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五郎君_分節(jié)閱讀_138
“主君知曉五郎君被那假駱時害得中了毒之后,便從我這兒要了一種毒以牙還牙去了?!?/br> “哦?”燕秋爾臉上的笑容不變,抬眼看向唐碩,問道,“唐管事,燕生是如何知道我中了毒?” 唐碩抿嘴,猶豫片刻后回答道:“帝府的庖人,是主君依照五郎君的口味重新調(diào)、教的?!?/br> 唐碩這答非所問的說辭叫燕秋爾一愣,細(xì)細(xì)一想才明白唐碩的意思。原來竟是他自己露出了馬腳。 燕秋爾自嘲地輕笑一聲,繼續(xù)問道:“燕生還做了什么?” “屬下都與主君說了,主君便傳信給西南的人聯(lián)合駱家查探這假駱時的底細(xì),另外命屬下聯(lián)絡(luò)天嵐國內(nèi)所有藥材商人,高價收購蟬花。”自知已經(jīng)沒有必要隱瞞,唐碩便索性都說了。 “是嘛。”心知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會讓人心憂,燕秋爾這才想要瞞著燕生自己解決,結(jié)果還是讓燕生給知道了。這半月的時間,他過得不安心,燕生想必也沒過踏實(shí)吧? 再仔細(xì)一想,燕秋爾就知道燕生為何要給肖娘放假了,他這是想讓肖娘先試著替他解毒。 輕嘆一口氣,燕秋爾看著肖娘笑了笑,道:“肖娘還是適合打算盤,這毒除了在有引子的時候會讓人失去神智,倒也沒別的損傷,肖娘便別忙了。今日我也不在此叨擾了,我回了?!闭f罷,燕秋爾抬腳就走。 “誒?五郎君……”肖娘想要叫住燕秋爾,可見燕秋爾的腳步雖快,卻依舊平穩(wěn)堅定,肖娘便住了口,表情復(fù)雜地看著燕秋爾越來越小的背影。 他們的五郎君終究還是只有十五歲啊。 傍晚,好不容易擺脫了齊淵的燕生急匆匆地回到閑居,推開閑居的大門左顧右盼,卻沒見著燕秋爾的人,燕生的心里一咯噔,正要揚(yáng)聲喚唐碩進(jìn)來問個清楚,就突然被人從后邊抱住了腰。 唐碩還在外邊守著,那會出現(xiàn)在這閑居的人就只有燕秋爾了。 “秋爾?”燕生扣住燕秋爾的手腕,想要轉(zhuǎn)身看看燕秋爾卻被緊緊抱著以至于無法轉(zhuǎn)身,“秋爾,怎么了?” 燕秋爾緊緊抱著燕生的腰,額頭抵在燕生的背上,悶聲問道:“燕生,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燕生眉梢輕挑,不解地問道:“為什么這么問?” 燕生握住燕秋爾的手,帶著燕秋爾一步一頓地往床邊走去。 燕秋爾隨著燕生的腳步向前,一邊走一邊說道:“三哥與我說駱家來的過早之時,我就猜他們有問題?!?/br> “嗯,他們確實(shí)有問題。”聽出燕秋爾的心情不好,燕生便附和著燕秋爾的話,暗道自己是將所有的耐心都用在燕秋爾的身上了。 燕秋爾繼續(xù)悶聲說道:“我也猜到他們可能會在酒水中下藥,所以提醒唐碩換掉你的酒?!?/br> “但你卻沒換掉自己的?!毖嗌祰@一口氣。 “嗯,因?yàn)槲矣X得,他們?nèi)羰窍胍獨(dú)⑷?,便不必大費(fèi)周章地在酒水里做手腳,若是在酒水里做了手腳,那便是別有用心,比如想要控制住喝過酒的人?!?/br> “八成如此?!苯K于走到了床邊,燕生趁燕秋爾不注意之時反手抓住燕秋爾背后的衣服猛地一提,將燕秋爾提到了身前,一轉(zhuǎn)身就抱著人坐在了床上。 已經(jīng)坐進(jìn)了燕生的懷里,燕秋爾也不反抗,不掙扎,只靠在燕生的胸前,悶悶不樂地繼續(xù)說道:“我覺得被控制的表現(xiàn)很難作假,便想著反正要不了命,那酒喝了也無妨,但我知道你會擔(dān)心,才讓唐管事瞞著你。” 燕生嗯了一聲,道:“他最不會隱瞞?!?/br> 燕秋爾輕笑一聲,道:“我現(xiàn)在知道了,沒想到唐管事跟了你這么久,竟還能保持如此坦率?!边@微笑的笑容過后,燕秋爾又沉下了臉,“可我中毒的事情還是被你知道了,并且是我自己露了餡兒?!?/br> 燕生不語。幸好秋爾露出了馬腳,不然等到真的出了大事兒的時候,連個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可要他如何是好? 燕生不語,燕秋爾便繼續(xù)說道:“我以為無須讓你cao心就能用自己的方法將此事解決,可到現(xiàn)在我還什么都沒能試探出來,還是需要燕家的人四處打探消息,我甚至連帝府的門都出不了?!?