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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人,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無論是立于高處時的眾星捧月,還是跌入谷底后的舉步維艱,都沒有狼狽過卑微過。 因為一個人的強大不在于家世,而在于內(nèi)心。 白恬不是沒有見過她的脆弱,不如說,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葉晚的弱點。 正因如此,白恬才知道葉晚的內(nèi)心究竟有多強大。 她仿佛無所不能,永遠所向披靡。 但此時此刻,名叫葉晚的人又一次放下了她的自尊——她那能夠殺死她自己的自尊。 習(xí)慣于掌控一切的她,徹底將選擇權(quán)拱手讓人。 白恬吸了吸鼻子,看著她,終于開口:“你有幾成的把握這次不會血本無歸?” 葉晚無所謂地笑了笑,回答:“人總要做幾次沒有把握的買賣?!?/br> “哪怕沒有回報?” “哪怕沒有回報?!?/br> 白恬搖了搖頭,“我不信,總有一環(huán)在你的算計里?!?/br> 葉晚抿著嘴,望著她許久,索性說:“好,那我就算計一下?!?/br> 她突然靠近了一些,將白恬抵在背后的池邊,然后拉起白恬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 白恬像是被燙到一樣想抽開手,卻被她按住,掙扎間胸口的浴巾往下掉了掉,白恬只能立刻停下動作。 葉晚仿佛沒有察覺,她看著白恬躲閃的眼睛,認真地說:“好好摸清楚。” 說完之后,在白恬還沒有明白過來時,她捏住白恬的下巴,吻了上去。 白恬退無可退,柔軟的溫度覆上來的一瞬間,熟悉的感覺便回到了大腦神經(jīng)中,推動著加速了她的淪陷。 葉晚太了解她的身體,短短的唇齒糾纏就卸掉了白恬所有抵抗的余力,她仰著頭,在被迫承受之后慢慢給了一點回應(yīng)。 于是白恬突然就明白了她所說的“算計”。 在她手心之下的胸口是柔軟光滑的,但白恬沒有心神去注意這一點,因為胸腔里那逐漸加速的跳動占據(jù)了她全部的洞察力。 它跳得太厲害,穩(wěn)穩(wěn)地,一次又一次強有力地,在她的掌心中鼓動。 白恬唇上的溫度抽離開,熾熱的呼吸還糾纏著彼此,她抬起眼,看進了另一雙眼里。 “我的算計起作用了嗎?”葉晚低聲問。 白恬花了幾秒鐘找回自己的呼吸,然后張了張嘴:“你這是作弊……” 有腳步聲在入口處響起,葉晚頓了頓,一把抓起水池里的浴袍裹在白恬身上,剛拉開兩人的距離,一道身影就走了進來。 那人沒想到還有人在,腳步一頓,仔細看了她們一眼。 又一個人從她背后走進來,問:“不是你說要泡溫泉?不進去?” 白恬聽到這聲音一愣,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接的一瞬間,趙玥嵐便想退出去。身旁的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盯著水池中那個長發(fā)女人開口道:“我們來得多巧啊,全是熟人,敘敘舊唄?!?/br> 葉晚對石媛媛的目光視若無睹,轉(zhuǎn)頭靠在池邊,隨意得像是結(jié)伴來泡溫泉的游客一樣。 白恬有些不確定她們在外面有沒有聽到什么,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正常打個招呼。 倒是石媛媛先跟她打了個招呼:“是白恬啊,上次同學(xué)聚會之后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這么巧?!?/br> 她說著就下了水,坐在不遠處,語氣和神色都自然熟稔。 趙玥嵐看了她一眼,最后還是走了下來,維持了這場意外會面的表面和諧。 白恬應(yīng)了一聲,順口問:“你們也是來度假嗎?” 趙玥嵐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媛媛卻笑著說:“沒有,就是來這邊見個朋友,正好跟趙玥嵐碰到了。” 白恬點點頭,沒有想太多。 她現(xiàn)在也沒心思去仔細分辨別人的話是真是假,因為旁邊還坐著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趙玥嵐神色不明地坐在最外面,沒有加入她們話題的意向,石媛媛偏不放過她,轉(zhuǎn)頭問:“你和白恬以前不是關(guān)系特別好嗎?這次回國之后有沒有經(jīng)常聚一聚???我有一個朋友是調(diào)酒師,推薦你們?nèi)ネ嫱??!?/br> 她熱心的樣子,和同學(xué)聚會上一樣,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 但白恬知道,她的話全都是在故意激怒葉晚。 然而坐在旁邊的人就當(dāng)沒聽見一樣,舒舒服服地泡在池子里,懶得動彈一下。 石媛媛卻總有話聊,氣氛一直還算融洽。 直到白恬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她身旁的人才終于開口:“泡久了會缺氧的,走了?!?/br> 白恬點點頭,看著她伸手拿了架子上的新浴袍遞過來,就將身上濕了的浴袍脫下,然后站起身來。 趙玥嵐看著水面,不知道是不是在發(fā)呆。 兩個人穿好浴袍正要打個招呼走人,石媛媛卻好整以暇地坐在池子里,看向白恬,問:“對了白恬,上次同學(xué)聚會咱們說好的事,你還記不記得?。俊?/br> 白恬一愣,側(cè)過身來看她。 石媛媛?lián)u搖頭,“就知道你忘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年給惠茹掃墓的時候你也來嗎?日子也不遠了,你留個電話給我,到時候通知你?!?/br> 趙玥嵐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著石媛媛,想攔住她。 石媛媛卻已經(jīng)看著葉晚,問:“葉晚,你來嗎?” 白恬皺起眉,看著石媛媛的臉,正要說什么,身旁的人卻突然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