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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牛排被放進平底鍋的一瞬間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音,油星飛濺,有幾滴落在了艾森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膚瞬間泛起了紅。 從小在母親身后打下手,艾森根本沒在意被燙到的地方,他把煎好的牛排裝進盤子里,把餐桌收拾整齊后,將牛排擺了上去。他看了看有些空蕩的桌面,轉身從廚房里拿了兩個高腳杯,又拿了一瓶之前鎖在柜子里的紅酒。 布置好餐桌,艾森朝蹲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的歐培拉招了招手:“歐培拉,過來?!?/br> 歐培拉聽到呼喚聲,干脆利落地跳下沙發(fā),一顛一顛地小跑到艾森腿邊,臉頰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肚,喉嚨里發(fā)出響亮的呼嚕聲。 艾森蹲在歐培拉面前,給它戴上了掛著銀牌的紅色項圈:“好不好看?” “喵——”歐培拉乖巧地叫了一聲,刻著名字和電話號碼的銀牌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撓了兩下歐培拉的下巴,艾森指了指臥室的門:“去給你爸爸看看?!?/br> 歐培拉一聽可以找唐岑玩,撒歡地在房間里躥來躥去,從餐廳躥上客廳的沙發(fā),在沙發(fā)上來回跑了兩圈才閃身鉆進臥室里。 艾森趁歐培拉進去喊唐岑起床的空當,手伸進口袋里摸了摸那個絲絨盒子,在手指觸到盒子絲絨表面的瞬間,他隱約聽到臥室里傳來一聲哀號。 沒兩分鐘,臥室的門就開了,唐岑抱著歐培拉走了出來,邊走邊揉著自己的腰。 “你給歐培拉買項圈了?”唐岑把歐培拉放到地上,小貓一落地就蹦上了椅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餐桌上的牛排。 “嗯?!卑瓎问殖鸲自谝巫由系臍W培拉,又朝一臉困惑的唐岑說道,“洗漱完過來吃飯吧?!?/br> 唐岑瞥了眼掛鐘,看到時針指向的位置,乖乖閉上嘴進浴室洗漱。等他洗漱好坐在餐桌前看著那一桌豐盛的晚餐時,終于忍不住問道:“這個點吃的到底是哪一頓?” “那就要問一直賴床的那個人了?!苯o歐培拉添好貓糧的艾森坐在了唐岑的對面,端起紅酒倒進兩人的杯子里。 艾森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問題又丟給了唐岑,唐岑自知理虧,只敢小聲嘀咕著:“不就多躺了一會兒……你這是要把今天三頓的量都做出來嗎?” 雖然說是唐岑賴床才導致兩個人連著錯過了兩頓飯,但是艾森今天做的確實有些多了,甚至還主動開了一瓶紅酒。 然而那頭的艾森聽到他的話,端著紅酒瓶的手抖了一下,紅酒竟灑了一些。深紫色的液體順著杯壁往下流淌,打濕了手指和桌面,艾森卻渾然不覺:“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唐岑詫異地問著,話還未說完,艾森的臉在面前不斷放大,隨后便是眼前一黑,帶著葡萄酒香醇氣味的手覆在了眼睛上。 艾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說:“別看?!?/br> 所有的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唐岑猜不到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心中不免有幾分慌亂,但隱隱又有些期待。 艾森的手離開了,唐岑依照他的話,沒有睜開眼睛,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艾森在找什么東西,又聽見冰箱開啟合上的聲音,還有歐培拉從高處跳下來的輕哼。 唐岑感覺自己等了很久,但實際上只過了不到五分鐘。在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后,艾森的聲音又響起了:“可以睜開了?!?/br> 睜開眼,唐岑看到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大腦在那一瞬間忽然停止了運轉,所有的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桌上擺著兩杯紅酒、艾森昨天做好的蛋糕,還有……夾著一對銀色戒指的黑色絲絨禮盒。 “生日快樂。”坐在他面前的艾森這么說道。 “生日快樂”,當艾森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唐岑的腦子里忽然“嗡”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樣。他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唐岑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存在。 沒有預想中的欣喜,唐岑的反應太過沉寂,艾森的心一下被提了起來:“怎么了?” 唐岑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一對戒指,戒指反射的銀光映在他的眼瞳中,像黑夜里的明星一樣,閃爍著永不熄滅的光芒。 他緩緩低下頭,用沙啞而哽咽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生日了?!?/br> 今天是唐岑的生日,是他來到人世間的第三十一年。 然而他自己卻忘了這件事,也忘了自己病發(fā)前的每一個生日是如何度過的。 “我沒能陪你過之前的任何一個生日,但是以后每一個生日我都陪你過,四十歲、五十歲……我都陪你過?!卑运蝗缂韧鶞厝岬穆曇粽f著最動人的承諾。 唐岑完全忘了這么一回事,可這不僅是他和艾森交往的第三個月,也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過這么重要的日子。 紀念著唐岑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艾森不想隨隨便便糊弄過去,他暗地里計劃了很久,也準備了很多。 “時間太倉促,也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款式就擅自做決定了。” 淚腺不受控制,大顆guntang的眼淚砸在唐岑緊握著的手背上,飛濺的水滴落在了地板上。 “圣誕節(jié)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嗎?我的父母很想見你?!?/br> 艾森沒有單膝下跪,沒有逼迫也沒有懇求,只是把戒指推到他面前,認真地詢問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