/br> 燕生又將燕秋爾抱得更緊了些,語氣堪稱溫柔地說道:“你連十五歲的生日都還沒過,花月閣又尚未成型,能做到這般地步已是不錯。我十五歲時闖下的禍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br> “唔……”燕秋爾垂著頭,無言以對。 若是尋常的十五歲少年,做不到這些都是正常,可他已經(jīng)不是十五歲了,如今倒是空有兩世記憶,卻連這點(diǎn)兒小事都做不好。 見燕秋爾這番模樣,燕生輕笑一聲,摸著燕秋爾的頭說道:“莫要心急,慢慢來,你不懂的、不會的都由我來交給你。人與人之間的這些個事情,哪是那么容易精通的?不要擔(dān)心會給我惹麻煩,我何時怕過麻煩?何況我用了二十年將燕家送上如今的地位,難不成還收拾不了你的爛攤子?” 燕秋爾仰頭看著燕生,眨眼道:“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負(fù)擔(dān)?”他原本是想要與燕生并肩幫助燕生的。 “負(fù)擔(dān)?”燕生哂笑,“就你這皮包骨的小身板,能有多少重量?燕家上千口人我都背住了,還背不動你一個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燕秋爾撇撇嘴,道:“可我既不是你的兒子,也不是你的屬下?!?/br> 燕生伸手戳了下燕秋爾的腦袋,笑道:“我知你所想,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如今已比十五歲的我勝出太多,再用不了幾年,你便能與我站在同樣的高度,甚至要高于我?,F(xiàn)在,什么都不必?fù)?dān)心,我在你身后?!?/br> 燕秋爾抿嘴,轉(zhuǎn)身緊緊抱住燕生,低聲問道:“那現(xiàn)在的我能回報你什么?”單方面的接受讓燕秋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的安康?!毖嗌⒓丛谘嗲餇柕亩叴鸬?,“莫要再親身涉險,莫要將自己的身體不當(dāng)回事,就算知道你有把握,我也心疼?!?/br> “……嗯?!?/br> ☆、第105章 兩個齊先生 夜幕四合,帝府后院的清流小榭之中卻燃著幾盞燭燈與一爐香火,燕秋爾披著燕生的那件黑色大氅,歪坐在清流小榭正中的石桌邊兒,與難得碰面的燕齊對弈。 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燕秋爾問燕齊道:“大哥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我?”雖然分了家,燕秋爾對關(guān)系要好的人還是以兄弟相稱。 燕齊思索片刻才跟著下了一子,而后抬眼看著燕秋爾笑道:“你還好意思問呢,來了洛陽就只顧著主君,竟是連與我這個哥哥知會一聲都沒有,若不是今日從袁管事口中得知你住進(jìn)了帝府后院,我還以為你尚在常安呢!” 燕秋爾厚顏一笑,回嘴道:“我不過是來洛陽游玩,怎敢擾了忙得腳不沾地的大哥?大哥可是燕生的左膀右臂,我若誤了你的事兒,燕生該訓(xùn)我了。” 聽到燕秋爾對燕生的稱呼,燕齊的眼神微微一閃,琢磨片刻之后便開口問道:“我聽說西苑的人都搬出去了?可都安置妥當(dāng)了?西苑年幼的弟妹多,怕是不好安撫吧?” 燕秋爾輕笑一聲,道:“無礙,常安燕府教養(yǎng)出的孩子不管年齡幾許都是懂事的,弟妹們也只在最初的幾天不安哭鬧,之后有浮生與巧娘子陪著,便逐漸平靜了下來。” “巧娘子?”這個陌生的名字讓燕齊有幾分好奇。 燕秋爾一愣,猛然想起燕齊還不知道燕新堂的戀情,于是笑著解釋道:“巧娘子是三哥的心上人,雖出身平康坊,可我瞧著也是個本分善良的娘子。三哥離了燕府便欲遠(yuǎn)行尋親,怕巧娘子無人照應(yīng),三哥與我便替巧娘子贖了身,安置在我們那里,與浮生一起照看弟妹。” “原來如此。”燕齊點(diǎn)點(diǎn)頭,心下卻有幾分傷感。 雖早就知道那燕府里邊誰跟誰都不是至親,可作為年齡最長的哥哥,他也是親眼看著這群弟妹們長大的,十幾年的時光雖如白駒過隙,可也足夠產(chǎn)生親情,突然一家分為兩家本就讓人傷感,現(xiàn)如今又在分家之后才知曉弟弟已有心愛之人,本以為還會有機(jī)會替弟妹們cao辦婚宴的燕齊怎能不感到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