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17
身后施世范小聲道:“爺,湯達(dá)人也被卷了進(jìn)去,怕又要降職了吧?!?/br> 胤礽輕嘆了嘆氣:“降職而已,也不是大事,總歸皇上最懷疑的那個也是徐乾學(xué),被調(diào)了卷子的是他的侄子,不辦他辦誰?” 清明祭祀典禮過后康熙帶著后宮眾和一眾皇子也搬去了暢春園,再有十余日就是萬壽,今年的萬壽慶典便定了在暢春園舉行。 康熙到的那天胤礽一早就穿戴整齊了去園外迎駕,早晨灰蒙蒙的天還飄著小雪,明明是晚春,卻突然眼見著的一天一天地冷了下去,連著下了幾天的雪也沒有停的趨勢。 康熙見跪在地上的胤礽抿著唇低垂著頭臉色似有些不大好,想到也晾了他這么多天了也夠了,一時又心軟了,特地推開了車門沖他招手:“太子你上來?!?/br> 胤礽猶豫了一下這才起身上了車去,車隊重新啟程進(jìn)了園子里去。 “冷嗎?” 康熙一面問一面塞了個暖手爐進(jìn)胤礽手里,胤礽搖了搖頭,道:“勞汗阿瑪關(guān)心了,兒臣不冷?!?/br> “病好了沒?” “好多了?!?/br> “前兩日朕讓你大哥來看你,他說你在這邊除了養(yǎng)病就是念書,朕很欣慰?!?/br> 呵……胤礽心下想著難不成他一會兒還要去跟胤禔道個謝,因為他沒有去告自己一狀? “兒臣應(yīng)當(dāng)做的,兒臣如今病了,也不能幫著汗阿瑪分憂,還望汗阿瑪別怪兒臣才是?!?/br> 康熙聞言微皺了皺眉,胤礽生疏的語氣讓他心里有些不悅,到底也還是沒說什么,只道:“無妨,等你病都好了再說?!?/br> 康熙住的地方在春暉堂,胤礽跟著去請過安又陪著康熙用過膳,征得他同意之后將小十五抱去了自己那里玩。 胤禨已經(jīng)有半歲大了,卻是第一次出宮門,天氣雖然冷卻顯得很興奮,頭上戴著個歪了的虎皮帽子,團(tuán)著身子窩在胤礽手里,一雙眼珠子吱溜轉(zhuǎn)著好奇地四處張望,時不時地拍拍手,又時不時地抓著胤礽的脖子把口水往他臉上蹭。 胤礽也很高興抱著他繞過回廊一路往瑞景軒回去,凌嬤嬤快步跟在后面,幾次提議:“爺,還是讓奴才來抱吧?” “無妨,他就只要我抱嬤嬤沒看到么?”胤礽說著也笑嘻嘻地在胤禨臉上親了一口,卻是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停在了走廊盡頭處,身子縮在厚重的斗篷里,靠在廊柱邊上的十一阿哥胤禌身上。 胤礽對這個十一弟前輩子就沒多少印象,只記得是個病秧子十來歲大就病殤了,也就從來沒放在心上過,不過這乍一看到他一人站在這里卻還是有些驚訝的,于是吩咐何玉柱:“過去問問,十一弟怎么一人在這里,身邊的奴才都去哪里了?” 何玉柱應(yīng)下就要上前,胤禌卻也看到了他一咬嘴唇也不上來請安轉(zhuǎn)身便跑了,何玉柱詫異地轉(zhuǎn)頭看胤礽,胤礽搖了搖頭,沒規(guī)沒距,于是便算了,又問何玉柱:“爺方才看到似乎九爺也在,他的病好了?” “奴才聽人說應(yīng)當(dāng)是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只耳朵不能使了其他都好了,九爺身體底子好,這沒幾日的就全好了。” 胤礽撇了撇嘴,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后去,抱著胤禨轉(zhuǎn)個彎進(jìn)了瑞景軒去。 胤禔上門的時候胤礽正抱著胤禨在用糕點逗他,胤禔在門邊看了一陣,忍不住酸道:“你對這個小弟弟還當(dāng)真是好?!?/br> 胤礽頭也沒回,理所當(dāng)然地道:“他跟你們不一樣,至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什么叫算計和陰私,在他理解這些東西前我先讓他心甘情愿地認(rèn)定我這個哥哥就夠了。” 胤禔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也順手捻了塊糕點在胤禨眼前晃著逗弄他,笑著道:“你這么做是為了彌補遺憾?覺得前輩子一個真心相待的兄弟都沒有很失???” 胤礽嘲道:“你比爺又能好到哪里去?說到底也不過都是利用和被利用而已?!?/br> 胤禔沒有再說話,見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就又喂了塊糕點到胤礽嘴邊,胤礽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嚼了兩下覺得味道不錯又多咬了一口,差點就咬到了胤禔的手指。 胤禔失笑:“你倒是挺喜歡這種薄荷涼糕的?” “御膳房新研制出來的糕點,這個味道挺特別的,還不錯。” 胤禔點了點頭,又坐了一會兒,與胤礽閑聊了片刻起身告辭回了自己住處去。 書房的桌上壓著封信,方順低聲稟報,說是明珠方才才派人送來的,兩江總督傅臘塔的來信。 “明珠大人派人來問這事要不要上奏還請爺先過目?!?/br> 胤禔聽罷點了頭,將信封拆了快速瀏覽了一遍,隨即便蹙起了眉,信上說的是去年江南鄉(xiāng)試,徐乾學(xué)兄弟有縱容下屬私圈鄉(xiāng)試名單之嫌,證據(jù)他已經(jīng)收集到了手,特寫信來請示是否需要上奏彈劾。 私圈鄉(xiāng)試名單?