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沒響到第二聲，就被那端接起。

    兩邊無言。

    這通電話是聲升打給“琪琪”的，萬俟祁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云聲升不知如何開口。

    萬俟祁忍不住，還是問了，“聲升，怎么了？”

    聽見傳來的是磁性的男聲，云聲升失落了一下，她的“琪琪”確實是不存在的。

    “就，想跟你說聲謝謝，我很喜歡這個禮物?！?/br>
    “跟我不用客氣。你心情好點了嗎？”萬俟祁小心地試探著。

    “心情？一直很好呀。”

    “對了，昨天的視頻在抖拍上發(fā)布了，你有看到嗎？”

    “沒呢，好看嗎？”萬俟祁瞧了眼旁邊沾著沙發(fā)就呼呼大睡的兩人，還是起身走進(jìn)房間，把門關(guān)上。

    “嗯，挺好看的……”云聲升也不知怎么的，打好的腹稿怎么都說不出來。

    “也沒什么事了，就不打擾你了……”

    “聲升，好久沒這么聊天了，我們聊聊吧？”

    萬俟祁隱約知曉這通電話的目的。

    “還是說，用這個聲音，你比較習(xí)慣？”聲線自如地切換成高冷的女聲。

    熟悉又縹緲出塵的聲音鉆入耳朵，云聲升霎時不淡定了，緋紅浮上臉龐，“你這樣很犯規(guī)?。　?/br>
    光聽著聲音，云聲升又浮想起幻想許久的長發(fā)飄飄女神模樣。你讓她怎么接受，女神和男神現(xiàn)在疊合成同一個人？

    偏偏，對面的人還持續(xù)用這聲音笑著，心情愉快，“聲升，你是不是害羞了？”

    聲升說過很多次，她喜歡“琪琪”的聲音。

    “沒有！我不會對一個變態(tài)害羞的！”

    “……很變態(tài)嗎？”

    “對??！裝成女孩子欺騙感情，你真是太變態(tài)了！”

    萬俟祁疑惑地抓了抓頭發(fā)，又恢復(fù)了自己的聲音，“我……沒想過這個問題?！?/br>
    醇厚的聲音還透著懵懂，更加犯規(guī)了！

    “聲升，能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心情嗎？”

    云聲升揉了揉臉，靠在露臺上，她的心情嗎？

    沉吟品客，她說，“好。”

    思緒不斷地整理和堆疊，“就是，感覺很荒謬吧……”

    “荒謬在于，這個謊話持續(xù)了那么久，我都沒發(fā)現(xiàn)?！?/br>
    “聲升，對不起，我一開始……”

    “不，你不必道歉，這場誤會我也有責(zé)任——我太固執(zhí)，太任性了?！?/br>
    “我以為，我能跟這個世界隔絕，這樣會很安全。但這顯然不對，我很慶幸，你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到我身邊，陪著我，教會我用一樣的眼光欣賞這個世界。”

    每次翻手機里的相冊，里面是她為了拍給“琪琪”而捕捉的美麗。

    “這個世界不太美好，可你告訴我，它也沒有那么糟糕。”

    “也許聽起來很夸張，但我就是這么想的?！?/br>
    云聲升說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些話，是她在無數(shù)個日夜，想著跟琪琪見面時說的。

    夜晚的風(fēng)刮得有點涼，但云聲升的心暖呼呼的。

    “知道嗎？當(dāng)我知道‘琪琪’是假的時，我好難過，我最寶貝最重要的朋友毫無預(yù)兆地走了，留我在原地，無法走脫?！?/br>
    萬俟祁的心一緊，對不起。

    “這兩周，我想做的就一件事，忘掉你。”

    “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深陷沼澤，從相遇的那時候起，你就無孔不入地滲透到我的生活。

    想跟你說話，想見你，想你，成了我戒不掉的習(xí)慣。

    如果要把你忘記，就像把最珍貴的回憶抹除。

    一想到，你永遠(yuǎn)消失在我的過去，我就陷入難控的失落情緒。

    而在昨晚，我才終于確定，忘記你這件事，我做不到?！?/br>
    萬俟祁給玻璃扎了的心，突然就痊愈了，腦海冒出不可描述的猜想，臉燙成了熟蝦。

    “聲升，你的意思是，我成了你離不開的人？”

    “……”云聲升，“我說的是琪琪，不是你！”

    聲升這算是承認(rèn)了。

    “好好，是琪琪，不是我?！比f俟祁失笑，又連忙忍住，低聲哄著。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逃不開我了。

    萬俟祁忽地仰倒在床上，捂住了話筒，盡量不要讓忍不住的笑聲傳過去，那樣很小學(xué)生。

    云聲升還是捕捉到了那低沉又細(xì)密的笑聲，氣呼呼地想，這個小學(xué)生！

    二十多個小時不停歇運轉(zhuǎn)，讓萬俟祁有了些困意。再加上媳婦兒說話溫柔又好聽，讓萬俟祁的神經(jīng)更放松了許多。

    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讓自己清醒一些。

    “聲升，你繼續(xù)說，我在聽。”

    “嗯……昨天拍戲的時候，我試著把自己融入角色，在即將離開咖啡店的時候，看見你無動于衷，我打從心里以為我們就要錯過了?！?/br>
    “其實，只要咖啡師主動一點，表示出一點點的喜歡，兩人都不會錯過?！?/br>
    “那時候，我終于想通了一件事，你對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無奈的感覺？”

    萬俟祁精神一震，睡意都拋飛到九霄云外，“沒有無奈，我只是單純地想看你笑，想對你好，想隨時在你需要的時候，陪著你。你千萬不要有壓力。”

    “我……知道?！?/br>
    萬俟祁又緊張地捏緊了手機，甚至手心有點冒汗。

    “所以，聲升你愿意接受我了嗎？”

    云聲升呼吸一滯，還有些語無倫次，“笨蛋，什，我什么時候說喜歡你了！”

    “你說懂我的心意，還說不想錯過……”萬俟祁突然委屈，又躺回了床上。

    伴著這語氣，腦子不自覺地冒出萬俟祁可憐巴巴的表情，莫名，有點怪，還有點萌。

    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人那么……無賴？

    “……不許裝可憐！”云聲升木著臉，故作生氣。

    “裝可憐你會心軟嗎？”

    “我會先掛電話?！?/br>
    “……”，萬俟祁立馬收斂，“聲升，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給試著給這段感情一次機會?！?/br>
    萬俟祁彎了彎嘴角，“聲升，就算只是從朋友開始，我一定努力讓你喜歡我?！?/br>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萬俟祁更委屈了，“聲升，你該不會指的是讓我變回你的閨蜜吧？”

    “咳咳，”云聲升給逗笑了，“你要愿意也可以?！?/br>
    “我說的感情不是友情，指的是，戀情?！?/br>
    萬俟祁心臟驟緊，“聲升，我沒聽清，你說什么？！”

    “我說，我好像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