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國觀眾……”姜心瑤，“怎么會這樣，我……不可能啊，當時我看到機位明明都在右邊……”

    姜明輝冷笑，對姜心瑤這個曾經(jīng)的寶貝女兒是越來越看不上眼。

    他把ipad丟過去：“你不信，自己看看?！?/br>
    姜心瑤接過ipad，面目怔愣地看完了整個剪輯視頻。

    視頻里，清清楚楚地拍下了她所做下的一切過程。

    她的臉瞬間慘白。

    “爸爸，我……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們會不會報警抓我，我……我不能坐牢，我不能……”

    “呵，你現(xiàn)在知道怕了？”姜明輝拉下臉，“姜心瑤，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針對你jiejie，可是你偏偏不聽?！?/br>
    “爸爸我知道錯了，你……你一定要救救我，你幫我……”姜心瑤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只裹了個浴巾，上去就拉住姜明輝的手。

    卻被姜明輝一把甩開。

    “哼，我告訴你，比起你這個廢物，我現(xiàn)在更愿意捧著阮瞳。阮瞳現(xiàn)在比你有出息，她才更像我姜明輝的女兒。以后，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與其永遠在姜心瑤這種不確定因素后面補爛攤子，他不如順應民意把阮瞳接回姜家。

    比起兩個女兒，姜明輝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更在意的則是自己的面子。

    姜心瑤把他面子里子都丟盡了，他沒有理由再慣著姜心瑤。

    姜明輝拂袖而去，姜心瑤卻已經(jīng)被嚇得半死。

    她沒想到事情會被發(fā)現(xiàn)，她不能就這么去坐牢，她……

    “爸爸，爸爸你別不管我，爸爸……”姜心瑤追了出去。

    可是姜明輝腳步很快，根本不作停留。

    姜心瑤一直追到了樓梯口，“爸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

    姜明輝：“已經(jīng)晚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找阮瞳把她接回來！”

    姜心瑤：“什么！”

    姜明輝的話直接刺痛了姜心瑤脆弱的神經(jīng)。

    眼看姜明輝就要下樓，姜心瑤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想也不想就從后面一把推倒姜明輝。

    咚咚咚咚——

    滾下樓梯的聲音在空曠的別墅里響起。

    姜明輝的額角在大理石的樓梯面上，留下一片血痕。

    剛剛從公司回來的陳雅和姜聿薄，正好看見這一幕。

    姜心瑤臉色慘白，雙瞳顫動，使勁擺手：“不……不關我的事……是爸爸……爸爸他自己摔倒了……”

    第90章 (第一更)

    救護車連夜開進豪宅區(qū), 亮著車燈，將昏迷不醒的姜明輝送去了最近的私立醫(yī)院。

    作為姜家人，陳雅、姜心瑤以及姜聿薄也要一起去醫(yī)院。

    姜聿薄跟著上了救護車。

    陳雅、姜心瑤坐私家車。

    車上, 原本六神無主的姜心瑤剛剛回過神來：“mama, 怎么辦, 我……我剛才好像推了……”

    陳雅不著痕跡按住姜心瑤的手，阻止她繼續(xù)說。她自己則輕飄飄看了前面一眼。

    司機立刻會意, 將前后座之間的擋板按了起來。

    車廂后, 形成一個密閉空間。

    陳雅這才松手, 語氣肯定：“姜心瑤你要記住了，你今晚, 什么都沒干。”

    姜心瑤驀地抬起頭怔怔看陳雅, 她那雙帶著惶恐懼意的眼還有未干的淚。

    姜心瑤：“mama, 你是說……”

    陳雅打開手機，翻到微博上那些抵制姜心瑤的評論。

    “你今晚在家看到網(wǎng)上的評論, 傷心欲絕, 一整晚都把自己關在房里。稍晚一點，聽到外面有響聲，你開門出來后發(fā)現(xiàn)爸爸倒在樓梯下。你那么孝順你爸爸, 當然第一時間打電話叫救護車，剛好這時我和你哥哥從公司回來，事情就是這樣?！彼娌桓纳卣f。

    姜心瑤：“……你的意思是……是要我……”撒謊兩個字，惶惶地說不出口。

    陳雅抬起描畫精致的美目, 淡淡掃了姜心瑤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實。今晚我和你哥哥都在公司加班, 忽然看到網(wǎng)上的新聞很擔心你，一起趕回家。你爸爸也是, 他也是因為網(wǎng)上那些暴民的話，氣得高血壓復發(fā)，在樓梯上沒站穩(wěn)摔了下去。歸根結底，都是那些網(wǎng)民的錯，是他們的網(wǎng)絡暴力害了你爸爸?！?/br>
    姜心瑤呼吸微滯，張著嘴聽完了陳雅的話，除了驚詫外都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心里很慌很亂，但沒想到陳雅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鎮(zhèn)鎮(zhèn)定定地幫她想到所有說辭。

    而且，聽起來有理有據(jù)，不僅完全將她摘除干凈，還把錯都推到了那些故意針對她的網(wǎng)民身上。

    姜心瑤：“……可是，哥哥那里怎么辦？哥哥他當時也在，他會不會懷疑是我……還有爸爸，他總要醒來的……”

