯粗暴地一把掀飛,溫如是只覺后頸上的皮毛一緊,安格斯那蒼白的臉龐便強勢地映入了她的眼底!

    暗紅的血絲仿佛邪惡的圖騰,從他的眼角飛速蔓延開來,他微啟的唇邊露出了潔白獠牙的尖端,藍色的雙眸幽深得近似黑色。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樣子,高高的個子,蒼白得仿佛永遠都沒有站在陽光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深不見底,令人無從探尋,如果安格斯不開口,沒有人會知道他的心里,這一秒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下一秒,會不會又再翻臉不認(rèn)人。

    被提上半空的溫如是毫不懷疑,安格斯會忍無可忍在下一刻殺了它,它已經(jīng)能夠感覺到,他濃重的殺意撲面而來。

    他總是這樣,不管之前有多么地和睦淡然,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后,就會露出自己的本性——殘忍、無情。

    但是,溫如是仍然沒有動,它只是平靜地望著安格斯近在咫尺的尖牙。他不規(guī)則的黑發(fā)因為動作帶起的微風(fēng),舒緩地飛起,又靜靜落下。

    安格斯恐嚇地齜牙,手上高高拎起的小貓咪卻無動于衷地冷冷看著他,就像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陌生人。

    它的反應(yīng)是如此的不同,反而勾起了安格斯的興趣。

    他挑起它的小下巴,細(xì)細(xì)的脈搏在他冰冷的指尖跳動。安格斯幾乎能夠想象到,當(dāng)自己的指甲劃過那脆弱的脖頸,它甜美的熱血潑灑在自己肌膚上的那種感覺。

    他饒有興致地舔了下自己發(fā)癢的犬齒,忍耐著想要撕裂那咽喉的沖動:“你到底是嚇傻了,還是像我想的那樣,有個不屬于你的靈魂?”

    溫如是默不作聲,冰藍的圓眸沒有一絲情緒的浮動。

    安格斯仔細(xì)觀察了它半晌,忽然就這么拎著它,慢悠悠地轉(zhuǎn)身下樓。樓下的埃利奧特正坐在窗邊看書,面前的小圓桌上擺放著一杯紅茶和幾碟精致的茶點,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圈。

    聽到聲音,他微微抬頭,只見他傲慢的二哥將家中的新成員隨手放到吧臺上,正打開冰箱翻翻揀揀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整潔的吧臺上只有一瓶埃利奧特新買的鮮花,大朵大朵色彩斑斕的非洲菊肆意綻放著。還沒有名字的小貓咪安靜地趴在花瓶旁邊,它纖細(xì)的身影掩映在低垂下的花盤中,柔弱的小腦袋還沒有一朵花大。

    埃利奧特不自覺地,心底就柔軟了下來,就像吸血鬼不容于世一樣,它安靜得看起來,跟他們這個充滿著非自然生物的家庭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他合起書頁,起身走了過去:“安格斯,你在找什么,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不用,”安格斯從冰箱底層搜出一塊鮮rou,挽起袖子洗凈放在案板上,挑出刀架中最鋒利的一把切rou刀,瞇眼在rou塊上比劃了幾下,“這點小意思,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安格斯下刀很快,雪亮的刀鋒被他舞出了一道殘影,溫如是完全都看不清他的手勢,只能聽到一陣連綿不斷切在凍rou上的輕響。

    他的力道精確到了極至,似乎是將這些年殺人的手法都融進了其中,每一刀都能將那rou塊完全切透,卻在即將挨到案板的那一瞬間收回,接著再不斷重復(fù)之前的動作。

    看他一身黑衣黑褲,挺拔地站在寬敞的開放式廚房內(nèi),游刃有余地切著一塊并不美麗的豬rou,溫如是卻仿佛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樣,慢慢坐起了身。

    那凍著白霜的rou塊不一會兒,就從整塊變成了晶瑩的一片片,整整齊齊地碼在案板之上,然后又從片狀,變成了絲狀,再然后,被他剁成了細(xì)細(xì)的rou糜。

    安格斯垂眸漫不經(jīng)心地將rou糜用開水抄了一遍,去掉那股腥味,然后加水放進一個大盅里,打開小火烹煮。

    當(dāng)他洗凈手回過身,看到靜悄悄地坐在吧臺上,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的白貓時,微微勾了勾嘴角,那笑容有些復(fù)雜,就像是在透過它,看著別的什么人一般恍惚。

    溫如是有些分不清,自己在這一刻是什么樣的心情。那是它第一次見到安格斯為別人下廚,他的姿態(tài)優(yōu)美得就像將這件事做過無數(shù)次。

    煮好的rou糜除了濃郁的rou香,沒有什么味道,安格斯就連最基本的調(diào)料都沒有放,但它卻覺得里面蘊藏著莫名的心酸。

    溫如是別扭地俯身,難得溫順地將自己盤中的食物一點一點吃干凈。也許它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了解這個男人,也許,他也并不像資料中記載的那樣,不可救藥。

