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嗅薔薇_分節(jié)閱讀_35
方余走過去,拍了拍那小助理的腦袋以表示夸獎,然后抓起了自己的那份飯盒打開——兩葷三素,有紅燒rou。 方余:“媽的,伙食那么好,搞電視劇的這幫人就是有錢啊……” 方余一邊碎碎念一邊掰開筷子,戳了塊紅燒rou正想往嘴巴里放,卻在這個時候用余光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姜川默默地搖了搖頭,方余正莫名其妙這家伙啥意思,忽然看見姜川用手指了指走廊的某個方向—— 方大經(jīng)紀人下意識地抬起頭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姜川在看的是一張海報。 《民國異聞錄》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姜川扮演的倒是懷錦身穿道袍,手上拎著桃木劍,他嚴肅地望著鏡頭,雖海報不能言語,那種正直不阿到有些木訥的角色感卻撲面而來,頗有一番道骨仙風(fēng)之感;而在他的右下角,扮演倉鼠精樵生的黑發(fā)年輕人身著民國時代的書生裝,手中捧著一本書,高高的西裝立領(lǐng)稍稍敞開,露出了他那修長白皙的頸脖,他眉頭輕蹙,薄唇微啟,那張漂亮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欲語還休的惆悵…… 明明是這樣的表情。 然而那眼角卻微微輕挑,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嬈。 劇中,鼠精樵生優(yōu)柔寡斷,性格懦弱愛毒蛇,刀子嘴豆腐心,天真不問世事卻骨子里透著一股修煉成人形的妖精的魅惑,僅僅是一張海報映照,卻完美地被謹然演繹了出來。 海報中兩位主角身后的背影,是紅紅的婚禮禮堂以及紛飛的桃花,那以刺目的大紅為主色調(diào)的舊時代禮堂被模糊,唯獨禮堂中央燃燒著的蠟燭以及紅色的喜字尤為清晰——按照劇情發(fā)展,倉鼠精未婚妻被小道士誤殺,便是在他們的婚禮上,所以那巨大的喜字上上沾滿了鮮血,飛舞的鮮紅綢帶纏繞在姜川和謹然兩人握著木劍和書本的手腕上,仿佛是在暗示那一夜悲劇后,兩個角色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 ——原來是謹然和姜川之前在影棚試鏡時候的映照已經(jīng)被制作出來放置在了制作公司走廊的水晶框內(nèi)。 方余相信,如果不是謹然出事,那么這一幅海報恐怕就會被用作《民國異聞錄》宣傳用的主要宣傳海報,海報上,姜川那扮演小道士時正直不阿的禁欲感,與他身邊謹然那優(yōu)柔寡斷、眉眼之間卻帶著的純?nèi)击然蟮臍赓|(zhì)形成了完美的互補…… 這樣的海報,掛出去恐怕又要引起一番浪潮。 可惜啊…… 方余將飯盒放下,忽然覺得沒了胃口。 而謹然這邊,也是頗為驚訝——之前試完鏡,因為懶得跟江洛成多說一句話,他連硬照效果都沒看就匆匆忙忙閃人了,沒想到他當天出了事,硬照海報卻還是被掛了出來,而且……效果居然還這么好。 那些前來試圖爭取“樵生”這個角色的演員在經(jīng)過這副海報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停駐下來仔仔細細地研究一遍他的神情、姿態(tài)…… 倉鼠蹲在主人的口袋里,搓了搓臉,一時間感慨萬分,不太明白江洛成這是啥意思。 而此時,方余也稍稍挺起身子,看看休息室附近緊張地背劇本或者閉眼碎碎念墻皮自己進入角色的各路前來試戲的演員——其中不乏也有國內(nèi)一二線演員,這些人都是長年累月活躍在屏幕上的,此時,他們卻也不敢怠慢,都在很努力地揣測著“樵生”這個角色,希望能順利拿下這個演出機會—— 然而方余卻還是忽然就覺得,這角色還沒開始選呢,在場的所有人,就都已經(jīng)輸給了這一張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海報。 想到這,一時間方余心里又有些不好受,趕緊摸了摸下巴上新生出來還沒來得及掛掉的胡渣以作掩飾,經(jīng)紀人不敢再看那容易讓人產(chǎn)生諸多感慨的海報,又轉(zhuǎn)過頭看看身邊的姜川,這才發(fā)現(xiàn)后者也是盯著那海報出了神,一雙湛藍色的瞳眸變成了幽幽的深藍,手中打開的飯盒早已冷了也毫無知覺—— “方余。” “干嘛?” “這部電視劇的劇本是誰寫的?” “啥?