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能不能正經(jīng)辦點人事?
賀晉年并沒有開口問安妮,葉寧有沒有來。 男人的驕傲讓他不可能去問過種事情,如果葉寧敢騙他? 如果她真的敢騙他呢? 胸口中熊熊的火在燃燒著,好像快要把他的理智都給焚成灰燼似的。 卻在安妮敲門后,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葉寧正坐在柏佑辰辦公室的灰色沙發(fā)椅上,只是一個背景就可以清楚的辨別,黑色的發(fā)披散在落在了沙發(fā)的扶手上,勾出了她單薄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么賀晉年竟然松了一口氣,大步的走了過來。 果然是他…… 葉寧在他還沒有進來時,就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好像他的氣息會在空間里飄浮著似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jīng)來了。 最近他也是忙得腳打后腦勺的人了,怎么還有空跑到這里來找她? “你怎么來了?”葉寧轉(zhuǎn)過身去,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一雙眼睛看著賀晉年,他的身上似乎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花似的,是外頭太冷了嗎?那些寒氣好像從他的身體里散發(fā)開來,沾滿了駝色大衣的纖維,最后從那些細小的纖維上散了出來。 “查崗,看看你是不是在認真工作?!辟R晉年脫下了那件駝色大衣,安妮接了過去,拿到外頭掛好了,順便泡了杯咖啡過來。 賀晉年向來喝的都是黑咖啡而且他的咖啡溫度必須是高的,這個習慣安妮記得很牢,畢竟她在蕭慕唐那里做過了好幾年了。 “對我需要這么嚴厲嗎?”葉寧總是覺得賀晉年突然過來有點奇怪,但是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賀總真是有興致,怎么想起來看我這小公司了?”柏佑辰客套的說著,他這個公司賀晉年是從來不曾踏足的,今天來得有些奇怪。 “小公司?柏總太謙虛了,這樣的公司算是小的,這城里也沒幾個公司敢稱自己是大公司了?!辟R晉年坐在葉寧的身邊,深遂的眸光籠住了葉寧嬌小的身影。 她的身上依舊是淡淡的玫瑰香,不曾沾染上什么。 “事情都辦完了嗎?”看來今天葉寧出來打柏佑辰就只是個借口,她今天出來最大的目的就是去見易北方才對。 “沒什么事了……”葉寧指了指茶幾上的那幾份文件:“具體的數(shù)據(jù)還要等佑辰都看過了才能決定?!?/br> “那就一起回去。”賀晉年淡淡的說著,鋒利的眸光隔著空氣劃向了柏佑辰的臉,似乎是在宣示所有權,也似乎是在警告,這或許是出于一種雄性的本能吧。 “好?!比~寧站了起來,賀晉年都已經(jīng)來了,她肯定是要跟他回去的。 柏佑辰站起來送走了葉寧跟賀晉年之后,坐在辦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賀晉年,你是特別來的嗎?”葉寧上了汽車,扣上了安全帶坐好之后側(cè)過頭去看了看賀晉年,光線從擋風玻璃里透了進來,更是刻畫出了眉眼和鼻梁深遂的輪廓線條,他不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凌厲的氣勢。 賀晉年抬眸與葉寧相望,薄唇輕啟開口說話時時嗓音卻是溫厚低沉的:“特地來接你的……” 今天的他有些不太對勁,葉寧努力地想去從他的臉上或者是試圖從他溫厚的口吻和平靜無波的眼神中得到些某些暗示,可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與平日有任何的不同。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我還沒虼午飯,你中午跟柏佑辰吃什么了?”賀晉年低沉磁性的聲線里聽不見一絲的波瀾,葉寧的大腦快速的運轉(zhuǎn)了起來,事到如今她只能小聲的回答著:“吃得挺簡單的,不然我再陪你去吃一點?!?/br> 這時葉寧才想到如果說了第一個謊言就要用許多謊言去掩蓋,她如果一開始就跟賀晉年說要去跟易北方見面或者就不會這樣了,但是如果一開始就這么說,或許賀晉年壓根就不會同意她去。 他知道了?不可能么快的,而且那個餐廳本來就是以隱秘出名,易北方選了那里不是沒有道理。 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亂了陣腳。 看著葉寧淺淺的笑,就好像枝頭上綻開著的白梨花甜美動人,可這樣的笑容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般,狠狠扎進他的胸膛里,在她的每一個眼波流轉(zhuǎn)之間,那把刀都好像在攪動著,鋒利的刀刃將他快要攪爛掉了,疼痛猛的炸裂開來,讓他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她對他撒了謊,她背著他去見了別的男人,葉安的話總是如同魔咒般的響起著,她說葉寧這一身都在招桃花,難道相士之說真的要應驗嗎? “你想再吃點什么?”賀晉年的聲音依舊好聽似乎要把人催眠似的,而他的唇角也始終是往上揚起的,讓葉寧絲毫感受不到他的火氣,只是在與他那雙涔黑的眼眸對視時,才覺得深不見底宛如寒潭。 “我陪你,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葉寧有點心虛的避開了賀晉年專注的眸光,卻沒發(fā)現(xiàn)賀晉年在那一刻眼底如同彌漫開了灰色的云層,遮住了一切。 這個女人怎么敢對他撒謊? 