    重新打起精神的溫如是在午后溫暖的陽光里,又迎來了新的寢具。送貨上門的家具店老板對于這棟別墅的主人,喜歡三天兩頭就換新家具的行為表示了由衷地贊賞。

    胖胖的老板滿面笑容地將一大本新貨品的銷售圖冊塞進了安格斯的手中,不知死活地開始向一個吸血鬼灌輸,將古老的巴洛克別墅內(nèi)觀整體改造成現(xiàn)代化新式古典風(fēng)格的可能性。

    安格斯額上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埃利奧特連忙趕在他的目光漸漸冷下來之前,用懷里的小貓換走了被他捏出褶皺的新品圖冊:“這里我來解決,你帶它去山林里走走吧,外面的空氣清新,有利于它傷勢的恢復(fù)。”

    霧城的背后有一座無人開發(fā)的森林,在很久以前,那里曾經(jīng)是附近的貴族們閑來無事就會光顧的地方。市長大人也經(jīng)常抱著他和埃利奧特,跟朋友一起去打獵。

    安格斯記得,那個時候,他們的母親還在,她會在他們帶著豐厚的戰(zhàn)利品歸來時,高興地親吻自己孩子們的面頰。

    他很久都沒有再來過這個地方了,自從他的母親死后……

    安格斯坐在高高的樹端之上,郁郁蔥蔥的茂密樹林都在他腳下,層層疊疊的樹葉反射出點點金光,陽光落在他的肩頭發(fā)端,卻仿佛進入不到他幽深的眼底。

    “如果塞西爾沒有出現(xiàn)的話,也許市長大人夫婦還能維持表面上的模范恩愛?!?/br>
    他的語聲平靜悠然,似乎往事已經(jīng)不能再激起他的憤慨,也不介意這里沒有人應(yīng)和,而他所提及的人,也根本不是他的父母一樣。

    “那小子就像一頭誤入人群的野獸,渾身衣褲破爛,臭烘烘地站在不屬于他的房子里?!?/br>
    樹頂?shù)娘L(fēng)很大,溫如是忍不住往安格斯的懷里鉆了鉆,隔著單薄的黑色襯衫,他的胸膛沒有一絲起伏,也沒有心跳和呼吸。

    安格斯低頭,輕輕摸了摸它頭頂?shù)能浢?,“小東西,你是在安慰我嗎?”

    “啊,那些都過去了,”他輕笑,蒼白的容顏淡漠,唇角細(xì)微的弧度不驚輕塵,“很奇怪,我不恨塞西爾,也不恨那個所謂青梅竹馬的女人,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就這么想不開?!?/br>
    沒有家,沒有親人的塞西爾只能投奔他的親生父親。市長大人讓他們叫他“哥哥”,埃利奧特順從地叫了,他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安格斯聽到母親尖利的叫聲,她瘋了一樣撲上去撕打塞西爾。

    塞西爾蹲在地上護著自己的腦袋瑟瑟發(fā)抖,安格斯抱著被嚇壞了了埃利奧特,冷冷地望著蜷縮成一團的所謂“大哥”。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恨那個挨了打也不敢還手的男孩,也許是因為,塞西爾的眼底沒有恨意,也許是因為他金眸中彌漫出的深刻悲哀。

    也許就像市長大人常常斥責(zé)的那樣,他天生就是個涼薄的人。

    之后的日子里,就是父母無休無止的激烈爭吵。漸漸地,安格斯學(xué)會了逃課,學(xué)會了放學(xué)之后寧愿在外面游蕩也不歸家。

    他忘了自己那時是八歲、還是九歲。安格斯唯一的記憶,就是自己沿著昏暗的路燈往回走,總會遇到牽著埃利奧特的塞西爾,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門前的路沿石上等他回家。

    安格斯記得那時候的夜風(fēng)有多么地寒冷,塞西爾的外套永遠都穿在埃利奧特身上,而他卻總是漠然地推開他,將那件帶著余溫的外套扔到地上,徑自牽著自己的弟弟離開。

    安格斯不知道當(dāng)時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后的塞西爾是什么樣的心情,他也不想關(guān)心。安格斯只是習(xí)慣了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拉著埃利奧特,跪在母親的床前,執(zhí)拗地一次次發(fā)誓,再也不叫塞西爾一聲“大哥”,再也不認(rèn)自己出軌的父親——只要她能像從前一樣,再抱一抱她的孩子。

    可是,他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母親死的時候,埃利奧特還小,安格斯用自己的雙手捂住了弟弟的眼睛,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轉(zhuǎn)過頭。那手腕上艷紅的鮮血,混著浴缸中溢出的水流,布滿了整個浴室的地面,刺痛了他的雙眸。

    “兩個孩子的乞求,都抵消不了她萌生的死意,如果那就是愛情?!卑哺袼咕従徠教稍谥Ψ比~茂的樹間,他的體重詭異地就像一粒塵埃,沒有一片樹葉彎下腰。

    他闔上雙眸,緩緩呼出一口氣,白皙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溫如是的毛發(fā),“……那真是一個廉價又可怕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