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她一開門就看到虞彥歧坐在圓桌旁邊,她倏地想到了之前她和虞彥歧在這圓桌上做的事。 阿諾在虞彥歧的注視下慢慢紅了臉,那是羞的。她突然想到虞彥歧在這呆了一下午,應(yīng)該還沒吃東西。 “哥哥?!卑⒅Z走過去,“你餓不餓,要不我叫廚房做一些羹湯過來?” 內(nèi)室里沒有放火盆,阿諾伸出手示意虞彥歧,“哥哥,我冷……” 等虞彥歧把她手腕抓住的時候,阿諾勾勾唇,然后一不小心就跌入了他的懷里,柔若無骨,幽香四溢。 虞彥歧垂眸看著她,眼底有無盡的深淵。 阿諾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撒嬌道:“今晚別走嘛~” 男人低頭,準備吻住她那紅艷的雙唇。 但是氣氛往往就是這么被破壞的。 “姑娘?!遍T外響起秋杏的聲音。 “怎么了?”阿諾問。 “梧桐苑那邊來人了,七姑娘說她新打造的簪子不見了,說要請姑娘您過去。”秋杏如實回答。 阿諾眉心一跳,她想起之前楚玉荷向她炫耀簪子的事。 “知道了?!卑⒅Z起身,看著虞彥歧,“哥哥,剛剛有人進來嗎?” 虞彥歧覺得好笑,“你覺得我會讓人進來嗎?” 阿諾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fā),心中有了計較。她之前走的時候特意叫秋杏守著門外,別人也進不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 阿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丫鬟,她提著燈籠,不耐煩道,“還請五姑娘隨奴婢去梧桐苑一趟?!?/br> 作者有話要說: 芋圓哥,哈哈哈哈 第36章 玉簪 梧桐苑里燈火通明, 院子里站滿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人。 阿諾由馮嬤嬤領(lǐng)著進了大廳,大廳里坐著幾個人,為首的是老夫人王氏還有蘇氏。 大房的女眷都在這了, 包括沈姨娘還有柳姨娘, 芳姨娘。 楚玉荷正埋在老太太的懷里哭。 阿諾目不斜視, 她先跟老太太和蘇氏福了福身。 “你知道我大晚上把你叫過來所為何事?”蘇氏拿出高高在上的氣勢看著阿諾,她把茶杯放在檀木做的桌子上, 發(fā)出一聲輕響。 “女兒來時聽過一些, 說是七meimei的新簪子好像不見了?!卑⒅Z軟聲回答。 “那你知道荷姐兒的簪子丟哪了?”蘇氏又問。 阿諾身板挺直,笑道:“阿諾不知?!?/br> “你怎么不知道?就是你偷的!”楚玉荷抬頭淚眼婆娑地哭訴道,“家宴的時候我還專門帶出來給jiejie瞧了瞧,沒想到吃完飯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那是誰偷的?!?/br> 阿諾絲毫沒有生氣,她不怯懦地看著楚玉荷, “簪子丟了,不知道七meimei在自己院子里找過嗎?萬一是落在哪了呢也說不定。” 楚玉荷的貼身丫鬟秋槐趕緊跪下說道:“回老太太, 夫人的話, 奴婢扶著姑娘回娉婷小筑的時候, 姑娘的簪子就不見了, 奴婢上上下下找了好久, 又跑到西跨院找丫鬟問, 但都沒有找到那支簪子?!?/br> 阿諾輕描淡寫道:“凡事就要講究證據(jù),沒有證據(jù),七meimei這樣無憑無據(jù)地朝我潑臟水, 傳出去,指不定會丟了侯府面子?!彼锨耙徊?,鄙逼視著她,“如果現(xiàn)在的世道證據(jù)都沒有,那我也可以說是你私藏了簪子,然后陷害我?!?/br> “你……我看你說做了虧心事不敢承認吧?!背窈蓺獾男∧樛t,她搖著老夫人的袖子,哭道:“祖母,你要替我做主啊,我與五jiejie無冤無仇,為什么要陷害她呢,她若是喜歡那簪子,我送與她就是來,為什么要偷呢,雖說那簪子的用料是皇上御賜之物……” 老太太的臉色已經(jīng)一寸一寸冷了下來,她命人打造簪子的材料是番邦給皇上進貢的,他們平陽侯府也被賞賜了一些,在她看來,這是皇上看中他們平陽侯府,看中他們嫡系一脈,憑什么她要把那簪子給一個外室女? “就算她再喜歡,這簪子也不能她能肖想的!”老太太轉(zhuǎn)動佛珠的手停了下來,聲音干癟:“她不配。” 楚玉荷眼里閃過一絲得意,祖母還是疼她的,她面上乖巧道:“是,祖母說的是。” 