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溫錦柔輕輕搖頭:“沒事,就是在想事情,哥哥怎么會在這里?” 溫裕笙審視著她:“我還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在這里和朋友吃飯,看到你六神無主走得飛快,這條路車多,怎么不看著點?發(fā)生什么事了,老實告訴我?!?/br> 溫錦柔笑著:“真沒事,在想工作上的事,有些出神了。” 溫裕笙不放心她一人回家,打電話與朋友告別,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溫錦柔一人坐在后座,神色有些愣。 這段時間以來,他發(fā)覺她時不時就會走個神,特別是在討論和姜止的婚事時候。 “玉落,你根本不想嫁給姜止,對吧?”溫裕笙從后視鏡里看她。 溫錦柔淡淡問:“我可以不嫁嗎?” 溫裕笙突然把車停在路邊,“爸媽和哥哥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說什么?!?/br> 溫裕笙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雖然是為了溫錦柔好,但是看她這么不樂意,總覺得哪里都不得勁,試圖勸她:“姜止是最適合你的人,他也喜歡你的,你們在一起才會幸福。” “我知道,我沒想悔婚。” “那就好,安心待嫁,你就是婚前焦慮,嫁人就好了?!?/br> “嗯?!?/br> ** 工作倒是越來越忙,讓溫錦柔沒有空想別的。 令人意外的是,戴優(yōu)苒重整旗鼓,卷土重來,這一次竟來勢洶洶。 溫錦柔雖然贏過一次,但并不會輕敵。 然而這次溫戴兩家的競爭,向來穩(wěn)中求勝的溫氏竟節(jié)節(jié)敗退。 溫氏集團因此召開過緊急會議,不少股東猜測商業(yè)機密是否被泄露,紛紛看向溫錦柔。 溫錦柔表示會好好調(diào)查。 能進她辦公室的也只有身邊的幾個助理,她叫來所有人詢問,發(fā)覺少了一個張助理,問:“張助理人呢?” 小葉:“她辭職了,昨天就離開公司了。” 溫錦柔沉下臉:“立即聯(lián)系她。” 小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嚴肅點頭,打了無數(shù)次電話,對方是空號。 現(xiàn)在溫錦柔倒可以確定了,這個張助理八成被戴優(yōu)苒收買,把她重要機密盜走了。 溫錦柔:“報警,把張助理找回來?!?/br> 小葉:“好的?!?/br> 因為確定這件事,溫氏再次召開緊急會議,股東們知道后勃然大怒,會議上責問溫錦柔失職,溫錦柔沒有辯解,安靜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溫裕笙寒著聲:“吵夠了嗎!現(xiàn)在解決危機才重要!” “還怎么解決?重要機密啊,這可是事關(guān)一個公司的前程啊,你們有沒有看最近溫氏的股票,暴跌?。 ?/br> “就是,小姑娘家家,學什么男人管理公司,管不好趕緊回去嫁人!什么都不會,不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如果這次咱們處理不好這次危機,很有可能面臨破產(chǎn),我要撤股!” “我也要!” “我也撤股!” 溫錦柔冷聲:“大家年紀都不小了,應(yīng)該知道股是不能說撤就撤的,你們不怕?lián)熑?,那就撤!?/br> “這件事,是我失職,我會穩(wěn)住溫氏的局面,不會讓溫氏有破產(chǎn)的風險,你們盡管可以放心!” 說完,她挺直背脊走出去,立即召集自己所有的助理。 其實她擅長的是評估有可能出現(xiàn)的風險,揚長避短,并不擅長在風險發(fā)生時如何處理,況且她在管理公司這方面還是新手,第一次就面對這樣的大場面,屬實難度很大。 