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五郎君_分節(jié)閱讀_38
“呆子!”夏云氣得在金豆得后腦勺狠拍一巴掌,“問那么多做什么,快點兒跟著去??!還有,今兒個再不許跟五郎君提起世安苑的事兒,聽見沒有?” “為什么???”金豆揉著后腦勺,還是一頭霧水。 “你快跟著五郎君,回來我再給你說!”見燕秋爾越走越遠,夏云急得推了金豆一把。 這又是怎么了?金豆撓撓頭,趕緊跑去追燕秋爾。 燕秋爾是走燕府大門出去的,不過沒坐燕府的馬車,帶著金豆不緊不慢地步行去了西市,在西市繞了兩圈,找了地方吃了飯之后,才買了兩匹馬,騎著馬直奔昌樂坊去了。 燕秋爾起初是想將新宅安置在青龍坊,原本也是那樣吩咐金豆的,可燕秋爾卻忘了青龍坊位于常安城的東南,是靠近著曲江的,而曲江之內(nèi)是皇家園林,那附近的府宅可不是誰說買就能買的,而且再過兩年那園林便要擴建,還要修建一座從皇城直通到皇家園林的夾城,住得近了著實沒什么好處。于是在金豆幾次碰壁沒能買成宅子之后,想起這件事情的燕秋爾便將自己未來的家安在了昌樂坊,左右他只是需要一個落腳之處。住在昌樂坊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地方離常安城北邊的兩道城門較近,進出城倒是方便。 下馬入府,燕秋爾對這二進院子里的布置十分滿意,看樣子金豆是真的花了心思。 “五郎君,小的讓人在二進的院子地下挖了地窖,之前送來的東西都放在那下邊呢,入口在主屋的書房里?!苯鸲古阍谘嗲餇柕纳磉?,一邊指點一邊解說。 “呦!還挖了地窖呢?金豆你對這些事情倒是很了解啊?!苯鸲挂彩窃谘喔L大的,還是在梁成教育之下長大的,燕秋爾還一直以為梁成為了方便管教會將他們教育得單純一些,結(jié)果適得其反了嗎? 金豆摸摸鼻子,嘿嘿笑道:“這不沒事兒的時候我們這些仆婢就總在一起嘮嗑,說些有意思的事情,雖然大多都是道聽途說,但也不是用不上?!?/br> “看樣子,以后我要多跟你們聊聊。”燕秋爾揶揄一句,便繼續(xù)參觀他的新宅,一邊四處走動,一邊交代金豆這新宅到底該如何布置。 出乎金豆的意料,燕秋爾的設(shè)計并沒有多奢華,這讓金豆松了一口氣。 而燕秋爾卻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始終不覺得這處宅子的存在能瞞得過梁成和燕生,所謂狡兔三窟,他亦不可能只為自己準(zhǔn)備這一個地方,何況這地方金豆知道,那燕生早晚也會知道。想到燕生,燕秋爾又郁悶了。 燕生今日帶燕征出門是去找燕尋商量去回紇的事情了吧?昨夜忘記知會燕征,也不知道燕征今天能不能好好配合燕生。午時都快過了,也不知道燕生吃飯了沒,那人總是不記得吃飯。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燕秋爾趕忙甩甩頭,將燕生的事情丟到一邊,吩咐金豆去聘請一些仆婢,便揣了些錢,獨自出府。 出門北走,燕秋爾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地穿梭在城東的坊間大道。 “燕秋爾!” 正晃得犯困,燕秋爾就突然聽到從身后傳來的高喊,扭頭一看,就看見秦九和林謙打馬疾奔,見著了燕秋爾也是速度不減,竟是直奔著燕秋爾就來了。 燕秋爾打了個哈欠,就停在原地不慌不忙地等著秦九與林謙兩人過來。 秦九與林謙兩個人微微有些驚訝,對視一眼,又將速度提快了幾分。這道雖寬,可也不夠三馬并行,他們二人這么快的速度沖過去,定是會驚到燕秋爾的馬,他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鎮(zhèn)定到什么時候。 燕秋爾暗自翻了個白眼,兩手握緊韁繩,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要應(yīng)對各種突發(fā)狀況。這兩個人是剛從城外跑回來?上午就出城跑馬,這兩個人果然是不負紈绔之名啊。 雖已到了參與朝政的年紀(jì),可秦九除了安分地參與早朝,其他政務(wù)一概不管,下了早朝就出宮來尋林謙,兩人不是在東西市閑逛就是去城外跑馬,甚至經(jīng)常夜宿平康坊,故而朝中群臣才總是暗自哀嘆九皇子一表人才卻不務(wù)正業(yè),連帶著林謙的風(fēng)評也每況愈下,然皇帝不管,尚書令不管,其他人也管不著,這兩人便成了常安城里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大搖大擺地不務(wù)正業(yè)。 可燕秋爾知道,這兩人的玩樂可不僅僅是玩樂那么簡單,若沒有如今借著玩樂瞞著天下做出的布置,秦九可贏不了那爭儲之事。 “喂!你還不躲?!”秦九與林謙兩人兩騎眼看著就要撞上燕秋爾了,燕秋爾卻還是直挺挺地呆在原地,林謙大驚,趕忙高呼一聲,與秦九同時勒馬,按照現(xiàn)在的距離,再不停就來不及了。 兩匹突然被勒住的駿馬高揚前蹄立起身體,不滿地嘶鳴著,而燕秋爾坐下那匹西市上隨便買來的馬哪受得了此等驚嚇,不知后方何物接近,被嚇到的馬馬頭一晃便要撒開蹄子逃跑。 