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他走后,倪醉走回料理臺,從外賣袋里拿出粥盒,兩份蟹rou粥,她又拿起他未帶走的煙盒,抽出一根銜在嘴里,用屬于他的那只黑色zippo火機點燃,深吸一口,捋一下發(fā)。 思緒亂的很,陸琛說的話她信,只是昨晚在看見熱搜的那一刻她慌了,她太缺乏安全感,也太害怕失去, 可之后呢?擁有過再失去? 她不要,她寧愿選擇將一切都停在原位,也不要去經(jīng)歷那個過程。 倪醉安靜的抽完一支煙,將煙蒂丟進玻璃杯,起身去浴室洗澡,濕著頭發(fā)出來,坐在高腳凳上打開粥盒,冷掉了,她邊喝著粥邊給陸琛發(fā)微信:我沒事,你安心拍戲。 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又恢復(fù)原狀,白天昏睡一整天,晚上在EDN駐場,日夜顛倒,酒精陪伴她,過回渾渾噩噩的生活。 她跟祈言的聯(lián)系默契的斷了,甚至在這十幾天里,連偶遇都沒有過,也是,她是夜行人,整天深夜才出門,凌晨才回家,碰不上也不奇怪。 七月份的最后一天,中午她被手機震動聲吵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夠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眼睛都沒睜一下,接通擱耳邊,“喂?” 顧一的聲音透著興奮,“我回來啦姐妹,想不想我?” 她慵懶的問:“八月份墨爾本就收假了,你這個時候回來?” “徐揚生日唄,”顧一笑一聲,“也想你了。” “少來?!?/br> 顧一笑嘻嘻的回:“再讓你睡一會兒,我先回趟家,晚上一起吃飯?!?/br> “嗯?!?/br> 掛斷電話,手機隨手扔床上,翻個身繼續(xù)睡。 再次醒來是被人為搖醒的,她趴在床上緩慢的睜開眼,瞥一眼躺在她旁邊的顧一,沒驚訝她是怎么進來的,直接問:“幾點了?” 顧一知道她住這兒,雖然公寓密碼沒告訴過她,但跟墨爾本那邊一樣,都是她生日。 顧一枕著右臂側(cè)躺,笑看著她,“不到四點,”又晃一晃她,“起來啦!” 倪醉又合上眼瞼,聲音懶洋洋的,“這么早,去干嘛?” “陪我去商場。” “墨爾本不夠你買?” 顧一把玩著她的頭發(fā),不讓她安心睡,“天天跟徐揚待在在一起,買好禮物不是沒驚喜了嗎?” 倪醉嘖一聲,“虐我?” “羨慕???你也該談個戀愛了,”接著又說:“我特期待見到第一個有本事睡到你的男人。” 倪醉腦子里瞬間閃出祈言的臉,撐起身子,靠坐在床頭。 顧一輕笑一聲,“估計是陸琛。” 倪醉懶得搭理她,掀被下床進浴室,洗完澡出來,走去衣帽間,穿上內(nèi)衣,隨手拿一件黑色西裝裙準(zhǔn)備穿。 顧一從她手中扯過去,“換個顏色行不行?”又在成排的衣服里幫她仔細挑。 她沒管,刷著手機。 顧一遞給她一條白色吊帶裙,深V領(lǐng)。 倪醉換上,她膚白,白色很襯她,這條裙子又修身,但她身材十足十的料,長腿細腰翹臀,一覽無余。 顧一往她胸上看,嘖嘴,“陸琛以后真有口福,”接著又問:“有什么特殊秘方嗎姐妹?” 倪醉將頭發(fā)綁成低馬尾,“多吃點木瓜?!?/br> “真的有用?” 她勾唇,“實在不行,讓徐揚多幫你按摩。” 顧一翻個白眼。 倪醉懶得化妝,顧一卻不同意,“雖然你不化妝也靚,但今天得化。” 她疑惑的瞥一眼顧一。 “撐場子!” 倪醉無奈,不到十分鐘搞定一個淡妝。 顧一終于滿意,調(diào)戲的勾一勾她的下巴,“尤物啊寶貝?!?/br> 顧一開了徐揚的車,跟祈言同款法拉利,灰色的,倪醉坐副駕駛,倆人先去了國貿(mào)商場。 逛了有一會兒,上前搭訕的一個接一個,顧一終于挑好一款腕表,挺大牌,適合年輕人。 買好禮物,倆人去了吃飯的地兒,一家古風(fēng)古韻的中式餐廳,服務(wù)員領(lǐng)著推開包廂門,人挺多,若干男生和女生。 倪醉最先看到祈言,他坐在沙發(fā)上,雙肘抵著膝蓋,微側(cè)著頭,張顯在跟他談笑,他唇角微勾,散漫隨意的聽著,白皙修長的食指一下一下無聲的敲擊著玻璃杯。 古芮溪坐在他旁邊,還是打扮的很仙,氣質(zhì)夠足,單手托著下巴,側(cè)頭看著他,眼睛里裝不下別人。 聽到門口的動靜,包廂里靜下來一瞬,視線紛紛往這看。 祈言像對待一個陌生人,只往她身上撂一眼,收視線,往后靠,脊背倚上沙發(fā)。 