但這一次,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一定得做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溫氏商業(yè)機密被盜的事傳遍整個商界,震驚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商業(yè)機密被泄露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與溫氏有仇的人,恨不得溫氏立即倒閉,而其他人則冷眼旁觀,并不打算伸以援手。 溫氏夫妻重回商場,暫且穩(wěn)住局面,可這件事造成的損失是巨大的,溫氏的股票跌到歷史以來最低,戴氏趁勢而上,持續(xù)打壓溫氏,其他對溫氏虎視眈眈的企業(yè)也借機擠兌,溫氏徹底四面楚歌。 張助理并沒有找到,溫錦柔雖然知道是戴優(yōu)苒指使她偷盜,但并沒有證據(jù),暫且拿戴優(yōu)苒毫無辦法。 溫氏苦苦支撐一周后,逐漸有些搖搖欲墜,在這個時候,姜家在持觀望的態(tài)度。 姜梨剛從溫家回來,溫錦柔很忙,沒什么空招待她,她現(xiàn)在一睜眼就是公司的事,根本沒空想別的,姜梨看了是真心疼,準備回家搬救兵,急匆匆走進屋,正好父母和大哥都在。 “爸媽,哥哥,你們?yōu)槭裁催€不出手幫溫家?他們已經(jīng)快不行了?!?/br> 因為要在杳誠開闊市場,他們舉家搬遷到杳誠,如今已經(jīng)在杳誠定居了。 姜父姜母表情淡然,姜止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再過不久就是我們和溫家的訂婚宴了,你們真打算袖手旁觀?” 姜母蹙眉看她:“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怎么就看不懂局勢,現(xiàn)在溫氏岌岌可危,就算救起來了,也不會再恢復(fù)從前的風光,我們何必浪費精力和財力?” 姜梨完全不敢置信:“媽,這是你說出的話嗎?那可是你的親家??!” 姜父:“好在只是一個訂婚,取消就是了,我們姜家以后在杳誠站穩(wěn)腳跟,還怕娶不到門當戶對的兒媳婦嗎?” “是啊。”姜母將女兒拉到身邊:“一開始讓你哥哥娶溫玉落,就是因為看中溫家在杳誠的地位,現(xiàn)在溫家自身難保,你忍心讓你哥哥娶一個幫不到他的人嗎?” 姜梨怔愣的看著自己父母,眼神格外陌生,“真不敢相信,我父母竟然是這樣的人!” 姜梨看向姜止,快步走過去抓住他手臂:“大哥,你說呢!你不是喜歡錦柔嗎?你也不幫她?” 姜止眉心緊蹙,顯然是在猶豫不決。 一開始向溫家提親,是因為看中溫家盛大的門楣,后來知道溫錦柔不是溫家夫妻的親生女兒,姜止曾有過一瞬間的遲疑,但想著溫家夫妻對這個女兒視如己出,他想娶她的心并沒有改變,可現(xiàn)在…… 溫家似乎快要失去曾經(jīng)的榮華,而溫錦柔的身份…… 縱然他喜歡她,可是…… 姜梨越來越失望,猛然扔開他的手,像是知道姜止心中所想,勃然大怒道:“你的喜歡真是一文不值!” “大哥,你真是偽裝得太好了!把你的野心掩飾在溫文爾雅的表皮之下,我都快被你騙了,以為你真的很喜歡錦柔,所以才費盡心機的想娶她。” “但是你只是看中她的身份吧,我早該想到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兩年前就不會沒有動作!” “從小到大,你都是一個想要什么就要得到的人,如果你真的非錦柔不可,你一定會去爭,就像你知道她是溫家小姐后,你就義無反顧的和徐詣爭!” “你讓錦柔父母和她哥哥成功對你青睞,成功強迫著她不得不接受你的求婚!現(xiàn)在他們家有難了,你們卻不想管了,還想退婚!” 姜梨憤怒地看著這一家子人:“我怎么會有你們這樣唯利是圖的家人!” 姜止終究不忍心,朝姜梨伸手,想解釋:“阿梨?!?/br> “別碰我!” “大哥,你真讓我惡心!” “退婚好,我支持退婚,錦柔不應(yīng)該嫁給你!就算嫁給楚烊都比你好,況且還有更愛她的徐詣。你們?nèi)齻€人中,溫家竟然挑了你,真是瞎了眼!我真是替他們感到不值!” 她義無反顧的跑出去,姜母著急道:“姜止,快去追你meimei,別讓她又跑去溫家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溫家保持距離!” 