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赫捂心顫抖：“院長，我真的沒有戀父情節(jié)，也沒有受虐傾向，您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半夜把你撲倒的……而且你的移植手術(shù)不是一次進(jìn)行的嗎？為什么會有兩道傷口？”離得近了，他才看到沐的左胸還有另一道傷痕，比手術(shù)創(chuàng)口略短，只有兩三公分，從顏色看大概比那一道晚個幾年的樣子。

    “外傷，一次意外?！便搴唵蔚卣f，穿好衣服，道：“去吃飯?！?/br>
    坐到餐桌上，巫承赫腦子里仍舊為下午的事情翻騰不已，猶豫一下試探著問：“院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

    “那些向?qū)У臉?biāo)本是哪里來的？我查過編碼，他們都不是聯(lián)邦注冊的向?qū)А！?/br>
    沐手一頓，沉思少頃，放下餐具，道：“他們都是自由向?qū)?，因?yàn)槭苓^研究中心的援助，和我們簽訂了遺體捐獻(xiàn)合同。”

    “自由向?qū)А蔽壮泻沾篌@，“你是說，他們都是不服從聯(lián)邦管制的向?qū)?？研究中心一直在幫他們逃避政府的追查？?/br>
    “是的?！便逵貌徒聿亮瞬磷旖?，抬頭認(rèn)真地看著他，道：“‘雞尾酒案’你知道吧？”

    “知道?！本褪且?yàn)槟莻€案子，向?qū)Р疟淮竺娣e搜捕，拘禁，導(dǎo)致之后二十萬比一的悲劇。

    “自從聯(lián)邦制定了迫害向?qū)У哪菞l法案之后，民間就悄悄成立了這樣一個組織，組織里大多是向?qū)?，少部分是普通人和異能者。他們互相幫助，替對方隱瞞身份，在殘酷的環(huán)境里生存下來?！便宓吐曊f著，“后來法案被廢除，向?qū)艿奖Ｗo(hù)，但仍舊有很多人不愿意進(jìn)入向?qū)W(xué)校，和聯(lián)邦指定的配偶結(jié)婚，這個組織就繼續(xù)為他們提供保護(hù)。”

    巫承赫驚呆了，手里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桌上，吶吶道：“你是說，圣馬丁研究中心，其實(shí)是一個窩藏向?qū)У姆缸锛瘓F(tuán)？”

    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見巫承赫一臉震驚的樣子，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記得那塊彈片嗎？我說是垃圾的那個。”

    “……記得?！?/br>
    “那其實(shí)是一個紀(jì)念品?！便宓吐暤溃霸?jīng)我有一個學(xué)生知道了組織的秘密，想要告訴警察，我為了保密就把他給殺了，那塊彈片就是從他的尸體里啟出來的，我特意留下做個紀(jì)念?！?/br>
    巫承赫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后脊梁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沐伸出一根指頭勾著他的下巴，湊近了，道：“這樣倒胃口的事，我不想干第二次，你懂了嗎？”

    巫承赫秒懂，忙不迭地點(diǎn)頭：“我懂，放心吧院長，我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br>
    沐浮上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道：“我完全相信你。”巫承赫以為他會加一句“因?yàn)槟銐虼馈敝惖脑?，結(jié)果他居然沒說，只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地抿著，像只狐貍一樣淡淡地笑。

    巫承赫心潮略澎湃，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逆天的組織存在著，公然對抗向?qū)W(xué)校，對抗聯(lián)邦法律。澎湃了一會，想到一個重要問題：“那院長你也是向?qū)?？?/br>
    沐敲了敲酒杯，搖頭：“我說過，問對的問題。”

    巫承赫想問他什么樣的向?qū)Р拍苓M(jìn)入這樣的組織，什么樣的人才有資格申請?jiān)挼阶爝呌盅柿讼氯?。這件事關(guān)系到他今后的人生，他的自由，他不能貿(mào)貿(mào)然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何況對方是個和他非親非故的陌生人，一個叵測的毒舌。

    巫承赫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向他坦白，只在晚餐結(jié)束的時候問了最后一撥問題：“院長，彈片的故事，是假的，對嗎？”

    沐撓了撓下巴，說：“對。”

    巫承赫又問：“其實(shí)它是從你身體里取出來的，就是那個小傷口，對嗎？”

    沐雙掌交叉做了個“X”的手勢，表示他又問了錯的問題。巫承赫并不在意，緊接著又問：“那個傷了你的人，是你的情人嗎？”

    沐的臉立刻黑了，巫承赫不怕死地追了一句：“他是男的嗎？”

    沐立時大怒，像被只燎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揚(yáng)起巴掌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頭，怒斥：“混賬！滾去刷碗！明天我就把你的腦子打開，給你把腦洞都縫起來！你這雜碎怎么不去寫小說？學(xué)醫(yī)真是浪費(fèi)了你那一腔子的狗血！還敢YY我，簡直是吃了豹子膽！”

    “嗷！”巫承赫沒想到他忽然炸毛，被他拍得半邊腦袋都麻了，連忙抱頭鼠竄，逃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一定是說中了他的心事吧？等他摔上門去了臥室，巫承赫躲在廚房里陰險地笑：不然他怎么會這樣，這完全是惱羞成怒的節(jié)奏啊！

    52實(shí)踐不容易

    一個活了半個世紀(jì)的男人,必然或多或少有些不希望別人知道的秘密,那晚之后巫承赫沒敢再捋沐的虎須,而沐也再沒有提起這件事。

    自從向巫承赫坦白了研究中心的秘密,沐做實(shí)驗(yàn)不再刻意地支開他,每次做解剖，做切片，甚至和賽亞娜等人開會，都會把他帶在身邊，讓他接手一些簡單的工作,整理重要資料等等等等，儼然是落實(shí)了他“嫡傳弟子”的身份，當(dāng)然，掃地打雜之類的雜活還是他的,因此巫承赫變得異常忙碌。

    時常有其貌不揚(yáng)的男男女女來研究中心，或者找心理輔導(dǎo)，或者拿抑制信息素的藥物。他們都是隱藏起來的自由向?qū)?，絕大部分人都帶著量子獸，比如蜜蜂、金龜子、小白鼠之類，但大都是非常渺小，便于隱藏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