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遠：“……”

    “那你咋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看啊，哥倒是沒啥，哥有小韋這個親弟弟，再不濟還有陽陽小勇狗蛋幾個堂兄弟，以后沒有后耍蹲又杜膊換岱拋鷗綺還堋？墑牽愀綺灰謊

    是的，衛(wèi)成跟他不一樣，他叔叔兄弟俱全，衛(wèi)成卻只有他自己，如果執(zhí)意走這條路，以后萬一自己沒了，成子一個人老了病了，身邊連個能照應的親人都沒有。

    “哥，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喜歡你，我不會跟別人成親的，你要是不答應，我以后就在兵營了，一直待到老得了?！毙l(wèi)成垂下頭，全身散發(fā)著讓人說不出的孤寂氣息。

    “咋？成子，你不是說以后找機會回蓮花村嗎？”西遠驚慌了。

    “回去？回去干嘛？一個人守著個家孤孤零零嗎？不如在軍營還有些同袍同生共死呢。”衛(wèi)成苦笑了一下。

    西遠張了張嘴，想說你可以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熱炕頭，不過，看衛(wèi)成的樣子，估計也聽不進去。

    這真是上帝犯的錯！西遠現(xiàn)在對上帝非常不滿，你說我好好個成子，你咋給弄成這樣！他知道有這樣取向不是衛(wèi)成的錯，衛(wèi)成本人也是沒有辦法，可是，讓自己跟成子那個那個湊一對，西遠別扭的要死。

    那天的談話沒有進行下去，中途戛然而止，事情就僵持在那里。

    衛(wèi)成也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他絞盡腦汁想辦法。沒事兒就把萬明玉和李二虎叫到自己家，讓哥哥轉(zhuǎn)轉(zhuǎn)他的榆木腦袋。

    別說，西遠還是真想有個人說說這方面的話，別人不行，萬明玉可是再合適不過。

    “明玉，你當初咋想到跟二虎在一起的？”西遠鼓起勇氣問。

    萬明玉多聰明啊，看看一臉煩惱狀的西遠，看看坐在那兒和別人聊天，卻是一會兒往他們這瞟一眼，一會兒往他們這兒瞟一眼的衛(wèi)成，如果說以前他還覺得這倆人是兄弟情深，如今，卻沒有啥好懷疑的了。

    “不瞞長關你說，我無牽無掛，在這世上，只有二虎一個人對我好，不跟他跟誰，二虎在哪我就覺得哪里是家。”萬明玉樂呵呵地道。

    “那你們以后……”西遠不知道這話該咋說，估計成子的心理跟萬明玉差不多，自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為依戀的人。

    萬明玉：“我倆商量好了，以后呢，有機會解甲歸田，買幾畝田，種種地，兩人平平靜靜過日子就成；至于別人咋看，我們都不大在乎，反正一輩子就這么幾十年。我們天天過著刀頭飲血的日子，啥事都想開了。”

    西遠聽了一愣，他雖然來到永寧關，但是卻沒有看見什么戰(zhàn)爭，衛(wèi)成每天回來都開開心心樂樂呵呵，虎豹騎的人到家里來，也都感覺和平常人沒啥區(qū)別，讓他形成了一種天下太平形勢一片大好的假象，怎么忘記了，這些人原本的生活應該是什么模樣。

    那么，他的成子，日子過得也一定不會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西遠陷入了沉思，萬明玉看看他，沒有再說話。他只不過點出了他們這些人共有的一種心理罷了：生命隨時可能會逝去，能珍惜的抓緊珍惜，沒有那么多時間來慢慢思量顧忌罷了。

    “哥，明玉哥，來，我切好的西瓜?！毙l(wèi)成耍耳音聽到了萬明玉的話，怕哥哥多想替他擔心，連忙過來，笑嘻嘻拿話岔過去。

    衛(wèi)成知道哥哥喜歡吃西瓜，卻討厭里面的西瓜子，拿把小尖刀，飛快地將瓤里面的籽挑出去，然后殷勤的端給哥哥。既然已經(jīng)跟哥哥表白過，他也不想做啥掩飾了。

    西遠接過來，把西瓜吃掉，西瓜汁流到手上，正想站起身到水盆里洗，衛(wèi)成已經(jīng)把一塊浸濕了的布巾拿了過來。

    “大哥，我也要吃塊西瓜，給我和二哥一人來一塊兒?！崩疃退稳呛髞淼?，剛坐下，滿頭的汗，現(xiàn)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

    “那邊桌子上呢，自己拿?！毙l(wèi)成連動都沒動。

    “你離著近，遞一下都不行？”宋三看衛(wèi)成圍著哥哥殷勤小意的樣子，眼神暗了暗，可能對一些事一些人上了心，會格外的敏感，總覺得衛(wèi)長山對他兄長，不單單是對哥哥那樣的感情。

    宋三自覺無法和西遠這樣出色的人物想抗衡，若是真如他所猜測那般，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衛(wèi)成無事獻殷勤，西遠本來想罵他兩句，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是忍了，聽見宋三喊，連忙把裝西瓜的盤子拿起來，想給他們送過去。衛(wèi)成哪里會勞煩哥哥，連忙接了，三兩步走過去放到桌子上。

    要說西遠原本不會在這方面留心，如今衛(wèi)成跟他攤牌，難免凡事多想，看宋三纏著衛(wèi)成說話時，眼里迸發(fā)出的光彩，心里明鏡一樣，宋三哪里只是衛(wèi)成的結(jié)義兄弟，明明是心里喜歡衛(wèi)成，或者至少對衛(wèi)成有那方面的好感。