賀晉年不知道怎樣才可以緩解他心底的疼,他竟然不想再去追問葉寧什么,怕她對他會有防備。 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變得這么窩囊了? 看著葉寧那張嬌艷動人的小臉,他竟然退卻了,不想再追究,不想再讓兩個人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 可是他這樣步步退讓,會讓她在以后對他說出真話嗎? 終究是什么也沒吃,他只是把車開回了公司里。 “胃口不好嗎?你先上去吧,我去餐廳給你弄點吃的?!比~寧看著賀晉年不太有胃口的樣子,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午餐都不好好吃了。 “嗯……”賀晉年拉著葉寧的手一起進了電梯,葉寧在三十七樓的高管餐廳下來了,賀晉年直接到了他的頂樓辦公室。 “你找不到張允秀已經(jīng)夠沒用的,能不能正經(jīng)辦點人事。”賀晉年拿著電話說話時臉色暗沉到無以復加,說話的語氣更是森冷駭人。 “不能?!奔o五裹著柔軟的皮毛毯子,懶洋洋的躺在了院子里,如同一只貓似的,哪里有太陽他就往哪兒挪,銅火盆的火永遠都是燒得那么旺,過道上放著的花架子上,全都放著黃澄澄的桔子,還有沒熟的青黃皮的菠蘿,這些水果都是沒有人吃的,只是多放些散開了水果香味,把那引起炭木的味道都驅(qū)趕掉。 五爺不喜歡任何的化學制劑,哪里是說純天然的空氣噴霧也不行,每天換著新鮮的水果,最近下人們更是打足了精神,因為五爺?shù)男那楹孟駨那皟商觳缓昧艘院?,就再也沒給過一個好臉色看了。 “派幾個人去給我盯著易北方?!辟R晉年坐了下來,眸光暗沉的看著外面,整座城市都在他的腳下,他可以俯視一切,卻看透不了她的心。 動不了葉寧,難道他還動不了易北方不成? “我都辦不了人事了,所以你自己去弄,你又不是手下沒人?!奔o五本來就渾身不痛快了,今天賀晉年的口氣讓他更是不痛快,冷冷的說完了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管家看著都在旁邊捏了一把冷汗,提心吊膽的把重新燉的燕窩端到了紀五的手邊上,老夫人說了一天一碗的不能落下的,可是他們五爺硬是不吃呢,這該如何是好? “拿開……”紀子皺了皺眉頭,空氣里散開著那陣腥味讓他直犯惡心,卷起了毛皮毯子閉上眼睛動也不動的。 遠遠看到院子里有花有果,有著燒紅了的銅爐,雕花的門窗,還有躺椅上的翩翩公子,如同一幅畫卷般,只有管家知道這看似畫般的寧靜估計也撐不了幾時了。 他們五爺越吃越少,食量大不如前,老夫人那邊已經(jīng)按不住了。 這么多年來,頭一回見五爺?shù)男乃歼@么重,可是把老夫人給心疼壞了。 剛剛還打電話過來問,他也只能如實以答,一個早上就喝了兩口粥,廚子拌好的小醬菜,中午也是喝了兩口湯而已,這眼看著就快要瘦了,整個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跟著急。 廚房里的幾個廚子真是急得掉頭發(fā),可是做再多也不管事,他們五爺就是不吃。 管家都想要哭出來時,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聽完了之后趕緊躬身下去,小聲的跟紀五匯報著:“五爺,聽說顧師傅已經(jīng)銷假回來上班了,您是不是讓他過來給您放松一下,身子也舒服一些?” 也真是奇了怪了,管家去打聽的是說顧成都已經(jīng)準備年后辭工了,怎么就突然銷假回來了呢?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要管的,現(xiàn)在就管著他們五爺心情好就行了。 半閉著眼的人一聽到這句話,眼睛就睜開了,比女孩子還要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太相信:“你是說顧成回來了?” “嗯呢,聽說他銷假回來了?!惫芗铱粗o五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眼神里竟然有一絲如同孩童般的欣喜。 “那你派人去接他吧。”紀五坐了起來,看著身上縫著薄絲綿的長袍,雖然比任西裝都精貴,但是他還是決定去換一下,畢竟顧成不是紀府的人,整天看著他穿這個是不是以為他真是食古不化或者是守舊的人嗎? “好的,五爺?!惫芗亿s緊讓司機去接,一面跟在了紀五的后面上樓去。 衣帽間里,找來了一件新款的黑色的高領毛衣,一條白色的長褲,瞬間如同雜志上走下來的俊美少年。 或許是燕窩和那些湯湯水水的功效,或者是少在外頭奔波,紀五的皮膚會比許多女孩更好,特別是黑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時更是明顯。 “晚飯多準備一點,我留顧成下來吃個飯。”紀五的聲音開始變得愉快起來,好像是飛揚在空氣中的那些香氣般的輕盈。 “好的,五爺?!币豢磿r間兩點鐘而已,這都想著晚餐了?管家心里又是開心又是擔心的。 畢竟顧成回來了,好像五爺也能開心點了,但是外頭的人該怎么想呢? 這些也不是他能管的,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趕緊下去讓廚房準備起來,好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了,那今天晚餐就早點開飯,讓他們五爺多吃點,把這幾天沒吃的補回來。 換好衣服下了樓,連紀五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心里的那種小雀躍好像是跳動的火花一般的,慢慢的慢慢的開始燃料了起來,比銅火盆里的火燒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