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jié)閱讀_52
而現(xiàn)在突然間,他遇到境遇與他當(dāng)年略有相似的墨恒。 世間可悲者無數(shù),他身在仙門,只為修身問道,不為慈悲渡人。原本只因蘇廷無事找事的緣故,他才對墨恒多了幾分留意,便覺墨恒本身性情氣度令人欣賞。原本只是欣賞,直至如今,他驟然發(fā)現(xiàn),原來墨恒的每一個神態(tài)、舉止、反應(yīng),都如他幻想中當(dāng)年自己的“本該如此”。 “狠若兇狼,雅如溫玉。我當(dāng)年之所求也。而今卻只得兇狠,從未與溫雅沾上關(guān)系?!?/br> 虎玄青念頭電轉(zhuǎn),沉眸低語,大步靠近煉丹堂。 墨云書對墨恒的請安置之不理,英偉身軀從天而降,眼底殺意雖已沉淀下去,卻還是逼視著墨恒:“些許言辭,就令你辣手至斯,分毫不念手足親情?你之心性何其涼?。≡蹩盀槲夷业兆觽魅??” 渾厚的聲音凌厲而威嚴(yán),冷漠的眼神也似要將墨恒里外穿透,驟然低喝,“修養(yǎng)卑劣,還不跪下!”絲毫不給墨恒臉面,當(dāng)眾把墨恒先前的驕傲擊成粉碎,沉重的修為氣勢更是如太衡山般壓迫到墨恒身上。 墨恒雙肩一沉,踉蹌一退間撲通跪倒,面色發(fā)白,經(jīng)脈傷勢受到這等壓迫,遍體生疼。他微微抬頭,俊朗不凡的面龐上恰到好處地浮現(xiàn)出不敢置信,而后怔怔然閃過悲怒之色,再緩緩垂頭,挺直跪著,迅速沉靜下來:“父親息怒,孩兒惶恐?!?/br> 虎玄青看得神情沉寒,在煉丹堂外微微頓住了腳步,徑直向墨云書傳音道:“墨天師太過偏頗,怎的不問情由便武斷行事?尋常王朝中辱及皇后、謀害太子,無不是無赦重罪!莫非在你墨府中,庶子庶女陷害嫡子、辱及嫡母,只是不足輕重的小把戲?” 墨云書面色微變,在挺拔跪地的墨恒身上深深看了眼,沒對虎玄青做任何回應(yīng)。兩袖一擺,無形威壓破去墨恒的雪蓮鎮(zhèn)封秘法,通靈法力化去那些構(gòu)成北斗七星封魔陣的雪蓮冰樹。剛剛還酷寒難當(dāng)?shù)拇箨?,一時宛如烈陽滾落,燙得冰雪連水汽都無,直接消失。 煉丹堂外,蘇廷見到虎玄青來,驚喜得眉開眼笑,揮手散去隔音咒和隱身咒:“大師伯,你也回來了!幽冥王被你和墨天師滅殺了吧?你有沒有受傷?” 雙胞胎姐妹也對虎玄青笑著,卻是敬畏地行禮,規(guī)規(guī)矩矩道:“大師伯安好?!?/br> 虎玄青神識專注在墨恒身上,對他們?nèi)穗S便揮了揮袖:“不必。”又對墨云書傳音道,“墨天師,在虎某看來,墨天師滿堂兒女皆都庸碌,唯有墨恒得傳天師之威嚴(yán)氣魄,更兼如此天縱資質(zhì)。墨天師若看不過眼,便與了我當(dāng)個徒兒如何?虎某必有重謝!”先前還只說記名弟子,如今直接便是徒兒。 墨云書神情恢復(fù)淡然:“墨某家事,無需虎道友插手。” 說罷,再未對墨恒多看一眼,身形微動,來到墨問閑身前,查看他的傷勢后,濃眉微皺起來,又漠然掃了墨恒一眼。而后回頭,取出三顆九韻靈品丹藥,個個大如嬰拳,晶瑩剔透,香氣醉人。 掌中法力輕輕一震,將三顆靈丹震散成煙霧,散漫成一團(tuán)香氣云朵;手掌攤開,那香云轉(zhuǎn)眼化為五道濃郁流光,射向墨問閑、墨問秋、墨煙雨、墨煙城、墨將臨。對其余人等未予理會。 伍銘帶著徒弟和師侄落地。 伍銘年已過百歲,卻也是頭一回看到墨恒這般驚人天賦。