阿諾倒是有些詫異,憑楚玉荷哪點頭腦,是完全說不出來這種話的,應(yīng)該是楚玉容教給她的。 “楚阿諾,還不把簪子交出來?!崩戏蛉伺闹雷樱鑵柕臍鈩菟查g散發(fā)了出來。 楚玉容趕緊出來攪和稀泥,“母親,祖母,五meimei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興許有什么誤會呢是吧!”她上前挽著阿諾的手,勸道:“你呢,就跟祖母和meimei道個歉吧?!?/br> 阿諾掙開她的手,諷刺道:“我沒有偷簪子,如果我道歉了,那么這頂偷盜的帽子我就摘不下來了?!?/br>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楚玉荷的底氣很足,“那為什么你一回侯府,我的簪子就不見了呢?說來說去,還不是我們平陽侯府出了賊人!你一個鄉(xiāng)野村婦,哪件見過那么金貴的首飾,說不定你就起了貪念?!?/br> 阿諾覺得好笑,“開席前,我與你也沒說過話,開席后也未曾聊過,你怎么判定就是我偷的?” 楚玉荷心中有些慌,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才道:“那…那萬一是你買通丫鬟來頭偷我的簪子呢!” “我才來侯府兩天,就能買通府里的下人,七meimei也太看得起我了?!卑⒅Z輕笑一聲,她抬頭看著老夫人還有蘇氏,不卑不亢道:“我覺得興許是七meimei漏了哪里沒找?!?/br> 楚玉荷不甘心,她大聲道,“既然幾口口聲聲說你沒有偷,那么你敢讓去你你院子里搜嗎? ” 楚玉容連忙出聲:“小荷,別說了,都是自家姐妹,鬧那么僵做什么?還平白讓別人看了笑話?!?/br> 阿諾點頭,“好啊,但也不可能是我一個人被搜,不然明天別人都知道了,就會說我們平陽侯府欺負親姐妹,殘害同胞,到時候還讓父親蒙了羞。”她冷淡的眸子掃了一圈,“要搜就一起搜,大jiejie,三jiejie,還有幾位姨娘那,也一并搜,免得等會七meimei找不到人發(fā)泄,然后把臟水潑到其他人身上?!?/br> 幾位姨娘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楚玉荷一驚,沒想到阿諾會這么做,但這樣一來沈姨娘還有芳姨娘不就恨死阿諾了嗎。不管怎樣,今天這個黑鍋阿諾是背定了。 老夫人也活了大半輩子,想得自然也多,如果只搜阿諾那院子,在外人看來是有點欺負人的意思,她緩緩開口:“齊嬤嬤,你另外再叫幾個嬤嬤去幾位姑娘還有姨娘的屋子里走一趟?!?/br> “務(wù)必要仔細檢查?!?/br> “是。”齊嬤嬤恭敬道。 楚玉荷輕哼了一聲,一副勢在必得樣子。 楚玉容見阿諾似乎還在氣頭上,趕緊安慰道,“五meimei,我相信你?!彼愿姥诀吣悄靡粋€椅子過來,“咱們別光站著,坐吧?!?/br> 阿諾沒出聲,氣氛有些沉悶。 楚玉荷看不下去了,她道:“jiejie,你就別費心了,她楚阿諾就是一頭養(yǎng)不熟的狼。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喜歡你的,而且你年紀輕輕,心地善良,怕什么沒人愛?!?/br> “小荷,別這么說?!背袢萼亮俗约襪eimei一眼。 阿諾冷眼看著她們在做戲,心里很平靜,“七meimei說的不錯,我就是一個養(yǎng)不熟的狼,大jiejie切莫與我走的太近,到時候被狼吃了那就不好了?!?/br> 楚玉容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她干笑道:“阿諾你這說的什么話,小荷她還小,不懂事,你莫要生氣?!?/br> “夠了!”老夫人聲音尖銳,“都給我閉嘴!” 時間慢慢流逝。 很快,幾位嬤嬤回來了,當然,除了去阿諾那邊的齊嬤嬤,其他人都到齊了。 楚玉荷瞪大眼睛,非常興奮,似乎馬上就要看到阿諾被逐出家門的情景了。 “怎么樣?東西找到了嗎?”老夫人問。 “回老夫人,沈姨娘這邊沒有發(fā)現(xiàn)?!?/br> “回老夫人,娉婷小筑也沒有?!?/br> 馮嬤嬤臉色鐵青,遲遲沒有說話。 蘇氏皺眉,“馮嬤嬤,你那呢?” 見馮嬤嬤不肯說,她旁邊的劉嬤嬤倒是幸災(zāi)樂禍道:“回夫人,咱們在大姑娘的梳妝匣里找到了七姑娘是那支綠玉凝華擰金絲簪子。” 說著幾抓起馮嬤嬤的手腕,她的手里恰好就是那支丟失的簪子。 