胤禔暗想著如果這事上奏到皇上面前去,這會試舞弊私換考卷之事就算不是徐乾學(xué)做的有了這前科也算是坐實了他的罪名了,怕是皇上也不會再聽他的狡辯,他是倒臺倒定了,背上這樣的罪名,少說得流放皇上若是發(fā)起狠來掉腦袋也未必沒可能……而若是沒有這一樁,一直查不出到底做下事情的是誰,為了平民憤雖然同樣會撤職,倒似乎情況會好上許多了。 “去與送信的人說,這事皇上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去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了,也省得他老人家以為我們火上澆油趁機興風(fēng)作浪落井下石?!?/br> 方順應(yīng)下退了出去,胤禔輕吁了了口氣,而后又輕勾起了嘴角,徐乾學(xué)徹底敗了就沒意思了,有他的勢力在,一來康熙可以多分些注意力從他和明珠身上出去,二來人多才熱鬧也更好渾水摸魚不是? 刑部大牢。 身為刑部尚書卻下了刑部的大牢,徐乾學(xué)絕對算得上是十足的倒霉的一個,不過他確實有些憤憤不平,至少貢院會試,皇上眼皮子底下,他還沒膽大包天到去做調(diào)換考卷的事情,只是眼下的情況,康熙顯然是不信他的,倘若一直沒人承認(rèn),他身為主考官總裁要承擔(dān)的罪責(zé)也顯然是最大的。 就在徐乾學(xué)哀嘆不已算計著到底是何人在陷害自己之時,腳步聲漸漸由遠(yuǎn)及近,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徐乾學(xué)抬起頭,來的人看官服是個六品的吏部主事官,因為這事歸吏部和都察院負(fù)責(zé)徹查,這些日子不斷有吏部官員出入提審所以他也沒太在意,又閉上了眼。 而那人在他面前頓了片刻,卻突然開了口,壓低了聲音,笑問他:“徐尚書,要下官幫你脫罪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好早,求留言~ ☆、后招 清早起來,胤礽推開窗,卻見露臺上擺放著的那盆昨日還開得燦爛的花凋零了,花瓣早就被風(fēng)吹散,只剩光禿禿地根莖在,不免凄涼。 胤礽皺了皺眉,總覺得……似乎不是個好預(yù)兆。 在春暉堂門外碰到胤禔,也是來給康熙請安的,胤禔笑著與他問安,又盯著他的臉打量了片刻,問道:“太子爺昨晚沒睡好嗎?怎么眼睛下頭都是烏青的?” “無事?!?/br> 不過是看書看晚了,且天氣驟冷,睡得不太安穩(wěn)而已,胤礽自己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胤禔想起上回在塞外,是他給自己敷眼睛,便靠上前去了些,放柔了聲音:“保成,一會兒請過安去我哪里?” 胤礽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抬腳進(jìn)了門里去。 原本以為只是請個安不消一刻鐘便能出來,誰也沒想到最后卻演變成了另一場風(fēng)波的開端。 不僅他們,胤祉胤禛幾個也恰巧來請安,幾人一塊進(jìn)去才康熙著說了兩句話,梁九功就進(jìn)來稟報說是吏部尚書和左都御史求見。 進(jìn)來的是吏部尚書蘇赫與左都御史馬齊,這兩人會同時來見康熙,為的顯然是之前科舉舞弊案??滴跻娏怂麄円矝]個好脾氣,畢竟這事情也過了快有十余日了,依舊沒查出頭緒來,難免讓他心中窩火。 倆人跪下請過安這才稟報起了案子的新進(jìn)展,說是徐乾學(xué)不再像前幾日那般干喊冤了,反倒是轉(zhuǎn)而指責(zé)起給他做副手的湯斌,說是湯斌調(diào)換的考卷,為的是栽贓誣陷他。 “依徐乾學(xué)所言,是湯斌對他一早就心懷不滿存著報復(fù)的念頭,才故意調(diào)換了他子侄的考卷,之后又放出風(fēng)聲煽動考生暴/亂,為的就是陷他這個會試主考官于不義,使皇上您相信此事是他所為?!?/br> 聞言,胤禔詫異不已,胤礽的眉頭微動了下,而康熙的臉色卻更難看了:“徐乾學(xué)當(dāng)真是這么說的?湯斌對他心存不滿要報復(fù)?這是為何?朕怎么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嫌隙?” “徐乾學(xué)說是因為湯斌以為他曾唆使人上奏彈劾他,對此一直耿耿于懷,即使事情過了這么久,卻依舊尋著機會想要報復(fù)他?!?/br> “上奏彈劾?何人彈劾過湯斌?為何朕沒有收到過彈劾他的折子?” 胤禔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站在另一邊的胤礽,見他微垂著眼臉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若要他來說,這事卻是大不妙了,彈劾湯斌的折子,難道是…… 跪在下頭稟報事情的兩個繼續(xù)說道:“奴才也覺得奇怪,問徐乾學(xué),他卻說這事得當(dāng)面與皇上您說?!?/br> 康熙聞言微瞇起了眼:“去將他和湯斌一塊給朕帶過來?!?/br> 不多時,被點名的兩個便被帶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個吏部的六品主事官梅鋗。 在看到梅鋗出現(xiàn)時,胤禔就覺得自己心里不好的預(yù)感要得到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