……也是江洛成啊,他自編自導(dǎo)的?!狈接嚆读算逗螅耆珱]有危機意識地回答,“所有人都看好他講故事以及塑造角色的能力,所以這劇還沒怎么宣傳呢就讓那些演員先擠破了腦袋……聽說是《歲月流逝的聲音》慶功宴之后,江洛成就在偷偷摸摸地寫這部戲了,當時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他媽還就納悶兒了呢他干啥拍電影拍得好好的忽然就想拍電視劇——” “這電視劇別人演不了?!?/br> “???” “這劇本就是為了袁謹然寫的,樵生這個角色別人演不了,就算演了,也不能對味?!苯ㄉ陨宰绷诵D(zhuǎn)過頭問方余,“你之前說袁謹然想跟我上床,他喜歡男人?是不是江洛成跟他在一起過?” 方余:“……” 在方大經(jīng)紀人滿臉的驚悚沉默中,小助理將口中的米飯?zhí)炫⒒顕娏顺鋈ァ?/br>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然哥想跟川哥您上,床?然哥跟江導(dǎo)有一腿?這這這……”小助理瞠目結(jié)舌,一邊說不忘記一邊看看周圍,確定了沒有其他人這才壓低了聲音湊到方余身邊做賊似的問,“真的假的?” “干你屁事!”方余一臉暴躁地將小助理的腦袋推開,同時不忘記虎著臉警告姜川,“你少亂講話誰他媽要跟你上床了——這種事不好亂講的??!” 姜川收回目光,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下處于因為自己的一個問題陷入了慌亂的經(jīng)紀人先生,稍稍勾起唇角道:“哦,問一下也不可以么?” “問都不能問,你是謹然的師弟,這話傳出去那些娛記就該當真了!”方余抓狂警告,“少講這些話,謹然要是知道,躺在病床上都要被你們氣活過來——我的老天爺,他是做了什么孽才攤上你這么個不懂事的后輩!” 謹然:“……” 不好意思,我真的知道了。 此時此刻,整個兒四肢僵硬倒在主人口袋中的倉鼠爪子抽動了下,聽見了方余的話,無語地心想:老子不僅沒有要被氣活過來,就連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鼠命都要被你們氣得差點一起搭進去才對……還有這位方大嘴同志,少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凈,昨天八卦兮兮地要跟小師弟八卦老子的各種黑歷史的那個人是誰啊,嗯? 姜川:“方哥……” 方余:“干什么?” 姜川:“所以江洛成和袁謹然到底——” 方余:“沒有沒有沒有!閉嘴閉嘴閉嘴!” 姜川:“哦。” 謹然算是對這個男人也很八卦的世界絕望了,在姜川慢吞吞地將手放進口袋想要摸他的腦袋時,他照著他的手指頭就來了一口——只不過姜川皮糙rou厚,被腦袋不比他手指大多少的倉鼠咬這么一口不痛不癢,堅定不移地摸了摸自家倉鼠的下巴,才將手指挪開。 留下風(fēng)中凌亂的倉鼠蹲在他的口袋—— 撓個屁下巴啊,又不是狗?。。。。。。?! 三個人類外加一只倉鼠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就在這時候,走廊上正做準備的演員和經(jīng)紀人們忽然小小sao動了起來,謹然聽見了動靜趕緊笨手笨腳地爬起來扒在姜川口袋上伸腦袋往外看,然后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是江洛成出現(xiàn)了。 之前在IM辦公室還沒怎么好好拿正眼瞧過他,現(xiàn)在來看,這家伙好像突然變得憔悴不少,一張小臉青白青白的,下巴底下也是胡子拉碴,來到眾位今日來爭取“樵生”這個角色的演員跟前,江洛成先是掃了一遍在場的所有演員,然后壓低聲音跟旁邊的助理說了些什么,助理妹子點點頭,提高聲音用比較客氣的語氣說:“麻煩各位要試鏡的老師們到這邊來,我們導(dǎo)演交代在試鏡之前要先給大家看一段視頻——” 方余一臉茫然,顯然也對此毫不知情:“什么視頻?” 江洛成:“那天姜川和謹然試鏡時候的視頻,昨天我讓人連夜修了下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