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jié)閱讀_232
清光不等他話音落下,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飛到門前,并沒有強沖的意向,只在門前微微一轉(zhuǎn),便悠悠然降落下來,輕輕穩(wěn)穩(wěn)地顯出一道頎長高挺、淡藍出塵的少年身影。 “啊,恒,恒少爺!” 那呵斥者沒想到這位化神境界來者竟是墨恒,不由一呆。 他旁邊同伴也是一怔,隨后急忙拉他一下,單膝跪拜,垂頭呼道:“恭喜恒少爺晉升化神境界!” 墨恒隨意點了下頭,看也沒看他們,面色微顯凝重,步伐卻是從容不迫,不疾不徐地走入墨府。進了墨府,仿佛心情急迫,逐漸越走越快,不是走向梨花小院,而是直面墨云。 府內(nèi)仆從和護衛(wèi)們見他歸來,都急忙遠遠地行禮問安,等他走過才面露異色,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都知道府內(nèi)那些少爺小姐,還有夫人們,只怕又要翻一翻身了。至于是翻好還是翻壞……有心人相視一眼,誰都不敢多言,更不敢亂走。 也有人悄悄往各處院落溜去,將墨恒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傳給他們的真正主子。 墨恒一聲不吭,對此視若未見,只在途經(jīng)觀霞樓時,才眼眸一冷,神識往觀霞樓內(nèi)掃了一下,便淡然收回,仍舊往墨云方向疾走——觀霞樓,正是他今生和虎玄青初遇的地方。 又途經(jīng)一處亭臺邊緣。 亭臺內(nèi)幾名庶子庶女正在悠閑自得地談?wù)撝裁矗h遠見到他,都不約而同地止聲,有人低頭假裝未見,有人面色變幻后站起身向他遙遙稽首行禮,也有人看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 “看他們的態(tài)度,天行派果然來人問罪了,天行派素來囂張,就不知墨云書有沒有殺掉幾個?!?/br> 墨恒神識浩渺如光,將他們的神情都收在眼底,察覺出他們的微妙,心底冷冷一笑。 他腳步未停,大步如風(fēng)地走過,剛要收回神識,突然神識中聽到一個女子低微的聲音:“……只苦了梁少爺,那么淡泊高傲的英杰人物,卻不得不聽從父親大人的命令,許給他這個瘋子……” 墨恒聽得瞳孔微微一縮!瞬間心念電轉(zhuǎn),眸光暗暗閃爍,臉色也微微沉了沉。 走到閣樓前,直接對那守衛(wèi)低聲道:“速去通稟,我要面見父親。” 那守衛(wèi)連忙讓開,恭敬道:“恒少爺請入內(nèi),天師大人早有吩咐,恒少爺前來,永遠無須通傳?!?/br> “永遠無須通傳?” 墨恒微微一怔,喃喃重復(fù),眼底驀地浮現(xiàn)出一抹略顯濕潤的溫暖之色,聲音也不由自主似的緩和下來,點頭“嗯”了聲,步伐更加急促,幾步邁出,迅速竄上了閣樓,連呼吸都仿佛緊迫起來。 轉(zhuǎn)眼間來到墨云書門外。 只見那房門未關(guān),墨云書還如以前那樣半倚在軟塌上,高大的體魄沉穩(wěn)不動,濃眉下的雙目微閉如眠,身前白玉茶杯中冒著幽幽輕裊的茗香。冬日的陽光隔著窗戶撒下來,將墨云書那張棱角分明、英俊威嚴(yán)的面容鍍上一層淡淡金光,為那冷硬的線條增添兩分暖意。 墨恒看了,神情浮現(xiàn)一抹恍惚,連呼吸都頓住,一時怔在門外。 “回來了?!?/br> 墨云書緩緩睜開眼睛,神識在他身上掃了下,點了點頭,說話聲音仍舊渾厚威嚴(yán),一如以前。 墨恒聽了,眼圈刷的一紅,張了張口,卻喉中一哽,什么都沒有說出。 下一瞬,他抿了抿嘴,掩飾情緒般低下頭,急沖兩步上前,撲通一聲跪伏在墨云書膝前,二話不說,只自沖動地伸出雙臂,用力抱緊墨云書精壯的腰身,埋頭到墨云書寬闊的胸懷之中,仿佛委屈后怕且疲憊至極,終于尋到依靠的地方,久久都不愿動一下。 墨云書一頓,隔著衣物感觸到墨恒流暢緊繃的結(jié)實軀體,更感受到墨恒此時全心依靠和親近他的孺慕之意,眸中一暗,喉中突然略微有些發(fā)干——懷中是他久思的身體,突然主動投懷送抱,他豈能不心生異樣。 墨云書沉默無聲,迅速斂去眸中的那絲訝異,雙眼深沉如淵,低頭看向墨恒。 墨恒正將他抱得死死不松,與以前那從容不迫的清靜模樣截然不同,反而像個受到莫大委屈的孩子,因為委屈后怕,便將一身情緒完全向父親袒露,軟弱地尋求強大父親的安慰和關(guān)心。 墨云書眼眸更加柔和了些。 不過,他心思縝密,雖對墨恒沒有懷疑過,卻仍舊暗中施法掐訣,極快地推演墨恒一身氣機。瞬即便覺到,墨恒在他面前,如同一汪波瀾起伏、美妙華麗的深潭,對別人而言或許深沉莫測,但對他而言卻偏偏清澈見底。 這是墨恒對他毫無遮掩,坦誠信任,沒有防備,連心底情緒都沒有半點隱瞞的跡象! 墨云書哪知墨恒擁有須彌寶鏡這件可以改換自身天機的不可思議之物?胸中便突然產(chǎn)生一股異樣的溫?zé)崆殂?,冷硬如山的心都軟了下來,暗中收起掐算之法,本來想要?zé)問和教導(dǎo)的話也暫且壓下,頓了頓,寬厚的大手撫上墨恒肩背,什么也沒說,只輕輕地拍了拍墨恒。 墨恒感受到墨云書肅穆卻慈和的溫存,身體微微一顫:“父親……” 墨恒有些鼻音,因埋頭不起而模糊不清,眼淚卻簌簌流下,清晰明確地打濕了墨云書的衣襟,這才沙啞地低聲說話,“父親,孩兒那時受傷極重,幾度昏迷不醒,日日咳血不止……還以為要死在外面,再也不能在父親膝下承歡盡孝……” 墨云書聽得心頭微緊,濃眉微皺,伸手輕輕攬住了他,隨即卻聽到“承歡”二字,濃眉便微微舒展,淡淡道:“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哭,是怕為父待會兒嚴(yán)懲你的魯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