第一眼看到,他還想著既是墨云書一干兒女的敵人,如若可能,當(dāng)要保下來好生調(diào)教,甚至獻(xiàn)給掌門。但轉(zhuǎn)眼就聽到墨云書的呵斥,才知墨恒竟是墨云書兒女之一。眼眸剛剛浮起的嫉羨欣賞,轉(zhuǎn)瞬沉淀成心底最深處的殺意。 ——這等資質(zhì)悟性實乃天賜,若不能收歸己用,便萬萬留他不得,否則必成禍害! 伍銘當(dāng)年便吃過這等大虧,原本只以為那是條有些奇遇的小魚小蝦,卻不想關(guān)鍵時候險些害了他一條性命。如此想罷,淡淡一哼,面現(xiàn)沉怒,蒼著聲音道:“這等陰毒小兒,人人見而誅之,也免得日后再多出一個摩柯修羅!我天行派替天行道,貧道幫墨道友處置這孽障,想也不算越俎代庖!” 說話間伸手一指,道行威壓凝聚在枯瘦的指尖,一道黯淡符咒穿破空間,直擊墨恒眉心。 竟是不管不顧,剛一落地,說殺就殺,寧可殺錯,不愿放過!如此肆意妄為!好個天行派長老! 墨恒勃然驚怒,瞬時如墮冰窖,險些被那道行威壓震懾得躲也躲不得,匆忙翻身避讓,咬牙暗恨:老匹夫!我不惹你,你偏來欺我,他日定要取你三魂七魄重?zé)挃z魂鈴! “伍銘老兒!” 墨云書亦是怒從心頭起,右手虛抓,使出全力才將那道黯淡符咒虛空攝來。先仇此恨兩相疊加,殺機(jī)紛涌,順力變掌,直擊伍銘面門,厲聲震喝道,“看你面皮是否厚如城墻!” “放肆!”伍銘雙眼一瞪,連忙帶著三名晚輩飛到半空才避過,兀自感覺臉側(cè)法力如刀。 墨云書氣魄深沉,飛身而起,又拿乾坤玲瓏塔鎮(zhèn)壓。 伍銘伸手取來腰間裂山小錘,敲得空間嗡嗡作響,好歹抵住墨云書一塔之威,臉色已經(jīng)極其難看,便給任歌遠(yuǎn)傳音:“師侄,這墨云書氣量狹窄,睚眥必報,先時得罪他時,他便心懷恨恨!如今看來,更加不可能善了。我來擋他,你且動手,否則,他那孽子日后必成你之大敵。” 任歌遠(yuǎn)眼眸一瞇:不錯,此子未至化神就有意境,堪稱化神道行!師父言道天機(jī)變動,八方云起,上古圣者傳承將陸續(xù)出世,只待有緣人尋而得之。有緣人……我東洲東南方兩大仙門,氣運渾厚、天資卓絕者已經(jīng)夠多了,此子天賦太過突出,不可留他! 轉(zhuǎn)念想罷,袖中甩出一柄墨綠短鞭,隔空對準(zhǔn)墨恒天靈頂門就打,口中迅速言道:“墨天師,天下生靈之教化,我等皆有責(zé)任。你自己也說,這孽障歹毒涼薄,尚且年幼就已經(jīng)欺凌手足,可見其惡毒本性,今日不除,他日必將為禍人間,兇殘行煞。墨天師,你不可執(zhí)迷不悟。” 墨綠短鞭猶如木藤,迅疾如雷,整條落下,當(dāng)頭就往墨恒要害砸擊。 墨云書眼眸一縮,卻不立即出手,只冷眼看墨恒如何自保。 墨恒不曾想還未徹底摸清墨云書的處置結(jié)果,就驟然被兩個在前世也是陌生人的家伙要打要殺,好似在他們眼中自己是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萬惡老妖!轉(zhuǎn)念一想,猜知他們顧忌,不禁氣得面皮漲紅,肺都生疼:天行派教導(dǎo)出如此惡毒小人,枉為仙家門戶! 剛要不顧經(jīng)脈丹田,強行施展《蓮花法咒》中的保命秘術(shù),便聽一聲略顯低沉的男子呵斥:“天行派近些年來只有你等無恥之徒現(xiàn)世,你家祖師在天有靈,必定顏面丟盡!” 虎玄青一道劍光飛來,炎決劍影如火如煙,后發(fā)先至,燒得墨綠短鞭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