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jié)閱讀_13
“極樂國土,明鏡靈臺,七寶蓮華,不惹塵埃。自心如如不動,心生良智良能,蓮華智慧,化我心之暗昧,復(fù)我性之光明,證真空之境界,出塵海,超氣海,入如來圓覺?!?/br> 他面色已近慘白,聲音卻平平淡淡,神情也歸于寧和,坐如鐘松,無怒無喜,無悲無恨。 智慧真言從他口中念出,緩緩地傳得遠(yuǎn)了,如亙古的慈悲嘆息。那環(huán)繞身周的青色流光如符咒般凝聚,凝成朦朧的妙寶蓮影。妙寶蓮影隨他真言指訣而顯,無中生有,潔凈澄澈。 青蓮終于成形,如玉少年端坐蓮花心,似臨江輕語,一抹黑帽白衣。 琴聲繼續(xù)傳來,但現(xiàn)在風(fēng)吹蓮花,只將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香吹得散漫,蓮花如舊,少年依然。 “這,這……” 耿沖看出一分玄妙,不禁目瞪口呆,嘴巴張張合合,心中又驚又喜,憧憬自己不知何時也能練出這樣神奇的道法。 石啟樓比他看得更深,也微微怔住,目光凝聚在墨恒臉上,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地打量他。 觀霞樓上眾人不知此間情景,尚與蘇廷交談笑語兩相歡。 不知他們之前說起什么法,論起什么道,墨問閑悠悠道:“過于高傲,則近乎無知;過于謙虛,則近乎卑微;過于謹(jǐn)慎,則近乎懦弱。修身修性,修法修行,可笑之前樓下人狂傲無邊,墨府嫡子之名被他污了……”一面說,一面矜持地笑著看向虎玄青。 虎玄青濃眉皺得更緊,默然不語,神識在逍遙閣前的少年身上黏著不去。 第八章 墨問閑幾次三番示好,都沒得到虎玄青的回應(yīng),胸中暗怒,表面上勉強(qiáng)維持矜持的笑容。 蘇廷笑眼旁觀,樂意虎玄青不理旁人,甚至恨不得虎玄青除了他蘇廷以外誰都不理睬,見墨問閑碰釘子,他眉梢微翹:“呵呵,剛剛那墨恒不還說我是倨傲么?可見卑鄙者說別人歹毒,狂蕩者說他人倨傲,實乃人之常情。問閑兄又何必理睬這些瑣碎小事?” 虎玄青本來已經(jīng)濃眉舒展,此時又微皺一下,在上座巋然不動,暗暗搖頭。 “哈哈,是我的不是?!蹦珕栭e借機(jī)下了臺階,不再看虎玄青,又與蘇廷談經(jīng)論法。 墨雪行把他們的神態(tài)看在眼中,對墨問閑嗤之以鼻:諂媚小人,恥與你為伍!遂起身道:“傲亦有傲的道理;為人脊梁不可彎,修行道法不可斜,求法求仙者,誰沒有幾分資質(zhì)和傲氣?不過,只有先天資質(zhì)為傲是不成的,像我這等愚鈍之輩,只能以勤補(bǔ)拙了。告退。” 他笑呵呵地團(tuán)團(tuán)一拱手,灑然轉(zhuǎn)身,下了觀霞樓。 還沒走出樓下,墨獨也辭了下來,大步跟上他,以法力傳音道:“我說不來,你看吧?!?/br> 修為達(dá)到煉氣高階時,法力足夠強(qiáng)盛,凝法成音只是小術(shù)。 墨雪行神色平淡,同樣用法力傳音回答:“早猜到虎玄青、蘇廷二人邀請我等談經(jīng)論道有些不切實際,但畢竟是浩然門高徒,總要給他們臉面??尚δ珕栭e直到現(xiàn)在還抱有妄想,把他二人當(dāng)做道爺供著。浩然門真?zhèn)飨煞?,只怕連蘇廷都沒有得傳多少,豈是那般易得?” 墨獨點頭負(fù)手,眼含不屑:“那姓蘇的是想把咱們當(dāng)猴耍!哼,仗著浩然門出身,作出‘禮賢下士’的模樣,自以為多么高貴,把別人都當(dāng)傻子呢!看著實在惡心,莫要再跟我提他。” 墨雪行笑著傳音:“分明是你先提。”轉(zhuǎn)身望向逍遙閣的方向,又道,“要說傲,在我們墨府,父親才是高傲性情。之前因為蘇廷一句話,我們都不得不來捧場,墨問閑還在樓下安排了嫡子庶子相斗的戲碼。如此,他必定惹父親不喜?!?/br> 墨獨皺眉:“墨問閑那蠢貨向來自以為聰慧,依仗白香才得父親寵愛,理他作甚。只是,墨恒被蘇廷親自邀請,又當(dāng)場一口拒絕,還反過來把蘇廷給訓(xùn)了一通,正合了父親的歡心。你我二人要是直接去給父親請安,哪有他露臉的份兒!” 墨雪行搖搖頭:“我本想在觀霞樓上坐一坐,看看戲,猜猜迷便下來去給父親問安的,沒想到竟讓他搶了先,還摘了大頭去。好在現(xiàn)在也不晚,走吧,去看看父親賞了他什么?!?/br> 觀霞樓上。墨雪行和墨獨的離開并沒讓其他人冷場。 蘇廷雖然少年,舉手投足卻盡顯大派風(fēng)范,對眾人的捧場贊嘆面面兼顧,忽然道:“我隨師伯出門,本是去遼休國,只是路過這里才入府拜訪。遼休國被邪魔妖人占據(jù),諸位師兄師姐都是英才人物,何不與我們同往?” 墨問閑驚疑:“遼休國是一方泱泱大國,國土四百萬里,居然被邪魔占據(jù),這還了得?” 蘇廷眼眸一閃:“正因如此,才不止是我們,其它大小門派也都有弟子前往。到時且不說名揚(yáng)天下,單是滅殺妖怪邪魔,收繳他們的作惡法器,也是功德一件。而且,我等并肩作戰(zhàn),演法實戰(zhàn)探討,豈不比這等空談?wù)摰烙杏玫枚???/br> “對極!遼休國雖然與我墨府四國無關(guān),但除魔衛(wèi)道本是我墨府分內(nèi)之事,理應(yīng)去得!” 眾人紛紛贊同,各有思量。接下來,墨問閑和墨問秋兄妹倆笑語嫣然,其他人,諸如被墨恒斥責(zé)后腆著臉皮上來的墨煙雨、墨煙城、墨將臨,也都各展風(fēng)采,好一派賓主相歡。 ——同是一父所出,那方少年如蓮中君子,清風(fēng)明月;此間男女卻是跳梁小丑,庸俗不堪。 虎玄青只在聽到蘇廷說“妖怪邪魔”時,眼底冷了冷,其余都是默然靜坐。 他的神識一直在逍遙閣前徘徊未收,能感知到,墨恒的血脈氣息明顯是墨云書傳承,兩人是嫡親父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這對父子之間,關(guān)系何至僵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