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經(jīng)嫁過我_分節(jié)閱讀_2
但了解興和帝的歐陽卻知道,這不過是他為了收回衛(wèi)國公府兵權所玩弄的一個把戲。 衛(wèi)國公戰(zhàn)死,衛(wèi)國公的獨子嫁人,戚家留在北邊的軍隊自然就沒了歸屬,興和帝派心腹過去收取兵權也就名正言順了許多。 當然,也就是許多而已。 但那時候的興和帝也不過就是未到而立之年的年輕人,能想出這種兵不血刃的法子而不是想當然地以為自己一聲令下就能奪取兵權就已經(jīng)很值得贊揚了。 唯一讓歐陽感到意外的是他錯估了自己在興和帝心中的地位,上一刻還一口一個愛卿地叫著,轉回身就把他丟了出去,做了棄子。 ——皇帝這東西真是最沒信義可言! 歐陽暗暗腹誹,隨即就意識到,這時候再去追究興和帝的信義問題已經(jīng)毫無意義,他真正需要應對的,是另一個即將成為皇帝的前妻。 ——呃,不對。 ——他們又沒和離,就法理來說,戚云恒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想到這一點,歐陽的腦袋頓時大了三分。 看到歐陽皺眉沉思,興和帝滿意地揚起嘴角,“歐愛卿可是想好了應對之策?” “應對什么?”歐陽挑眉反問。 “歐愛卿,聰慧如你,還用我來提醒嗎?”興和帝的笑容里夾雜著再明顯不過的幸災樂禍,“事到如今,你可是他唯一的污點?!?/br> 東山王已經(jīng)兵臨城下,眼看著再進一步就要成為開國之君,然而堂堂一代開國之主卻是嫁過人的——這事,可真真是好說不好聽。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歐陽這個人悄無聲息地從世上消失,把一切歸咎于前朝昏君的荒唐之舉。 歐陽心里清楚,但嘴上卻不能認同,當即冷冷一笑,“他可不是你?!?/br> 興和帝微微一愣,隨即沉下臉,“難道,你也有怨恨我的事情不成?” “你說呢?”歐陽冷笑。 興和帝瞇了瞇眼,“……既然心中有怨,當初為何又不拒了我的賜婚?” 興和帝心里其實跟明鏡一般。賜婚的事,固然讓戚云恒沒了臉面,但娶了個男妻的歐陽又能好到哪兒去? “你可是皇帝??!”歐陽感慨地嘆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算了,往事如風,何必再提。我的事,我自會處理,無需您再費心——話說回來了,你想費也沒那個能力了?!?/br> 歐陽一句話堵得興和帝白了臉。 但歐陽卻沒有就此打住,自顧自地繼續(xù)捅刀。 “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睔W陽繼續(xù)道,“毒酒,白綾,自焚,你打算取哪一樣?”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興和帝被氣樂了。 “除了死,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歐陽嘲弄地翹起嘴角。 興和帝無力反駁。 他已經(jīng)眾叛親離,只剩一些近身侍衛(wèi),但僅靠這些人又怎能守得住一個碩大的京城? 如果不是亂軍那邊不讓京城毀于戰(zhàn)火,圍而不攻,想要逼他投降,他哪里還會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此處? 然而溫水煮青蛙,正是有了這三天的緩和,他身邊的人又散了一批,如今再想逃亡都難如登天。這京城早被各地反王安插的耳目弄成了篩子,戚云恒雖沒進城,皇宮內外卻難保沒有他的耳目。趙氏的先祖又沒在皇宮里留下地道,想要不驚動旁人地離開,幾乎沒有可能。 再加上興和帝膝下無子,后繼無人,留得青山在,也一樣沒柴燒。 思來想去,唯有大大方方地了結自己,才是最體面的一條去路。 興和帝很清楚這一點,若是歐陽沒有出現(xiàn),他大概已經(jīng)點燃宮闕,送自己上路了。 想到兒,興和帝忽地心中一緊,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歐陽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歐陽早就離開京城,他想進宮,首先要過了亂軍那關,然后還要想法子跨越城墻,而皇宮里的高墻也不是擺設,駐守宮門的侍衛(wèi)更不是吃干飯的。 如果歐陽一直和戚云恒在一起倒也罷了,偏偏他根本不知道戚云恒就是東山王,這就意味著,他能輕描淡寫地來到自己面前,靠的全是他自己的本事。 還有,這大殿里的油燈是怎么亮起來的?! 興和帝冷靜下來一回想,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抬起頭,再次看向歐陽的目光也變得迥然不同。 “我還真是……有眼無珠?!迸d和帝喃喃自語道。 歐陽被這沒頭沒尾的話搞得一愣,疑惑地挑起眉梢。 興和帝笑了笑。 事已至此,而歐陽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救他出苦海的,有些事就沒必要點破,有些話,自然也是不說也罷。 興和帝當即話音一轉,開口道:“歐愛卿,我們做筆交易吧?!?/br> “哦?你還有家當和我做交易?”歐陽失笑。 興和帝沒有理會歐陽的譏諷,淡淡一笑便繼續(xù)道:“我給戚云恒留下一個完好無損的京城,而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這是你和戚云恒之間的交易,管我屁事!”歐陽不客氣地回道。 “你們不是夫妻一體嗎?”興和帝毫不在意地還以顏色。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睔W陽立刻冷下臉,“人家興許都已經(jīng)把我忘得干干凈凈了,我可犯不著去做這個傳話人,自投羅網(wǎng)?!?/br> “那么,你想要什么?”興和帝直言問道。 歐陽必然是有所求的。 已經(jīng)離京多年的人穿越層層阻礙,又豈會只是為了看他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