楚玉荷驚訝的張開嘴巴,她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那簪子我明明——” 蘇氏心頭一驚,趕緊怒斥道:“荷姐兒,別說了?!?/br> 楚玉荷回神,她下意識捂著嘴巴,無辜地看著蘇氏。 在場的那些人哪些不是人精,這么一鬧,基本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知道了,不過各個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如果還能看到主母丟面子,那就更好不過了。 楚玉容愣了愣,明明是萬無一失的,事情怎么會這樣?是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 但是現(xiàn)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現(xiàn)在更重要的怎么跟阿諾解釋這件事,不然以后就不好拿捏她了。 楚玉容臉色淡然,她笑道:“這簪子怎么跑我那去了?真是奇怪。” 楚玉荷點頭如蒜,“對啊,簪子怎么跑jiejie那去了呢?!?/br>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眼睛卻直溜溜的看著阿諾。 阿諾有些無奈,“我又不是那簪子,怎么會知道它為什么會跑到那jiejie把那屋去呢?!闭f著還轉(zhuǎn)頭看向楚玉容,“你說是不是,大jiejie!” 楚玉容也點點頭,“說的也是?!?/br> 楚玉荷本來想說話的,但是蘇氏噔了她一眼,楚玉荷就垮著小臉,很是委屈,想起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說那簪子是阿諾偷的,現(xiàn)在卻……… 越想心里面就越憋屈。 楚玉容沉聲開口,“夏菊,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夏菊自小就跟著楚玉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楚玉容這么一開口,夏菊就立馬跪下磕頭認錯:“稟告夫人,這一切都是奴婢的做的。” 蘇氏臉上一沉,“你做的?” 夏菊用力磕了幾個頭,哭道:“奴婢在外院的時候就不喜歡五姑娘,所以悄悄偷了七姑娘的簪子陷害于她,好把她趕出侯府,奴婢做的這些大姑娘和七姑娘絲毫不知情?!?/br>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楚玉容連連后退,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似乎真的被傷透了心。 “奴婢,奴婢就是見不得您對她比對七姑娘都好。”夏菊怒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她只是一個外室女?!?/br> 楚玉容把臉撇到一邊,“阿諾與小荷一樣都是我meimei啊?!彼Z氣懇切地對著阿諾道,“我的婢女做出這種事,我也無顏面對你了,要殺要打隨你。?!?/br> “大jiejie莫要這樣?!卑⒅Z笑得人畜無害,“夏菊怎么說也是你的婢女,我可無權(quán)責(zé)罰。只不過meimei還是要勸下你,眼下你也快要議親了,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這件事,嫡出的丫鬟這般行事,多多少少會被外人病詬,往輕了說是管教不嚴,往重了說那可是心思歹毒,別人怎敢讓這樣的人管理后院?別說父親臉上無光,屆時就連咱們侯府也要跟著蒙羞?!?/br> 楚玉容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 眼下這件事上過不去了,如果她輕飄飄的處罰,那就是包庇,皇后會覺得她是非不分,難當大任?,F(xiàn)在說關(guān)鍵時刻,她不能讓別人抓到把柄。 如今她是騎虎難下。 楚玉容深吸一口氣,“來人啊,夏菊包藏禍心,陷害主人,依照家法,打五十大板,發(fā)賣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