姜止看向父母,欲言又止,姜父攔住他的話:“你不要告訴我,就算溫玉落什么都沒有,你也要娶她!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們姜家的兒媳婦,一定要門當戶對!” 姜母放柔了聲音:“是啊,只能說你和溫玉落有緣無分,我們很快就會和溫家解除婚約,你快去找你meimei,不要讓她胡言亂語,敗壞我們家的聲譽?!?/br> 姜止心中的天平,最終還是傾向了自己的前程,朝姜梨消失的方向追出去。 屋內(nèi),姜母溫柔的神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嫌惡:“什么時候解除婚約?這段時間為了這門親事,我每天在溫太太面前阿諛奉承她,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惡心,幸好還沒訂婚,如果真訂了,不是鬧笑話嗎!” 姜父:“你放心,退婚的消息我已經(jīng)放出去了,我會和老溫說清楚,大家都是生意人,他縱然心里不舒服,也得忍著?!?/br> ** 沒過多久,溫家和姜家接觸婚約的消息不脛而走,鬧得沸沸揚揚。 溫錦柔聽到傳言,并沒有任何意外,想來是姜家讓人散播出來的。 溫家出事這么久,姜家沒有任何動作,溫錦柔已經(jīng)猜到他們準備冷眼旁觀到底。 相反,溫裕笙卻是憤怒得險些去砸了姜家的門,被溫母攔住了。 今日溫父被姜父叫出去談事情,溫家眾人心里都清楚,他們談的都是什么事,八成是商量解除婚約。 快九點時,溫父回到溫家,神色疲倦,進屋的第一眼是看向溫錦柔,中年人聲音沙?。骸坝衤?,爸爸對不起你?!?/br> 溫錦柔趕緊搖搖頭,握住父親的手:“我知道,我不怪爸爸?!?/br> “是爸爸沒用,你如果嫁到姜家,就不用跟著我們吃苦了,現(xiàn)在溫氏岌岌可危,我們對不起你……” “爸爸!”溫錦柔不贊同地道:“婚約解除便解除吧,我們一家人同甘共苦,更何況,溫氏還在,我們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br> 但大家都知道,縱然還沒有到這一步,卻也快了。 溫錦柔小時候就經(jīng)歷過家中破產(chǎn),對這樣的事看得比較開,萬一溫家真的破產(chǎn),她也會和溫裕笙重整旗鼓,重新開始,絕不輕易言棄! ** 徐詣原本已經(jīng)離開杳誠,重新回來,是因為溫錦柔和溫家。 剛下飛機,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溫家,先去了徐家。 戴優(yōu)苒已經(jīng)在徐家住下有一段時間,聽到家里保姆提及徐詣回來,連忙從臥室跑出來,到客廳卻聽到徐詣在和徐父徐母爭吵。 徐詣低沉寒涼的聲音傳來:“是你們指使戴優(yōu)苒盜取溫氏的商業(yè)機密,又聯(lián)合另外幾家公司打壓溫氏?” 徐父憤憤然:“是又如何!你不知道那個溫玉落到底是誰!她是寧螢,她一定想報復(fù)咱們家,你瞎了眼,居然喜歡她!” 戴優(yōu)苒躲在角落若有所思,溫玉落是寧螢?寧螢又是誰?溫玉落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嗎? 徐母:“都少說兩句,既然阿詣回來了,就一起把寧螢這個后患解決,免得橫生枝節(jié)?!?/br> 她料定徐詣如果知道溫玉落就是寧螢,一定會討厭她,像小時候那樣,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答案。 徐詣冷冷淡淡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與你們斷絕父子,母子關(guān)系?!?/br> 這話直叫徐氏夫妻腦中轟然一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太過震驚,夫妻倆又急又怒的,一時竟一句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