    萬明玉順著西遠的目光，偏過頭瞅了瞅，“宋三喜歡長山很長時間了，營里好多兄弟都知道?！彼麄冎?，是因為宋三從來沒有掩飾過，不過，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宋三注定要為情所傷。

    西遠聽了，連忙將目光收回，不自在地笑了笑，心下卻有些不舒服，不得不承認，他對于弟弟跟別人結(jié)義還是有些在意的，何況，宋三又別有心思。

    晚上，人走后，西遠仿佛不經(jīng)意間問起衛(wèi)成，怎么和李二宋三相識拜把子的。

    “李二是我一到虎豹騎就認識的，剛開始打仗我不敢下狠手，差點讓人給撂倒，還是李二救的我，后來總在一起，我們脾氣相投，就拜了把子，也好互相照看?！毙l(wèi)成沒想那么多，哥哥肯跟他聊天，他感覺特別高興，這幾天，他倆正常的交流雖然都有，但是像往昔那樣無隔閡的談話卻很少。

    “那宋三呢？我看他年紀不大?！蔽鬟h問。

    “那小屁孩，我剛從軍那年，寒冬臘月出去辦事，路上碰到的，好家伙，差點沒凍死餓死。我給了他一口吃的，帶到我們住的地方給他暖和礎h緩笏穩(wěn)筒豢獻吡耍凳羌依錈簧肚茲耍細繅桓雒淮θィ頤親叩僥乃僥?；门覂xb磣溝派兜?。后涝~翟諉徽校緩冒閹旎乩矗糾聰胱拍曇托。盟備齷鋟潁潰思曳塹靡蛘蹋湛劑磯疾換崞錚茍寄貌黃鵠矗罄炊土讀舜蟀肽瓴判小2還緣械氖焙螄率只雇藎衷謔俏沂窒碌淖芷旃倭?。”稳R砂諄暗拿擠繕柰倌岱桑刖x炕漢透綹韁淶鈉鍘

    不過，在西遠看來，他那是陷入美好戰(zhàn)友之情，回憶往日崢嶸歲月之中。一想到里面沒有他參與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第127章 相依

    和哥哥的關系僵持在那里，衛(wèi)成人前不顯，人后難免有些垂頭喪氣。

    “哎呦，長山，咋又嘆氣，你這小日子都多舒服了，咋還不滿足??？”李二虎看見衛(wèi)成嘆氣問道。

    “沒啥事?！毙l(wèi)成嘿嘿笑了兩聲，轉(zhuǎn)念一想，嗯，李二虎和萬明玉兩個，不用想就知道是李二虎追的人家，說不上有啥絕招自己可以借鑒。

    因為給萬明玉看病的事情，現(xiàn)在李二虎和衛(wèi)成關系很鐵，萬明玉沒事兒了也會去讓西遠給號號脈，然后兩個人聊會天，幾個人關系現(xiàn)在處得很不錯。

    “二虎哥，你當初咋把我們明玉哥追到手的？”衛(wèi)成滿懷期望地問。

    “哎，你問這個?。俊崩疃⒚嗣约旱哪X袋，嘿嘿笑了兩聲，露出一口大白牙，“哥也不知道咋追上的，反正他受傷以后，我就天天伺候他，沒事跟他湊湊近乎?！?/br>
    “這樣就追上了？”衛(wèi)成一想這也太簡單了，咋輪到他就那么難呢。

    李二虎：“哪啊，這才哪兒到哪兒。人家特別煩我，一看見我就黑臉，我給他拿好吃的，順心時收下，不順心就給我扔出來，我那時候愁的啊，沒法兒沒法兒的?！?/br>
    衛(wèi)成：“那最后咋答應了？”

    李二虎：“哥這是因禍得福。那年北地不是遭了旱災嘛，有流民暴動，哄搶官府糧倉，有消息說，這事是有心人煽動起來的，哥被派出去查探咋回事?！敝劣谶@里面煽動事件的主謀，李二虎沒說，衛(wèi)成卻心知肚明，他們虎豹騎就是平王手中的一把尖刀，經(jīng)常執(zhí)行一些秘密任務，所以上面的動向風聲還是了解一些。

    不知爭位的局面何時才會結(jié)束，如果一直不結(jié)束的話，自己恐怕脫離不了虎豹騎，而且，平王贏了還好，如果平王敗了，他們虎豹騎身份敏感，到時候……衛(wèi)成想到這里，心情有些沉重。

    “兄弟，凡事往好處想吧，不然還不得憋屈壞了?！崩疃⒚髁诵l(wèi)成心中所想，他和萬明玉何嘗沒有這個擔憂呢。

    “沒事兒，二虎哥，你接著說?！毙l(wèi)成咧咧嘴，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量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唉，那時候那個亂啊，我們幾個人追查了好幾天，差點沒回不來，我還受了點傷?！崩疃⒁贿呎f一邊把肩膀處的傷疤給衛(wèi)成看。

    “總之，我們比預定的日子晚回去好幾天，你明玉哥別看平時嘴硬，總說煩我，討厭看見我，我一到日子沒回去，他就著了慌。”李二虎說著，可能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然后那天我一進營，他就撲過來了，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幾遍。沒人的時候還掉了兩個眼淚疙瘩，說是做夢夢見我被人害了，以為我回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