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另一條線，“這兩人是同學?！?/br>
    劉老三一拍手，指著這份關系網(wǎng)道：“這就是傳銷的思路啊，專拉親朋好友下水，發(fā)展下線?！?/br>
    他說著，又有些納悶兒：“搞傳銷至少是弄了個產(chǎn)品來忽悠，這些人明知犯法還敢上這個套，真的目無法紀?。俊?/br>
    劉大于搖搖頭，“雜魚接觸不到交易，只是炮灰而已。他們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賺錢就做了?！?/br>
    他說著，目光在名單上略一掃過，突然道：“這里面，還有個老熟人?！?/br>
    劉老三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選擇了不開口。

    賀曉蕓住在白恬家之后，倒也很聽話。

    白恬叫她最好不要出門，她就真的哪兒也沒去，整日里就在客廳里看看電視，上上網(wǎng)，偶爾還幫著收拾一下屋子，垃圾分類什么的。

    這天白恬沒有晚自習的課，提前回家，卻不曾想正好撞見她在電視前跟著唱唱跳跳。

    賀曉蕓連忙調(diào)小了音量，看起來尷尬極了，白恬卻笑著夸了一句：“跳得很好啊，多練練說不定真能成。”

    她提著買回來的菜進了門，隨口道：“這種東西就是得堅持，我小時候也學過跳舞，可惜荒廢了?！?/br>
    賀曉蕓一愣，忍不住問：“為什么沒有堅持呢？”

    白恬把東西放到料理臺上，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對啊，為什么呢？”她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房子，最后說：“可能不是真的喜歡吧?！?/br>
    賀曉蕓直覺這個話題不太好，便點點頭，沒有再問了。

    電視里還放著舞曲，她一邊哼著，一邊走過來幫忙洗菜。

    白恬不讓她碰廚房的刀和灶臺，但是洗洗菜倒也沒什么，就隨她了。

    賀曉蕓一邊摘豆角，一邊裝作隨意地問：“莊仁……還沒找到嗎？”

    見她主動提起這件事，白恬卻也沒有趁熱打鐵，只回道：“劉然打聽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他人在哪兒。也不知道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什么。”

    賀曉蕓搖搖頭，“可能不是躲起來的?！?/br>
    她的神色復雜，白恬忍住了繼續(xù)追問的沖動，將她摘好的豆角端走，準備開始炒菜。

    賀曉蕓見她拍了兩顆蒜，下意識道：“白老師，你也是左撇子??？”

    白恬放下菜刀，看了眼自己的手，沒有回答。

    “莊仁也是左撇子?！辟R曉蕓意味不明地說完，抬起頭道：“我去一趟洗手間?！?/br>
    白恬看著她的背影，想了一會兒，掏出手機來給劉然發(fā)了條消息。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白恬如實回答，劉然過了一會兒才回復：“是件好事，這說明她愿意開口的日子也不遠了?！?/br>
    他緊接著又發(fā)了一條消息：“但有一件事讓我覺得不太妙，我發(fā)現(xiàn)還有人在找賀曉蕓，她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白恬捏著手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油鍋起了煙霧，她回過神來，端起了菜籃子。

    上午十點半，和甄氏的策劃案會議終于宣告結束，這時候就連葉黎都悄悄松了口氣。

    像這樣的龍頭企業(yè)，一旦合作就是穩(wěn)賺不賠，但與此同時，也要擔負起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份策劃案他們自己在內(nèi)部斃掉的廢案都能論斤賣了，但這次會議上還是被對方挑出了不少毛病。

    好在都是一些細節(jié)上的東西，不必再更改大框架。

    葉黎將會議資料交給秘書，讓她立刻帶回公司做準備，自己則提著一份禮物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雖然中秋節(jié)公司里已經(jīng)備好了禮物送過來，但那是公司的禮數(shù)，他自己欠的人情還是得自己來還。

    卻沒想到，他這次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

    一小時后，葉黎看了看手表，正準備起身，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青年走了進來。

    是葉黎見過的董事長助理。

    他面帶歉意地對葉黎說：“抱歉葉先生，董事長的會議時間還沒結束……”

    葉黎也不是剛出大學的愣頭青了，他站起來將東西遞給青年，笑著說：“沒事，既然董事長還沒忙完，我就先回公司了。您代我向他問好，多謝前段時間他和甄秘書的幫忙?！?/br>
    和青年寒暄了幾句，葉黎便離開了甄氏大樓。

    抱著禮物的人敲了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聽到一聲“進來”之后，才推開門走進去。

    “董事長，葉先生已經(jīng)走了。他叫我給您問好，說多謝前段時間甄秘書的幫忙?！?/br>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人停下筆，看了一眼他抱著的東西，隨口道：“東西放下吧?！?/br>
    青年領悟了，將禮物放到茶幾上，就離開了辦公室。

    幾分鐘后，抱著一堆文件的女孩推開門，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放下，一聲不吭地盯著他看。

    甄延宏將鋼筆擰上，笑著問：“不上班跑過來做什么？事兒都做完啦？”

    “我覺得您應該先跟我道歉?！闭绯鹊哪樕蠈懼拔液苌鷼狻彼膫€大字，生怕她爹看不出來。

    甄延宏摸了摸鼻子，裝作沒有看出來，問：“為什么??？我做什么對不起甄秘書的事情了嗎？”

    “明知故問?！闭绯刃÷曕洁炝艘痪?，轉頭就走。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闭缪雍暾酒饋?，給她倒了杯茶，把她哄到沙發(fā)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