倪醉也沒在意,她此刻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坐在張顯旁邊的倪子煒,倪健的兒子,跟他現(xiàn)在的影后老婆生的,比她小兩歲,剛成年,倪醉倒不是認識他,只是娛樂頭條偶爾會報道倪健一家人,她關(guān)注過,所以她對這幸福的一家人有所了解,也知道倪健還有另一個女兒,也是他影后老婆所生,剛上初中,她九歲生日那天誤接她電話的那個。 不得不說,倪健的遺傳基因挺強的,她的五官有五分像倪健,艷麗漂亮,倪子煒長的更像倪健,但年齡不夠,輪廓沒有那么硬朗,顯得有一些青澀,但很帥,典型小鮮rou那款,干凈利落的黑色短發(fā),打扮的也很潮。 但氣場被祈言壓住了。 她微瞇著眼,看倪子煒,他也在看她,但顯然她對于他只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陌生人。 徐揚走過來,攬著顧一的肩,開始介紹,“我女朋友,顧一,”接著介紹她,“倪醉?!?/br> 倪醉緊盯著倪子煒,果然,他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完全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 她開始不爽,憑什么?她就得一個人生活在墨爾本,過的一塌糊涂,而他有家,有社交圈,這種心理導(dǎo)致她將倪子煒自動劃分為只會吃喝玩樂的京圈兒公子哥的類型。 是的,她沒跟他接觸過,卻打心眼里討厭他。 她們倆是最后到的,徐揚示意服務(wù)員可以上菜。 眾人紛紛落座,倪醉沒往顧一旁邊坐,等著倪子煒坐下,她走過去,坐他旁邊。 祈言這個時候撂了她第二眼。 她沒注意到,微側(cè)頭看著倪子煒,牽一牽嘴角。 倪子煒對她伸出右手,“倪子煒?!?/br> 她回握,“同姓啊,挺巧啊?!?/br> 這話就有點兒主動接近那意思了。 倪子煒微勾著唇,點點頭。 顧一有些懵。 張顯也有些懵,打籃球那天他還以為這是祈言的人。 徐揚在EDN安排了下半場,所以整場飯局沒喝酒,聊天談笑,氣氛輕松,倪醉成了一個安靜的個體,倪子煒也沒主動跟她搭話。 吃完晚餐,一行人叁兩成群的往停車位走,倪子煒走在她旁邊,“坐我的車過去?” 倪醉輕笑,“好啊?!?/br> 她跟著倪子煒走到車邊,倪子煒紳士的替她開副駕駛車門,祈言這時候單手插兜從車頭經(jīng)過,壓根沒往她這兒看,徑直朝自己車邊走,古芮溪跟在他身后,他按一下車鑰匙,法拉利車鎖響一聲,開駕駛位車門,上車,古芮溪坐進副駕駛。 倪子煒單手扶著車門,問:“怎么了?” 她悄悄翻個白眼,搖頭,上車。 到EDN,上二樓到私廂。 倪醉坐在顧一和倪子煒中間,跟祈言隔著酒桌面對面,古芮溪坐在他旁邊。 酒過叁巡,倪醉拿起一個篩盅,側(cè)頭看倪子煒,“來兩局?” 倪子煒點頭,拿起篩盅倒扣在桌面上,搖一搖,“你先?!?/br> 倪醉伸手拿一只干凈的玻璃杯,倒上大半杯白蘭地,又從吞杯架上拿一個雞尾酒子彈杯丟進去,一杯深水炸彈就這樣擺在倆人面前,她側(cè)頭,勾唇淡笑,“認輸?shù)娜税堰@個喝了。” 倪子煒揚眉,“可以。” 祈言抬眼瞥見她微彎的嘴角,點一根煙,zippo火機在右手指間轉(zhuǎn)著。 倆人剛開始還勢均力敵,輸贏差不多,喝的也差不多,倪醉沒耐心跟他耗了,開始下猛藥。 倪子煒雖說也玩慣了夜店,但還是不及她,連著輸了八局,每次都喝半杯白蘭地,有些扛不住了。 倪醉瞥一眼他,輕笑一聲,沒打算放過他,抬手把那杯深水炸彈往他面前推了推,抬一抬下巴。 倪子煒也不認慫,深緩一口氣,拿起杯子仰頭干,喝完,起身往洗手間走。 顧一靠過來,下巴對洗手間的方向揚一揚,“你對他有意見?” 倪醉側(cè)頭看她,“沒有啊?!?/br> “那你是看上他了?” 她眨一眨眼,不說話。 顧一笑,“原來你中意比你嫩的?!?/br> 倪醉勾唇,端杯喝酒。 到凌晨一點才散場,一起出酒吧,互相打聲招呼都走的差不多了。 祈言沒喝多少,自己開車,坐在駕駛位上,卻沒走,慢慢抽著煙。 古芮溪坐在副駕駛上側(cè)著頭看他。 倪醉站在一旁,倪子煒走過來,“送你回去?” 她勾唇淡笑,點頭。 徐揚作為主角喝的有些多,顧一扶著他,讓他先上車,站在車邊往倪醉和倪子煒看,對她做口型:什么情況? 倪醉對顧一擺擺手。 顧一無奈的嘆一口氣,上車。 祈言從后視鏡瞥見她上倪子煒車后座的身影,將未燃盡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踩油,利落的轉(zhuǎn)彎。 古芮溪因為極快的車速,慣性使然,脊背靠上椅背。 倪醉透過車窗看見祈言的法拉利疾風(fēng)一樣駛過,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