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喜歡聰明人，因為打交道時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屋子里許久沒用的暖氣徹底驅(qū)走寒氣之后，葉晚終于松開了白恬，出去處理后續(xù)收尾問題。

    “有什么事叫我一聲，我就在隔壁?！彼咧敖淮艘痪?。

    等屋子再次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關(guān)上后，白恬走到賀曉蕓旁邊的椅子坐下，問：“要不要打點水來清理一下，你身上這樣不舒服吧？”

    賀曉蕓似乎在出神，反應(yīng)有點遲鈍，但好歹是聽清了她說的話，然后搖了搖頭。

    白恬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受傷的那個人，可是如果賀曉蕓沒叫錯名字的話，躺在手術(shù)室的那個人就是莊仁，是把賀曉蕓拉進火坑的那個星探。

    謎團還沒解決就越滾越大，白恬不再多問，反正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回來了，有葉晚在這里，事情很快就會弄清楚。

    她從來不懷疑葉晚的能力。

    上午八點半，石媛媛容光煥發(fā)地從新金主的別墅里出來，開著新買的瑪莎拉蒂駛出了園區(qū)大門，然后就皺了皺眉。

    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來了。

    她裝作什么也沒察覺，一路開車進了市中心，然后直奔奢侈品店開始買買買。

    “我預(yù)定的那款小香包到貨了嗎？”她一邊試著兩款高跟鞋，一邊對身邊的導(dǎo)購說。

    這種大方的客人誰不喜歡，導(dǎo)購小姐的笑容甜美得像是見了親媽，立刻回答：“早就給您備著了，昨天王太太本來想買，我都給攔住了，讓她等貨到?！?/br>
    雖然知道是拍馬屁，但石媛媛還是露出了一個笑來，大手一揮，爽快地說：“這幾雙全都包起來。”

    導(dǎo)購小姐應(yīng)了一聲，連忙叫人去調(diào)貨打包。

    商場人來人往，奢侈品店外路過的人不像周末那么多，但總有一些人對店里的有錢人投來艷羨的目光，這些石媛媛早就麻木了。

    她等的是那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走出奢侈品店的時候，石媛媛手上已經(jīng)拿了七八個袋子，她卻還不滿足一般，轉(zhuǎn)頭又去了第二家店。

    “昨天一整天她的日程也是到處逛街，專挑奢侈品店消費?！?/br>
    商場里的長椅上，某個穿著職場套裝的眼鏡男低著頭，一邊用紅筆在招聘報紙上面寫寫畫畫，一邊壓低了聲音對耳機那邊的人說。

    隱形耳機嵌在耳朵里，顏色與皮膚一模一樣，走近了也看不出來，他說著還拿起了身邊的公文包，從里面翻出來一個面包開始啃。

    這種找工作的人遍地都是，沒人會多看一眼。

    耳機那邊響起一道聲音：“根據(jù)白沙酒吧的常客所提供的消息來看，這個女人有八成的可能是白沙酒吧的新老板，但她只去過店里兩三次，大部分員工都沒見過她。”

    馬原分享了最新查到的消息之后，道：“換個方法可能查得快一點，你想辦法拿到她今天在幾家店里的付款單?！?/br>
    阿仁幾口就吃掉了一個面包，打了個嗝兒，又換了個坐姿，余光卻一直放在某家店的門口。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不是堂會的，但你堅持繼續(xù)查的話我也沒意見。”

    這就是他們倆這么多年來很少一起行動的原因了，馬原是心思縝密的觀察者，阿仁一向憑自己野獸般準(zhǔn)確的直覺，分工不一樣，很難合拍。

    馬原也有點無奈，他知道自己生性多疑是個毛病，但謹(jǐn)慎總是沒錯的。

    “各退一步，今天她還是沒有任何異樣的話，你就撤回來?！彼€是退讓了。

    阿仁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這已經(jīng)是馬原的極限。

    接到趙玥嵐打來的電話時，石媛媛已經(jīng)在一個極度不耐煩的狀態(tài)了。

    跟在她后面的人太狡猾，她幾次放餌對方都不咬鉤，搞到臨近中午她還是處在一個甩不掉又找不出人的階段，實在是讓人非?；鸫?。

    石媛媛開始認(rèn)真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動靜太大，過于急功近利，才引來了麻煩。

    但她怎么想也不覺得自己哪里出了問題，頓時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打算找個SPA館放松一下。

    所以趙玥嵐的電話來得很不巧，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有事嗎？”好歹是幫了自己很多次的人，石媛媛不至于給直接摁掉。

    那邊的人頓了頓，大概是沒料到自己正巧撞在了槍口上，原本要出口的話就變成了：“心情不好嗎？”

    石媛媛壓下心里的煩躁，回了一句：“跟你無關(guān)。”

    真是貫徹了“用完就扔”這一行動原則，趙玥嵐不免覺得有點好笑，但她現(xiàn)在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了，開門見山地說：“周三我就要回巴黎了，工作室以后在那邊發(fā)展，大概不會再回國?！?/br>
    提著一堆東西站在觀光電梯里的人一愣，然后無所謂地問：“恭喜找準(zhǔn)自己的定位，然后呢？”

    趙玥嵐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像是可以包容一切，但實則是漠不關(guān)心。

    “所以臨走之前，請你吃頓飯吧?！?/br>
    總歸是同學(xué)一場。

    石媛媛都能揣摩到她的心理活動，因為從高中的時候起，她就比所有人更先看明白這個老好人的本質(zhì)。

    脾氣好？不，她只是不在意周遭的人。

    哦。

    除了白恬。

    想到這里，石媛媛扯了扯嘴角，回答：“好啊，地點我選?！?/br>
    預(yù)料之中的，對面的人笑著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