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是嗎?”虞彥歧意味不明道。 阿諾笑道:“殿下這是不信妾身嗎?” “不信?!庇輳┢缰苯亓水?dāng)?shù)馈?/br> 阿諾眼眸微閃,她的雙腿一用力,直接翻身把虞彥歧給壓在了身下,她伸出一只手撐著床,一手摸著男人的嘴唇,然后慢慢低頭,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呼了口氣,“這個哥哥啊,怎么長成我喜歡的樣子呢?” 第69章 馬車 來到東宮后, 阿諾越發(fā)地懶了起來。 冬月推開門,把手里的銅盆放在架子上,才見阿諾從薄被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 上面布滿紅痕, 冬月小臉一紅, 趕緊道:“主子,都快中午了?!?/br> 阿諾掀開薄被坐了起來, 墨色的發(fā)絲柔順地垂在兩邊, 遮住了雪丘上的景色,一路蜿蜒往下,藏進(jìn)了被褥里。她眼里還帶著將醒未醒的水霧,就像那山澗里的妖精一般,攝人魂魄。 她聲音輕輕懶懶,帶著些許氣音:“幾時了?” 這是這半個月一來, 她問的最多的一句話。 “回主子的話,已經(jīng)午時了?!倍碌皖^道。 阿諾踩著軟墊下了床, 透過長發(fā)窺見的風(fēng)景都帶著斑駁的痕跡, 冬月去屏風(fēng)后面取了一件紅色的長衫給她披著, 雖說現(xiàn)在是夏天, 但冬月還是怕阿諾著涼。 “楚良娣, 奴婢給您端了午膳過來, 您是要在前廳吃還是在屋里吃?!绷⒋旱穆曇粼陂T外響起。 阿諾喝了一口涼茶,淡淡開口:“就在外間吃吧?!?/br> “是。”立春回答道。 冬月給她攏了攏長發(fā),“主子, 去沐浴吧。” “好?!卑⒅Z點頭。 浴池就在暖閣旁邊,冬月上前幾步把門打開,就看到里面裊裊的白煙。 伺候的宮女是立秋和立冬兩個人,她們把籃子里的干花慢慢倒入水池,那日皇后賞賜的幾個宮女也做著抬水的工作。 阿諾解開長衫慢慢進(jìn)入水池,氤氳的水霧把她的身子隱沒在一邊,冬月把她的長發(fā)攏好綰起,但還是有幾撮碎發(fā)貼在她的鬢角。 等干花瓣全都倒入水中后,立秋和立冬才起身,用木瓢把桶里的熱水舀進(jìn)池子里。阿諾靠在一邊,眉梢眼角都帶著的媚色怎么擋也擋不住,她的身子因為水溫而泛起一層淡淡的紅色,比那三月的桃花還要誘人。 阿諾直勾勾瞧著立冬,立冬被她瞧著羞紅了臉,她糯糯開口:“良娣您這般瞧著奴婢作甚?” “立冬,你是江南的人嗎?”阿諾突然問道。 “回主子的話,奴婢是江南屏州人?!绷⒍?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 阿諾笑了笑,“怪不得看的這么水潤溫柔?!?/br> 在那四個一等宮女中,就數(shù)立冬最好看最柔弱,不管是舉止還是說話都帶著一股江南那邊的溫柔小意,那小家碧玉的模樣讓人瞧了都心動不已。 “主子過獎了?!绷⒍哪樣旨t了。 阿諾又問:“可有喜歡的人?” “主子說的哪的話,奴婢進(jìn)宮后只想著一心伺候著主子?!绷⒍÷曊f道,不過想到太子殿下俊美無儔的臉龐,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幾下。 “說的也是?!?/br> 立冬不自覺松了口氣。 阿諾勾起嘴角,纖手從水池里伸出來,她勾起立冬的下巴,迫使她抬頭,阿諾笑得肆意,宛若夜里的妖精,她輕聲開口:“立冬,我好看嗎?” 許是因為阿諾的視線太過直白,立冬磕磕巴巴道:“好、好看?!?/br> 阿諾輕嗤一聲,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沐浴完畢后,阿諾便穿著一身胭脂色綃繡海棠春睡輕羅紗衣,躺在外間的軟榻上,秋杏往屋子里拿了兩盆冰鑒,屋子里瞬間涼快了許多。 