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24
胤礽放下手中的書,睨了他一眼,突然就挑起了嘴角:“你想知道是為什么?” 雅爾江阿靜靜看著胤礽,眼里的疑惑卻是替他回答了胤礽這話。 胤礽朝著他勾了勾手指,將之叫上前了一些,然后俯身過去,竟是湊到了他的耳邊。 雅爾江阿心下一動,不自覺地緊張身體卻沒有動,就聽胤礽與他低聲耳語一番又退了回去。 看著胤礽依舊笑著的臉,雅爾江阿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知所措,最后只覺整個心里拔涼一片,到底是微垂下了眼,沉默了一陣才問道:“太子爺您非要這么做嗎?” 胤礽挑起眉:“不然呢?怎么?你舍不得?” “可……九爺他還只是個小孩子?!?/br> “小孩子?”胤礽冷嗤:“九歲大了還算小孩子?他也該長進長進了,也不能一輩子都這么天真,遲早被人吞了都不知道,還有你,你想護著他不成?你以為你能護得了他到幾時?早點讓他知道這些齷蹉事也好?!?/br> “可爺您又何必選擇這么殘忍的方式……” “爺殘忍?爺殘忍比得過他的好額涅嗎?爺這是為他好,讓他看清楚自己親額涅的真面目有何不好?” 雅爾江阿還想爭辯,卻猛地被胤礽一手掐住了下顎,強迫他抬起頭來,胤礽微瞇起眼,冷冷道:“雅爾江阿,爺不管你對爺?shù)木诺苁潜У氖裁葱乃迹愕糜浨宄四阕詡€的身份,還是說……你不想認爺這個主子了?” “不是!”雅爾江阿下意識地否認,隨即表忠心:“奴才一早就認定了爺您這個主子了,絕無二心!” “你清楚就好。” 即使再不情愿,雅爾江阿到底還是領命去了。 小半個時辰之后,胤禟坐在桌前翹著腳大口吃著糕點,雅爾江阿看他這樣有些無奈,提醒道:“九爺,上回十一爺就是在太子爺這里吃了糕點回去就害了病,您就一點都不擔心?” 胤禟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舔著嘴角的糕點屑,滿不以為然道:“十一那是身子弱,我又不是。” 雅爾江阿皺起眉,又問他:“九爺您……對太子爺當真一點都不怨恨?” 胤禟咬著糕點,轉著眼珠子:“爺哪里敢啊?!?/br> 要說一點不埋怨卻也是假的,胤禌到現(xiàn)在還昏迷著,宜妃又時不時地當著他的面灌輸對胤礽的仇恨,耳提面命要他長進跟太子爺一較高下,胤禟雖然心里并不太茍同她的話,但多少還是受了影響的。 腳步聲漸近,雅爾江阿進了也顧不得許多,拉起胤禟,帶著他就鉆進了珠簾后的屏風后頭,捂住了滿眼詫異的胤禟的嘴,壓低了聲音對著他好著的那邊耳朵低聲道:“別出聲,有人來了?!?/br> 胤礽推門進了來,后面還跟著個何玉柱,見了胤礽靠到榻邊,就要給他倒茶,胤礽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陣,微抬起下顎,道:“別忙乎了。” 何玉柱的手不由得一抖,胤礽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聽在他耳朵里卻似乎帶著點說不出的陰冷,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爺您身子還沒好,怎么不多歇著?奴才去給您端藥回來就見您下了地還出了門去,可把奴才嚇壞了。”何玉柱擔憂道。 胤礽手里抱著暖爐,懶洋洋地閉上了眼,半響才緩緩問道:“何玉柱,你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嗎?” 何玉柱聞言心中一凜,身子不自覺地開始顫抖:“爺……爺您說這話,奴……奴才心中委實難安?!?/br> “你是何時進的毓慶宮,還記得嗎?” 何玉柱身子又是一哆嗦,下意識地就跪了下去:“奴……奴才是康熙十八年,主子爺您搬去毓慶宮后被分進去伺候您的?!?/br> “那也就是有許多年了……”胤礽慢慢睜開了眼,探究的目光落在何玉柱身上,微瞇起的眸子里卻全是冷意。 “是,是有十三年了?!?/br> 從他六歲到十八歲,胤礽輕嘆,這個奴才雖然從前并不是他身邊伺候的人,但這輩子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人,這些年他盡心盡責地伺候著自己,也算是個知曉分寸進退得體的,只是他實在是沒想到,最后還是會……信錯了人。 何玉柱的眼眶已經紅了,以他對太子爺?shù)牧私?,太子爺會這么問他,必然是都知道了,于是身子匍匐了下去,哽咽道:“奴才有罪?!?/br> “為什么?” “宜主子的母家于奴才爹娘有救命之恩,若是沒有他們便也就沒有奴才了,奴才不能不聽她的?!?/br> “那你對爺呢?” “主子爺明鑒,除了這件事,這些年奴才一心一念都是向著主子爺您的,真的,就只有這一次?!焙斡裰拗老蛄素返i,拉住了他的衣角:“主子爺您一定要相信奴才。” 胤礽瞥了眼屏風那邊,不經意地彎起嘴角,慢慢說道:“爺就覺得奇怪,宜妃怎么就算得準爺這里一定會有那薄荷糕,想必爺那個時候不給十一弟吃,你也會找機會給的吧?