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74
169、攻城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胤礽就起了來,為出征的將士送行,胤禔翻身上馬,轉(zhuǎn)頭看了胤礽一眼,對上他的眼睛,舌尖輕舔了舔嘴唇,眼里漸漸泛起了笑意。 胤礽別開眼,卻忍不住心中暗罵,明明昨日還跟吃了炮彈一樣,現(xiàn)下倒是又轉(zhuǎn)了性了,方才的動作,擺明了是有調(diào)/情之意,還是當著眾人的面,當真是恬不知恥。 胤禔看著他有些惱怒的反應,又笑了笑,轉(zhuǎn)過身隨著其他人一塊出了軍營,啟程離開。 塞卜騰巴爾珠爾所在的土城山面靠山,只有一面是連著平原,昨日最后商討定下的作戰(zhàn)計劃是由海善和烏爾袞領(lǐng)兵從正面發(fā)起進攻,胤禔、莊親王博果鐸、長泰、外帶著胤禩幾個則從后山上埋伏突襲。 上山的道很崎嶇,山石陡峭,路途泥濘又到處都是扎人的荊棘,前頭有經(jīng)驗的開路軍邊走邊砍,后面跟上的才勉強能上去。 胤禔轉(zhuǎn)頭看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胤禩正彎著腰喘氣,忍不住道:“你這是何必呢,非要跟著來,何況你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完全好……” 胤禩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喝了口水,咬牙又堅持爬了上去。 胤禔心下無奈嘆氣,這個八弟就是這樣,心性擰,不撞南墻不回頭,所以從前他最后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這樣的個性于他,也當真是不知道算是幸還是不幸。 落日只剩最后一絲余暉的時候,一行人終于是到達了山頂,胤禔接過西洋望遠鏡舉目遠眺,他們站的地方可以看到半邊城池,陣陣炮火轟炸聲不絕于耳,想是前方的攻城戰(zhàn)已經(jīng)打響了。 由后山而上的兵馬分散盤踞了整個山頭,借著已經(jīng)升起的月色掩護悄悄觀察下頭的情形。 據(jù)他們的探子回報,塞卜騰巴爾珠爾在占領(lǐng)這座山城的第一天就將城內(nèi)的所有平民百姓殺了個光,如今整座城池都被由他帶領(lǐng)著的一千兵馬給把持著,在這起了風的肅殺黃昏里,靜得像一座鬼城。 博果鐸也舉了望遠鏡在四處看,最后他伸手一指,道:“大貝勒,您看那邊那座宅子,看那外頭守著的人尤其多,塞卜騰巴爾珠爾指不定就躲在那里頭。” 胤禔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靠右前方的地方確實有一座大宅子,比城中其他建筑都要顯眼,外頭守著的兵馬也很多,想了片刻,胤禔道:“有些奇怪?!?/br> “大貝勒是指……?” “我們一路上來,除了山路崎嶇些,倒是很順利,總覺得有些蹊蹺……” 聞言,博果鐸也蹙起了眉,思忖過后,猶豫道:“許是……他們也只剩下不到千人,只顧著保命,再生不出什么風浪來了,這會兒怕是只想著要如何抵抗應當不至于還能做些什么吧?” 胤禔定定看著那宅子的方向,許久,嘆道:“但愿吧?!?/br> “去東邊那座山頭向下轟,火炮的攻擊距離應當能夠的著那反賊的窩點?!必范T突然提議道,隨即看向胤禔:“從這邊過去,兩刻鐘就能到,若是塞卜騰巴爾珠爾當真在里頭,只要他死了,其他人自然就會繳械投降?!?/br> 胤禔看了眼東邊山頭在月色映襯下顯得有些嶙峋駭人的山石,有些猶豫,先頭他們不選擇從那邊上,就是因為那邊山下是個沼澤潭,根本上不去,現(xiàn)下從這邊過去,理論上是行得通,但是中途會碰上什么可就不好說了。 此刻,在正前方發(fā)起攻城戰(zhàn)的烏爾袞和海善兩個同樣焦急地緊盯著前頭一片混亂的情形。 他們雖然人多,但因為地勢原因,一批跟著一批沖上去的兵馬都在敵軍的火力攻擊下被擋了下來,他們的火炮攻不上城頭,但城頭之上不斷放下的帶火的箭卻是燒得滿目蒼夷,一片火海,也燒紅了烏爾袞的眼。 城頭上的男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指揮著自己的人將沖上來的八旗兵馬一一擋下,就在海善猶豫著是否應該改變進攻策略的時候,烏爾袞突然拉馬韁,一蹬馬蹄,以迅雷之速,朝著城樓下頭就沖了上去。 海善想攔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眼前著他沖上去,沒入火海之中,最后搖了搖頭,當真是個不怕死的。 后山之上,胤禩見胤禔還在猶豫,又提醒道:“我們已經(jīng)上來快有一個時辰了,前頭城門還沒有攻開,想必是遇上了麻煩,我們在這個位置只能看個大概,就算放炮彈下去,也傷不著塞卜騰巴爾珠爾分毫,不過是耽擱時候而已。” 博果鐸也勸道:“大貝勒,還是別再猶豫了,讓奴才領(lǐng)兵過去吧!” 胤禔再次舉目遠眺,見遠處火光沖天,城門卻始終沒開,知道干等也不是個法子,到底還是準了莊親王帶兵過去。 “我也去!”胤禩突然出聲。 “不行,你就跟著我在這待著?!必范A毫不猶豫地拒絕。 “請大哥給我這個機會?!必范T堅持。 胤禔實在是也想抽他了,一旁一直沒做聲的長泰卻突然勸道:“大貝勒,您就答應了八爺讓他也去吧,奴才跟著一塊去看著,出不了事的?!?