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年年好奇,不由看了聶輕寒一眼。他練有內(nèi)家功夫,耳力應該比她好。聶輕寒眉眼柔和,正低頭看著她,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外面的對話。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指指外面。 外面銀樺的聲音繼續(xù)傳入:“有什么不行的?你爹娘都被抓了,除了這個法子,你還有什么別的法子嗎?瑪瑙有錯,但禍不及家人。逼出了人命,她再要不依不饒,就過分了。到時你帶著你侄兒披麻戴孝再去求她,她只能放你們一馬?!?/br> 年年心頭生寒:瑪瑙的祖母明明沒有摔跟頭,銀樺話中的逼出人命指的是誰?又是怎么逼出的?如果是瑪瑙的祖母,那么,原劇情中,瑪瑙的祖母是怎么沒的,就顯得十分可疑了。小郡主很可能背了一口大鍋。 就不知,這主意是銀樺的,還是背后另有其他人的指使?銀樺可是孟葭的貼身大丫鬟。 年年幸災樂禍地看了聶輕寒一眼:不管是不是孟葭指使的,丫鬟出事,孟葭這個主人都脫不了干系,不知他會怎么替孟葭辯解?畢竟,在原文中,孟葭一直是真善美的化身,而聶輕寒念著孟葭幼時的恩情,每一次她和孟葭沖突,他都站在明理懂事的孟葭一邊。 聶輕寒攬著她的手還沒松開,見她杏眼流波,雪膚生暈,心中微動,低頭又啄了啄她的唇角。 又來?年年匆忙捂住嘴,又不敢發(fā)聲,氣呼呼地瞪他。這里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對,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能隨便動手動腳! 他不動聲色,一手滑下,握住她如玉的雪臂,大指指腹輕輕摩挲。 年年顧得了口,顧不了手,又不敢發(fā)出大動靜,氣得惡從膽邊生,抓住他臂,狠狠咬了一口。 聶輕寒肌rou驟然緊繃,一聲悶哼硬生生忍住,握住她的手倏地收緊。 第20章 【等價交換】 石縫狹窄,兩人緊緊挨著,年年幾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反應。 年年震驚了:這什么人啊,都這樣了,還能起綺念?原文作者怎么好意思說他冷情寡欲,克己自律的? 外面,秋蘭的聲音依舊怯生生的:“銀樺jiejie,我還是怕??ぶ鞯钠饽阋彩侵赖?,到時她要是不依不饒……” 銀樺恨鐵不成鋼:“你怕什么?你們都那般慘了,大庭廣眾之下,她還能對你們怎么樣?再說,她嫁了聶小乙,早就今非昔比了,有什么好怕的?”她聲音壓低,又說了句什么。 秋蘭松了口氣:“有銀樺jiejie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聶輕寒渾身肌rou繃緊,握住她的手燙得驚人。 年年生氣,咬得更用力。等到她解恨松開口,銀樺和秋蘭已經(jīng)離開。 她一下子推開聶輕寒,戒備地和他拉開距離。 聶輕寒白皙的面上染著緋色,鳳眼微闔,慢慢平息。 年年稍稍放下心來:還好,他還沒有禽獸到在這里……打住,我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呢!他再□□熏心,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就亂來吧。年年紅了臉,遷怒地瞪了聶輕寒一眼:都怪他,不然她怎么會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 聶輕寒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注目片刻。 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上,新添了一道血淋淋的齒印,在冷白的肌膚上分外鮮明。 年年微微心虛,隨即抬起下巴,先發(fā)制人地道:“聶小乙,下次我不同意,你不許隨便親我。” 聶輕寒又掃了臂上她留下的帶血齒印一眼,手指輕輕撫過,露出淡淡笑意,應道:“嗯?!?/br> 年年覺得他病得不輕,被咬成這樣了還笑。不過,這人一貫心思深,笑也不一定代表高興。 她問:“說話算話?” 