立春和立夏把午膳一一端了上來。 阿諾用手撐著一邊,慢悠悠道:“殿下去哪了?” 立春回答:“回主子的話,殿下晌午的時候就去了御書房?!?/br> “那你去瞧瞧殿下回來了嗎?”阿諾挑眉,“回來了就一同用膳?!?/br> “是?!绷⒋翰桓曳瘩g。 阿諾拿起手中的畫本子,又問起:“六王爺?shù)幕槎Y是在明日嗎?” “是?!鼻镄踊卮?。 “禮準(zhǔn)備了嗎?”阿諾又問。 “以往這種事都是管家負(fù)責(zé)的,主子無需擔(dān)心 。”秋杏笑道。 阿諾不關(guān)心這件事,她關(guān)心的是過不了多久楚玉嬋也要進(jìn)六王府了。 秋杏也想到這茬,她問:“主子您要去送三姑娘嗎?” “你等會去庫房挑一挑吧?!卑⒅Z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就不去了?!?/br> 不一會兒立春就過來了,她道:“主子,殿下在書房,好像方三公子也在,似乎在商議事情,所以殿下叫您先吃?!?/br> 阿諾摩挲著手上的玉鐲,才道:“你們都下去吧,留秋杏一個人在這就好了?!?/br> 眾人自然不管反駁,她們行了禮之后就退了下去。 秋杏上前一步,用筷子給她布菜,“主子,尚衣局那邊又送來了幾件宮裝,您等會去試試,看看明日去參加宴席要穿哪件?!?/br> 許是夏天了,阿諾有些懨懨,她簡單吃了一些后,就開口:“你自己看著辦吧?!?/br> 把午膳撤了后,秋杏又把北邊的窗戶給打開,“都說春困夏乏,您要不要看會畫本子解解悶?” “好?!卑⒅Z換了一個姿勢躺在羅漢塌上,沐浴完后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看起來有些隨意,連頭發(fā)也用一只金釵給挽住,倒是有一股慵懶的性感。 秋杏走了過去,“主子要是覺得煩悶,可以過幾天在院子里開個荷花宴,奴婢瞧著那池塘里的荷花都開了,到時候叫宮女太監(jiān)們布置一下,再邀幾個貴女過來品茶賞花,也是極好的。” 阿諾思索了一下,倒也覺得可行,“那你去辦吧?!?/br> 待太陽沒有那么大的時候,阿諾打算去找虞彥歧,但是門口卻來了一個陌生的嬤嬤。 阿諾看了小安子一眼,笑著問道:“怎么了?” 那個嬤嬤一板一眼道:“我姓云,是皇后娘娘專門派我過來教導(dǎo)楚良娣規(guī)矩的嬤嬤?!?/br> 阿諾了然,說是教導(dǎo)規(guī)矩,實際上是監(jiān)視吧。 “原來是云嬤嬤,快請進(jìn)?!卑⒅Z嬌笑道。 云嬤嬤看著阿諾衣冠不整的模樣,臉色就不大好,“楚良娣,這是在東宮,請注意自己的形象?!?/br> “好?!卑⒅Z依舊笑著,“不知道云嬤嬤要怎么教?” 阿諾退回到羅漢塌上,柔若無骨地靠在軟枕上,吩咐秋杏給云嬤嬤上茶。 “楚良娣!”云嬤嬤繃著個臉,冷聲道:“你之前的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去了?” “誰知道呢?!卑⒅Z回答。 云嬤嬤深深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說的沒錯,這女人一身媚骨,肆意張揚(yáng),一看就是會壞規(guī)矩的,再讓太子殿下繼續(xù)寵下去的話,估計整個東陵國都會毀在她手上。 “楚良娣站起來。”云嬤嬤從袖子里拿出戒尺,她敲打著手心,“第一步就是要學(xué)站姿?!?/br> 她原本以為過來只是為了磋磨阿諾的,但她萬萬沒想到阿諾竟是這般,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嬌媚的味道,光一個動作她教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教好,這讓她心很累。 阿諾的皮膚白,那戒尺打在她的手臂上,很快就出現(xiàn)了紅痕。 “嬤嬤,難道我做的不好嗎?”阿諾揉著發(fā)疼的手臂,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站直!”云嬤嬤氣不打一處她,她剛想舉起戒尺,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云嬤嬤這是在做什么?” 云嬤嬤打了一個寒顫,她放下手中的接戒尺,轉(zhuǎn)身向虞彥歧跪下,“殿下千歲。” 阿諾勾了勾嘴角,眼角又落下幾滴淚,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她飛一般地?fù)涞搅擞輳┢绲膽牙铮煅实溃骸暗钕?,您瞧瞧?!?/br> 潔白如玉的手臂上多了幾條細(xì)長的戒尺痕跡,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虞彥歧的眸光一沉,盯著云嬤嬤后背發(fā)涼。 其實云嬤嬤也只是打了三下而已,阿諾依偎在太子的懷里,哭道:“云嬤嬤老說我不懂規(guī)矩?!?/br> 云嬤嬤心里憤恨,但她還是說道:“老奴是皇后娘娘派過來教導(dǎo)楚良娣禮儀的?!?/br> “楚良娣的禮儀孤之前派人教導(dǎo)過?!庇輳┢缋渎暤?,“就不勞煩云嬤嬤了,還請云嬤嬤打哪來回哪去,不過你打在楚良娣身上的戒尺孤可是要討回來的。” 向禹跟在虞彥歧身邊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上前一步,笑著對云嬤嬤道:“嬤嬤,我身上只有鞭子,希望嬤嬤不要介意?!?/br> 說話間他把腰間的長鞭取了下來,刷刷刷地甩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啊!” 不一會,云嬤嬤身上就多了三條鞭痕,血rou嬤嬤,跟阿諾身上的傷比,那可嚴(yán)重多了。 然后從外面來了幾個小太監(jiān)把云嬤嬤麻利地抬了出去。 阿諾眨了眨眼睛,哭得梨花帶雨,“哥哥~” 虞彥歧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勾住了她的膝窩,把她抱了起來,一路往暖閣里走去。 而秋杏早就先一步準(zhǔn)備好了藥膏。 阿諾躺在男人的懷里,可憐兮兮地開口:“哥哥,你所今天走了一個云嬤嬤,明天皇后娘娘會不會派個李嬤嬤,張嬤嬤過來?” “不會。”虞彥歧用指腹沾了一些藥膏涂抹在她的手臂上。 清涼的感覺瞬間蔓延整條手臂,其實這紅痕只是看著恐怖罷了,但實際上也就疼那么一會,不過阿諾嬌氣,折騰了虞彥歧許久。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阿諾借此機(jī)會沒有與虞彥歧一同去六王府。 倒是冬月跟她說,六王爺娶親,十里長街都鋪著紅毯,那聘禮足足有一百八十抬,街頭巷尾的百姓們一直在津津樂道。 阿諾對此并不關(guān)心,屋子里放了好幾盆冰鑒,她穿著淡紫色的薄衫倚在榻上,玲瓏的身段盡顯妖嬈,立冬在她身后給她捏著肩,立春在一旁給她扇著扇子。 立秋的字好,阿諾便叫她來寫帖子。 雖說阿諾是一個外室女,但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太子良娣,不管是貴女還是宗婦都會給她幾分薄面,但這東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阿諾實在不喜歡里面的彎彎繞繞,便把這件事交由管家去處理,不出半天功夫,管家就給了她一份名單。 “奴婢覺得這光賞荷也太枯燥了,以奴婢看可以多叫管家弄一些外面沒有的品種過來,到時候那些貴女看著也高興,主子您說是不是?”立春撿了些好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