/br> 胤禔沒法子,眼見著胤禩一副非去不可的堅決神態(tài),又環(huán)視了一番四周情形,心想著有莊親王和長泰兩個看著應該出不了大事,既然胤礽說要給他個教訓讓他吃些苦頭,哪怕是讓他在路上跌兩跤讓他知道出來打仗不是鬧著玩的也好,干脆就如他的愿算了。 于是最后胤禔還是點了頭,準了胤禩跟著博果鐸和長泰一起領(lǐng)兵往東邊山頭而去,他自己則在原地留守。 烏爾袞一手執(zhí)著弓,一手拉緊了馬韁,親身朝著漫天火海沖了進去,手里的箭瞄準了城樓之上的男子,別人也許不行,但他對自己的箭法卻有足夠的信心。 抹了火藥的箭于高速跑動中的馬上連著朝上射出,城樓上正得意著的男子完全沒想到會被人偷襲,第一箭穿過火海就直直釘進了他的胸口處,撕心裂肺的哀嚎伴著一支跟著一支射向他身體的箭,很快整個人就成了一個火球,轟然倒了下去。 城頭上做指揮的主帥倒了,殺紅了眼往前沖攻城門的將士群情振奮,在震天響的喊殺聲中終于是將城門給撞了開。 胤禔一看城門已經(jīng)被轟開,火光漫進了城中,立刻下令,于山頭之上開始炮轟下頭不斷往城內(nèi)涌疲于奔命四處逃竄的叛軍。 眼見著整個山城成了一座火海,胤禔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揚起,前邊不遠處的山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著便是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幾乎染亮了半邊夜空。 胤禔心中一愕,隨即想到,胤禩! 他們才離開不到一刻鐘,還沒到達東邊的山頭,應當就在前頭不遠處,也許正是那火光升起的地方! 當下也顧不得多想,胤禔帶人朝著胤禩那個方向就跑了過去。 找到人的時候,胤禩已經(jīng)滾下了半山,奄奄一息趴在泥濘的山道上,胤禔將他扶起來,看他滿頭都是血污,焦急問道:“胤禩?你還好嗎?你睜開眼看看我?有沒有傷到哪里?” 胤禩艱難地搖了搖頭:“莊……莊親王……” 胤禔這才想起莊親王和長泰兩個也不見了,忙叫人去找,傷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博果鐸就跌落在離胤禩不遠的地方,被人找到之時只咳了兩聲就闔了眼。 胤禔看著莊親王就這么在自己眼前咽了氣,竟是愣在了當場,全然忘了反應。 滿臉污灰混著鮮血的長泰從山頭跌跌撞撞地爬下,焦急地提醒胤禔:“趕緊撤……別再上山了,山上埋了炸……炸炮!” 胤禔驚訝之下回過神,當即下令撤退,叫人抬上長泰,帶上博果鐸的尸首,然后自己親自把也不知道傷到了哪里卻是動彈不得的胤禩給背了起來,大步下了山去。 肅殺的風貼面而過,身后不間斷的炮彈炸響聲依舊震天徹地,胤禔背著胤禩快步往山下走,只感覺到趴在自己背上的人在低聲哽咽。 一直到下了山上了馬車回程,胤禔才來得及問他:“你到底傷到哪里了?” 胤禩又搖了搖頭,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下:“我沒事,莊親王……是為了救我……是我害了他……” 胤禔詫異之下,聽了胤禩斷斷續(xù)續(xù)的訴說才明白過來,他們往東山頭走的時候,前方開路的士兵踩了埋在地下的炸炮,炸炮突然炸響,雖然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但依舊是被沖擊到,而當時一瞬間情況之下,胤禩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身旁的莊親王大喊一聲‘八阿哥小心’撲倒他身上,護住了他帶著他跌滾到了半山上。 “若不是他……死的那個就是我了……”胤禩閉起了眼,滿臉頹敗夾雜著掩飾不去的痛苦和絕望:“我又害了一個人……” 胤禔跌坐下去,一時也懊惱后悔不已,回去胤礽那里要怎么交代,皇上那里……要怎么交代? 170、俘虜 胤礽目瞪口呆地看著被抬回來的莊親王的尸首,再看滿臉被熏得烏黑還混了血跡的胤禩和長泰兩個,聽著下頭稟報的傷亡人數(shù),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圍攻一個千人不到的小城而已,怎么就會弄成這樣? 福全看著昨日還好好著的人如今竟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慟哭不止,被人攙扶了回去,胤禔跪下了身請罪:“臣無能,指揮錯誤,令莊親王無辜送死,聽憑太子爺處置。” 胤礽狠狠握緊了一只手,問道:“為何后山之上會埋了炸炮,你們卻不知道?” “據(jù)抓回來的殘軍俘虜交代,那些炸炮是噶爾丹從羅剎國人手里購得,塞卜騰巴爾珠爾身上還剩最后兩枚,埋在了后山通往東山頭的必經(jīng)之道上,為的就是護住他的藏身之地不至被炮火轟擊到,是臣決策錯誤,令了莊親王帶人運大炮往東山頭去,想將之一擊擊垮,這才會中了伏……” 聞言,胤礽咬牙問道:“那塞卜騰巴爾珠爾現(xiàn)下人呢?” “已被烏爾袞世子擊斃于城樓之上?!?/br> 烏爾袞沖進火海箭射塞卜騰巴爾珠爾后再沖出來時已經(jīng)成了火人,轟然倒下馬,兩只胳膊都焦了,也是被人給抬回來的,這會兒正昏迷不醒由軍醫(yī)在看診。 胤礽看了眼淚痕滿面,跪在莊親王的尸身前不停哽咽啜泣的胤禩,不耐問他:“你傷到了哪里?” “臣弟……沒有大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