燕秋爾雖看著懶散,可自始至終都在戒備著,此時坐下馬匹一動,燕秋爾也就動了,猛地將韁繩拉緊,這馬也就如同秦九他們的馬匹一般前蹄揚起,燕秋爾再將韁繩往右后一扯,馬頭調(diào)轉(zhuǎn),那馬直著身體原地轉(zhuǎn)了半圈,前蹄落地時剛好與秦九和林謙的馬碰了頭,三匹馬都被彼此嚇到了,稍稍后退兩步,許是看清了對面的都是同類,又或者只是前方無路可跑,燕秋爾的馬雖還有些躁動,卻也只是打了幾個鼻響。 秦九和林謙下意識地各自安撫著自己的馬,燕秋爾也伸手撫摸著驚魂未定的馬,笑道:“我這馬可是在西市隨便買來的,與兩位的寶馬比不得,兩位怎的欺負馬呢?” 林謙被燕秋爾的歪理逗笑了,指著他們前面筆直的大道說道:“呵,你這小子倒是有理了?若不是你不躲,那馬怎會驚著?這大路筆直,你不會跑?。 ?/br> “我為何要躲?”燕秋爾眉梢微挑,笑眼睨著林謙道,“兩位瞧見我嚇傻了卻還橫沖直撞,現(xiàn)在倒是埋怨起我來了,唉,我真是遇人不淑啊?!闭f到最后,燕秋爾還似懊惱又似無奈一般嘖嘖兩聲。 “嚇傻?嘿,燕府膽子最大的五郎君還能被兩匹馬給嚇傻了?你也不怕這話說出口招人笑話!”林謙不滿地啐了一口。 “誰說我膽子大了?我的膽子可小的很?!毖嗲餇柌[著眼睛笑著,“兩位怎的在此時出現(xiàn)在此地?我還當(dāng)兩位這個時辰該在堂哥那里。” 聽聞此話,秦九和林謙對視一眼,由秦九開口問道:“燕家主去了燕侍郎那兒?” “不知。”燕秋爾搖搖頭,“我今日起床的時候,阿爹就帶著四哥出去辦事了,怎么?難道不是為了那事兒?” “燕家主的事情若是連你都不知道,那我們哪兒知道?。 绷种t翻了個白眼,“得了,別堵在道上說話,五郎君這之后若是有空,不若陪我二人去喝一杯如何?” “有,今日空得很!這不閑的無聊想在這兒堵個有緣人請我喝酒,兩位就來了?!?/br> “果如三娘所言,跟燕五郎斗嘴,只有輸沒有贏。走,今日我二人做東,請你!” 說罷,三人便一同打馬前行。 既是對方請客,燕秋爾便也不問去處,只一邊閑聊,一邊跟著兩人往前走,直到林謙和秦九毫無顧忌地拐進了平康坊,燕秋爾才知道自己是被拐上了賊船了。 “五郎君怎么了?”似是早就料定燕秋爾會在平康坊門口停下,林謙在馬背上轉(zhuǎn)頭看著燕秋爾,笑得一臉得意,“哦,對了,五郎君還未束發(fā),該不會是被燕家主管得緊不敢造次吧?” “林兄這激將法用得也太過拙劣了吧?”燕秋爾的視線在平康坊內(nèi)一座座精致的院樓上掃過,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些院樓之上的數(shù)字都是綠色的,有幾處的數(shù)還挺大的。 燕秋爾微微有些困惑。這秦樓楚館于他何用?那些個玉器珍寶買回來好歹還能送人博好感,這秦樓楚館……燕秋爾總覺得有幾分微妙。 “五郎君莫不是真的不敢吧?這地方燕三都來了好幾趟了?!币娧嗲餇柾T诜块T口左顧右盼地看了好久也沒動,秦九忍不住揶揄一句,跟林謙對視一眼,兩人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欲離開此地。不過就是聽燕浮生將燕秋爾說得神乎其神之后想要親眼看看他究竟有多奇特,秦九和林謙倒還真沒想過要將燕秋爾帶進平康坊內(nèi)。 燕秋爾收回視線,打馬進了平康坊,不慌不忙的樣子倒瞧不出是在硬撐:“你們別總帶jiejie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們不痛不癢的,jiejie可還要嫁人呢!” 秦九的臉色一紅,尷尬道:“那起初不是不知道燕三……三娘是個女人嘛,你要怪就怪林謙!誰讓他不告訴我!”又想起這件事情的秦九狠瞪林謙一眼。 林謙聳聳肩,一臉的無辜道:“這點小事你可要自己去發(fā)現(xiàn)啊,怎么能連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分不清呢?” 這話倒是真的,處在秦九那樣危險的境地,更要學(xué)會分辨身邊的人。秦九自知理虧,摸摸鼻子,不作聲了。 “兩位不是要請我喝酒嗎?是要去哪一家???”燕秋爾越過兩人,似是好奇地四處張望。 “不,我們不是……” “五郎君喜歡哪家?”林謙打斷秦九要說的話,興趣盎然地看著燕秋爾。 “嗯……”燕秋爾更加仔細地來回打量,盡可能地將那些數(shù)字都記住,而后似隨手一點,指了一個名叫“清平樂坊”的地方,轉(zhuǎn)身對林謙說道,“這家如何?” 這清平樂坊是燕秋爾前世經(jīng)常出入之地,與別家談生意的時候大多都會來這兒?,F(xiàn)在再看,這家的數(shù)字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似是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可燕秋爾怕挑了數(shù)字最大的店卻因著不明所以而搞砸了,那樣就不妥了,倒不如挑個不大不小的先進去試試。 “五郎君不愧是商人,好眼力!”林謙扭頭一看,頓時大笑三聲,“這可是平康坊里最好的一家,也是最貴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