聶輕寒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年年總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卻想不起來什么時候聽過的了。 她想了會兒,實在想不起來,也就算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澳阌袥]有聽到銀樺和秋蘭說的悄悄話?” 聶輕寒點了點頭。 練過內(nèi)家功夫果然不同。年年精神一振,好奇問道:“她們到底說了什么?” 聶輕寒微垂著鳳眼看她,眸色深暗,彬彬有禮地問道:“晚上回去,我可以親郡主嗎?” 年年:啥?她一臉呆滯,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聶輕寒也不急,神態(tài)從容,安靜等待她的答案。 你、做、夢!年年毫不猶豫,“不可以”三字正要脫口而出,忽覺不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br> 聶輕寒薄唇微抿,眉眼低垂,含笑不語。 年年仿佛明白了什么,頓時一臉看禽獸的表情看向聶輕寒:他不會這么不要臉吧,她不答應他,他就不告訴她銀樺和秋蘭說了什么? 聶輕寒不動如山。 年年想踹人。她真是高看了他的節(jié)cao。也是,能做男主,從微末起殺出一條血路,最終掌天下大權(quán)的人能是臉皮薄的嗎? 真是想得美,他以為她會接受他這種無恥的威脅嗎?她又不是非要知道答案。年年深吸一口氣,憤怒地道:“成交。” 她兩頰生暈,杏眼灼灼,櫻唇氣得嘟了起來,嬰兒肥未褪的兩頰氣鼓鼓的,整張臉兒生動得不可思議。聶輕寒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氣鼓鼓的白嫩臉頰。嗯,手感挺不錯。 年年余怒未消,毫不客氣,“啪”一下將他的手打落。 他心情愉悅,也不在意,告訴她道:“銀樺會給秋蘭一種藥,讓秋蘭喂給她祖母。那藥吃下去會導致心疾發(fā)作,到時他們會稱是因為兒子兒媳被你抓去,急怒攻心而亡?!?/br> 年年變色。她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沒想到她們竟真敢這么做:為了嫁禍于她,毀她名聲,竟慫恿秋蘭毒殺祖母,這也太過喪心病狂了吧? 聶輕寒道:“秋蘭已經(jīng)答應了?!?/br> 年年臉色沉下,轉(zhuǎn)身向外。 聶輕寒跟上:“你去哪里?” 年年道:“去找孟葭算賬,讓她好好管管她的人?!?/br> 年年從來就不喜歡孟葭,無論是誰,從小被人在耳邊說,你這里那里都不如另一個人,都不會喜歡她。哪怕眾人眼中的孟葭如此完美,原文也對她用了很多溢美之詞。 橫豎這段劇情都崩了,是她害的人她認,冤枉氣她可不受。不管孟葭知不知情,銀樺是她的大丫鬟,她脫不了一個管教不力之罪。 聶輕寒攔住了她:“你不要去?!?/br> 年年冷冷看向他:他這是護著孟葭嗎?狗男人,前腳還在和她卿卿我我,一轉(zhuǎn)頭就翻臉不認人,要護著紅顏知己了嗎? 年年覺得自己應該高興,遇到了熟悉的,可以和他鬧翻,刷仇恨值的劇情,可她一點兒也不高興,冷下臉道:“聶小乙,你是幫她還是幫我?” 聶輕寒目光落到年年面上。她如初雪般白皙的小臉上朱唇緊抿,玉面含霜,黑白分明的杏眼含著怒火,狠狠瞪視著他,仿佛一只小小的刺猬,隨時準備扎他一手。 她以為,他會幫別人嗎? 聶輕寒眼神微黯:她還是不信他。她是他的妻子,她和別人之間,他該幫誰,還有疑問嗎?他受過二姑娘的恩,不代表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何況,若光論恩情,她對他的,可比孟葭多得多。 她傷害過他,卻也救過他的命。 然而,想到這些年來,她雖然身份高貴,卻一直活在孟葭的陰影下,他心下又有些了然。她性子高傲任性,無人敢親近;孟葭卻是大方溫柔,眾口稱譽,每次兩人沖突時,大家都會下意識地覺得是她的錯,她咄咄逼人,孟葭受了委屈。 他的小郡主,看似兇橫,其實嘴硬心軟,這些年,因為孤傲的性子,不知吃了多少暗虧。 他心中生軟,忍不住抬手又碰了碰她氣鼓鼓的玉頰,柔聲道:“信我,嗯?” 年年被他話中的溫柔激得哆嗦了下。這好像和劇本不對???他的態(tài)度也太溫柔了。今天這是第幾次了?他待她,突然間就縱容得過了分。 年年心里咯噔一下,猶猶豫豫地道:“聶小乙,你是不是……”對我一睡生情了?。吭挼阶爝?,又咽住。 