    最后那一句，姜心瑤聲音越說越小。

    她不敢承認，其實這一刻，她甚至希望姜明輝不會再醒來。

    “你哥那不用擔心，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說?！标愌艣]在女兒面前把話說透，實際上，她從來都不擔心姜聿薄。

    這么多年這么多次需要抉擇的時候，姜聿薄從來沒讓她失望。

    這也是陳雅越來越放心姜聿薄，甚至不在意姜明輝把姜聿薄也培養(yǎng)進入董事會的原因。

    姜聿薄早在她多年的教養(yǎng)下，把她當成親媽，把姜心瑤當成親妹，他算得上是自己人。

    “至于你爸爸……放心吧，等他醒了事情都過了。到時候，什么氣也消了?！?/br>
    陳雅語氣很淡，目光很遠。

    她的視線仿佛已經(jīng)透過前方擋板的小窗，看到不遠處的救護車，再透過救護車，看到里面奄奄一息正等待搶救的姜明輝。

    其實，有句話她沒說。

    陳雅并不認為到了姜明輝這個年紀，從樓梯上摔下去撞得滿頭血還能完好無損的搶救回來。

    不死也要半條命。

    只要到時候姜明輝重病在床，她每天都精心照料，很容易就可以把姜明輝哄好。

    ……

    她們到了醫(yī)院，醫(yī)護人員已經(jīng)姜明輝送進了手術室緊急搶救。

    陳雅帶著姜心瑤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姜聿薄隨著救護車先到，這時正好和院長一起從辦公室過來。

    姜明輝算是北城知名的企業(yè)家，忽然摔倒入院，不僅院長來了，包括幾個腦外科方面的權威專家也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一起給他會診。

    “聿薄……”陳雅先跟姜聿薄打了招呼，見姜聿薄臉色如常，她才詢問院長。

    “院長怎么樣？我老公他有沒有危險？”陳雅著急地問，言辭懇懇，看起來尤其擔心。

    醫(yī)院院長：“姜夫人，姜董事長的情況剛才我已經(jīng)跟姜總說過，我們醫(yī)院給他做了腦部掃描，情況不太樂觀。有一處血塊壓迫了他的腦神經(jīng)，而且位置十分危險，現(xiàn)在需要家屬簽字，給姜董事長做手術。”

    陳雅：“簽字做手術？可以啊，我們沒問題。”

    院長：“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們，手術的成功率不高。而且，就算真的成功清除了血塊，但也有可能會對腦部組織造成損傷。”

    “損傷……”就算陳雅早有準備，也沒想到情況會有這么嚴重，她下意識問：“什么損傷？”

    院長：“輕則反應遲鈍、記憶減弱，重則……”

    姜心瑤：“重則什么，院長你說??！”

    院長看了眼前這三位：“重則……不排除會有持續(xù)性植物狀態(tài)，也就是通俗上來說的植物人?！?/br>
    陳雅、姜心瑤：“什么！??！”

    姜明輝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點，陳雅是怎么都沒想到的。

    她下意識看向姜聿薄：“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能不能不做這個手術？”

    姜明輝的遺囑還沒填好，還有很多事沒安排好，她需要姜明輝先活著，至少是正常人的狀態(tài)讓她哄著他把所有身后事都處理好。

    只有這樣，姜明輝死也好，植物人狀態(tài)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也好，她都無所謂。

    院長：“不做手術也可以，但是我們也必須提醒家屬，如果不把血塊清楚，血塊有可能會在顱內持續(xù)增大。一旦血塊增大就看會增加腦內顱壓，而且血塊還隨時會有爆裂的危險，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腦溢血。到時候，姜董事長一樣兇多吉少?！?/br>
    陳雅：“……”

    怎么會這樣，做手術也不行，不做手術也不行。

    陳雅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我們做手術?！苯脖±潇o的聲音，從旁傳來。

    即使是在父親面臨這種意外，最危急的關頭，姜聿薄的面部表情依舊冷肅。

    他并不被即將可能到來的最壞的結果影響，又重復了一遍：“院長，給我父親做手術，我們自愿承擔一切后果?！?/br>
    陳雅：“聿薄，可是做手術，你父親他萬一……”

    姜聿?。骸皼]有更好的選擇。既然做不做手術都有危險，那不如搏一把?！?/br>
    姜聿薄眼底蘊藏的冰冷鎮(zhèn)定，提醒了陳雅，也讓她獲得了片刻的冷靜。

    是啊，不管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做不做手術又有什么分別，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姜氏，然后保住心瑤。

    陳雅很快就反應過來：“好，那我們做手術，請你們盡快安排?！?/br>
    簽了手術同意書后，醫(yī)院方面便安排起姜明輝的搶救工作。

    這時候，陳雅的助理來通知，醫(yī)院外面已經(jīng)有媒體聞訊前來。

    陳雅沉吟片刻，對助理說：“先不要讓媒體知道董事長住院的事，告訴醫(yī)院方面如果走漏了風聲，我們集團會保留追究的權利。另外，派人把守住這層樓的各個出口，別讓媒體混上來?！?/br>
    這是一家醫(yī)療費不菲的私立醫(yī)院，病人身份非富即貴，在安保方面本來就看得很嚴，只要有心可以杜絕記者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