原本爺?shù)故钦鏇]懷疑到你身上,若不是凌嬤嬤與爺說你那日舉止怪異,爺還當真想不到會是你,你在內務府的家世背景太干凈了,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到底是爺自個大意了……” 對這個胤礽其實是很懊惱的,他確實大意了,現(xiàn)在想起來他做很多事情都沒有瞞著這個奴才,不由得心悸不已,看何玉柱的眼神也便更冷了幾分。 雖然低著頭,但何玉柱似乎本冷地感覺到了胤礽身上的殺意,哭求道:“爺,除了這一回,奴才對您當真是一心一意的啊!這十幾年來奴才其實從沒與宜主子聯(lián)系過,奴才也以為宜主子已經把奴才給忘了,直到前些日子她突然叫人給奴才傳信,奴才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奴才當真沒想到宜主子會對十一爺下手就為了嫁禍與您,奴才以為只是將那糕點給十一爺吃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奴才當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啊,太子爺您饒了奴才吧饒了奴才吧!” 屏風后面,在何玉柱嘴里說出宜主子三個字的時候胤禟的身子就繃緊了,而在聽到接下來的這些話之后更是驚愕地差點尖叫出聲,幸好雅爾江阿先一步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胤礽不耐地揮開了他:“爺知道除了這事你沒做過其他……”光是他和胤禔那不清不楚的關系,何玉柱若是透露出去都夠他受的。 何玉柱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胤礽又冷冷繼續(xù)道:“但即使只有這一件,爺也再難容你。” “主子爺!” “爺讓你自己選,要么去皇上面前將宜妃做的好事交代清楚,要么去慎刑司待著別再來礙著爺?shù)难?,你自己決定?!?/br> 胤礽說得很決絕,何玉柱聽罷卻是徹底絕望,去慎刑司,基本也就沒有活路了。 “奴才……奴才不能出賣宜主子?!?/br> 胤礽哂笑:“你以為你不說,爺就沒辦法讓皇上知道那個女人做的事?” “奴才不能說……”何玉柱哽咽著,卻依舊不肯答應,不管如何,只要不是他去與康熙說的,就不是他出賣了宜妃。 胤礽撇了撇嘴,又望了一眼那晃動的珠簾屏風后的身影,道:“不過算了,爺沒興趣管后宮的事情,反正受罪的是她自己的兒子,與爺無關?!?/br> 更其實,他只是想把惡毒的女人留在康熙的后宮里頭,興風作浪讓他不得安生最好。 至于她對他做的那些,讓她最疼愛的兒子與她徹底離心,就是對她最大的報復了。 “爺……” 何玉柱抽泣著喊胤礽,胤礽沒耐性再與他說,叫了人進來,將之給攆進了慎刑司去,至于他到底是招還是不招,胤礽便已經全然不關心了。 屏風后頭,雅爾江阿放開了已然滿臉都是眼淚的胤禟,看著已經呆傻住了的人,有些擔憂地輕喊他:“九爺,您還好吧?” 胤禟紅著眼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沖出了外頭去,也顧不得胤礽,推門就跑了走。 雅爾江阿出來,跪在了胤礽面前,胤礽嗤道:“你這擺這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給誰看呢?” 雅爾江阿抹了抹眼睛:“奴才不敢,只要太子爺相信奴才是一心向著太子爺?shù)谋銐蛄??!?/br> 胤礽的不近情面他也算是見識到了,貼身伺候了他十三年的奴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將之送進了慎刑司,雅爾江阿很相信,若是他敢做背主的事情,胤礽對他只會更狠。 “你記得就好。” 當日晚上,何玉柱在慎刑司里撞墻自盡,宜妃聽到身邊嬤嬤稟報時詫異不已,手指不自覺掐緊了手中帕子,又是懊惱又是擔憂,一直在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的胤禟看到她這副反應,心里對胤礽的話便再沒了懷疑,又看了眼床上依舊昏迷著不醒的胤禌,袖子底下的手漸漸握了緊,垂下的眼里驚愕退去,只剩一片藏著恨意的淡漠。 作者有話要說:歷史上何玉柱其實是九爺?shù)奶O(jiān)啦,所以只能黑了他了 ☆、選擇 這個萬壽節(jié)注定是過不安穩(wěn)了,十一阿哥胤禌昏迷了半個月之后殤逝,禮部一眾負責會試典考事宜的官員全部免職,徐乾學、湯斌革職流放,去年江南鄉(xiāng)試取中者考卷全部重查,涉案官員俱從重嚴辦,其后會試重開,裕親王代皇帝親臨考場巡視,以正考風。 再然后經歷了喪子打擊又朝事不順的康熙也病倒了,病來如山倒,沒兩日就臥榻不起連膳食也要躺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