不會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如果是別人還有幾分可能,男主的心有多難打動,看過整個故事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情冷性,孤家寡人,內(nèi)心最深處永遠緊緊封鎖著,即使是他最信賴,最親近的孟葭,也從未真正走進他的心底;甚至對他唯一的親生骨rou,也是嚴厲多于溫情。 她問他有沒有對自己生情,不是自取其辱? 他對她,應該就是源于兩人圓房后,那點對妻子的責任和溫情吧。他還沒經(jīng)過后來腥風血雨的洗禮,心腸還不夠硬,也還有著尋常少年的熱情。新婚燕爾,正當情熱,便是狠心絕情如梁季霄,剛剛成婚時,對秦雪嫣也曾有過幾分柔情蜜意。 這種柔情蜜意,會隨著她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消失殆盡。 年年放下心來,果斷將問話吞了回去,改口道:“你是不是管太寬了?這是我和孟葭之間的事?!?/br> 聶輕寒道:“夫妻一體,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誰和他夫妻一體?年年身上的雞皮疙瘩又冒出來了,白了他一眼。 他不以為杵,問她道:“你不是要回蘭心苑嗎?賈mama該等急了吧。” 年年糾結(jié)起來:去找孟葭就沒時間看賈mama了,去找賈mama就沒法去找孟葭的麻煩了。還有,“秋蘭的祖母……” 聶輕寒道:“放心,秋蘭她們不會得逞。你開開心心看賈mama去,其它事交給我,嗯?”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護著,誰護? 年年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決心已定。她有些好奇他會怎么處理這件事。想了想,反正這件事的發(fā)展已經(jīng)在劇情外了,她也不是很想看到孟葭那張溫柔善良的臉,樂得甩手,應下道:“好。” 兩人分道揚鑣。年年尋到珍珠,主仆倆往蘭心苑去。經(jīng)過惜武館時,聽到里面?zhèn)鱽盹w羽破空之聲。 清脆掌聲響起,有人驚嘆道:“世子箭法好生厲害!”聲音嬌滴滴的,十分動聽。 年年訝然:今兒她回門,常卓特意歇了一天功課,剛剛還在丹桂堂呢,這會兒怎么跑到惜武館練箭了?居然還有姑娘家的聲音,難道是來幽會的? 想不到,她的傻弟弟也長大了。 她好奇心起,有心想看看常卓和誰家姑娘在一起,為他掌掌眼,悄悄走到大開的窗前。 館中光線明亮,她先看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場中的郭燕娘,微微皺了皺眉:她記得郭燕娘是孟葭的好友,似乎是哪家的庶女。她的身份可配不上常卓。 目光移向場中,她愣?。翰皇浅W俊?/br> 那人一襲玄色箭袖,逆光而立,雪膚烏發(fā),星眸璀璨,風華絕代,不是段琢又是誰? 幾乎同時,段琢倏地轉(zhuǎn)過頭來,冷厲星眸準確無誤,恰恰鎖住了她。 第21章 【避子】 四目相對,年年心里嘆了口氣,腳步停住。她現(xiàn)在的人設(shè)還是對段琢舊情難忘呢。 郭燕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這不是郡主嗎?郡主好雅興,回門還特意抽了空,來看世子呢?!?/br> 年年看了郭燕娘一眼。她一直以為郭燕娘不喜歡她是因為孟葭的緣故,現(xiàn)在看來,還有某個禍水的原因? 郭燕娘巧笑倩兮,上前向她行禮:“幾日不見,郡主風采更甚往昔?!?/br> 孟葭的朋友都是這般假惺惺嗎?年年神色冷淡,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問道:“你是誰?” 郭燕娘神色一僵,隨即重又堆出笑來:“郡主說笑了。您是自己過來的嗎,怎么沒見聶姑爺?” 這是在提醒段琢,她已經(jīng)嫁給了聶輕寒的事實呢。年年心中冷笑,不客氣地道:“放肆!我問你是誰,你竟答非所問?!?/br> 郭燕娘沒想到年年竟絲毫情面都不給她留,笑容勉強起來,不得不答道:“小女子乃廣南衛(wèi)指揮使郭定榮之女郭燕娘?!?/br> 年年回憶了下:“我記得郭家大小姐已經(jīng)出嫁了,郭夫人沒有別的女兒。” 郭燕娘笑容徹底僵住,忍氣吞聲地答道:“小女子是郭家庶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