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主[末穿古種田]_分節(jié)閱讀_135
唐時稍顯羞澀地擺擺手,“我們就平輩相交吧,不用叫我小師叔。” 季珩本來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情,聽唐時這么一說,立馬舉雙手贊同,“嗯!就應(yīng)該這樣!” 裴華和高悅不是老頑固,也覺得平輩相交不錯,便都默默同意了。 四人來到碧螺湖畔,就見一群學(xué)子少女正在那里品詩作賦,見到季珩和裴華他們,俱停了下來。 “鄭兄,聽說你們在此處郊游,我們冒昧前來打擾,還請多多包涵。”季珩拱手笑著說了一下場面話。 鄭立榮哈哈一笑,“季兄這是說的哪里話?你和裴兄還有高小姐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過這位小兄弟是?”他看著唐時,總覺得似曾相識,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我跟你說,這是我爹的小師弟,袁老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唐時,嘿嘿,年紀(jì)可比我們都小呢。”季珩向鄭立榮及其他學(xué)子開心地介紹唐時,卻沒發(fā)現(xiàn)鄭立榮眸中一閃而過的異常。 季珩與裴華在京都是比較出名的,他們帶來的人其他學(xué)子心里再怎么想,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在下唐時,鄭兄好,各位兄長好?!碧茣r的外表素來沒有什么攻擊性,他生得好看,第一眼就能給人留下好印象,再加上他眉目清正,不似jian猾之人,其他學(xué)子的包容心也就更大了,更何況那些千金們,看著唐時如此相貌,覺得賞心悅目,自然待他更加熱情溫柔。 鄭立榮笑了笑,“原來是唐兄弟啊,三年前我們在南封縣還見過,聽說是袁老先生在唐家村遇到的你,見你天賦不凡,便收作了弟子,不得不說,這師徒緣分實在是不淺啊!” 其他人尤其是官府千金們聞言,看向唐時的目光頓時變了,原來只是一個鄉(xiāng)下土包子。 鄭立榮此話不假,但在這種場合刻意說出來似乎就有種不同尋常的意味,季珩聽出來了,但他要如何反駁呢?難道要說唐時不是唐家村出來的? 高悅輕輕一笑,“鄭公子說得沒錯,我也聽家父說過,小師叔十三方拜袁老先生為師,不過三載便已取得了秀才的功名,若非家境之因,小師叔便能早早地上了學(xué)堂,取得更好的成就?!?/br> 高悅此話一出,眾人目光便又變了,年僅十六歲的秀才的確令人佩服,更何況還是只讀了三年的書。他們都是從小就接受啟蒙,到如今,還有大把的人沒能取得秀才的功名,這么一比較,大多數(shù)人都自慚形穢。 裴華“嗯”了一聲,緩聲道:“想當(dāng)年開國大將軍還是屠夫出身。” 季珩見高悅和裴華這般維護(hù)唐時,心中高興,在一旁連連點頭。 鄭立榮面容稍稍黑了些,但很快恢復(fù)笑容,“既然袁老先生的高徒在場,我們不玩點有趣的怎么行?” 唐時笑了笑,這鄭立榮心眼還挺小。 “玩什么有趣的?有不少學(xué)子都問他。 “成天吟詩作賦也沒什么意思,而且今日春光正好,不如我們一起去賽馬如何?” 他的提議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同,不過姑娘家著裙裝實在不適合騎馬,就只能在一旁觀看。 郊外的草地廣闊平坦,很適合賽馬,他們著家中仆役牽來兩匹品種與實力相差無幾的馬,鄭立榮看向唐時,“唐兄弟今日第一次與我們一起相聚,這頭一場我就與你比如何?”他見唐時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且僅用三載便成了秀才,一定是日夜讀書,不可能經(jīng)常鍛煉馬術(shù),甚至在那種小地方都沒有摸過馬,肯定比不上自己。 唐時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如果鄭立榮知曉自己的馬術(shù)是由衛(wèi)指揮使所教,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膽量與自己相較了。 “小弟不精馬術(shù),還是不來了吧?!碧茣r不想出什么風(fēng)頭,但更不可能在眾人面前故意輸給鄭立榮,所以還是不比為好。 “是啊,鄭兄,不如我來跟你比吧?我好久沒騎過了,如今有些技癢?!奔剧襁m時地出聲,并伸手握住了其中一馬的韁繩。 鄭立榮嘆了口氣,“唐兄弟,你可是袁老先生的高徒,你說不精馬術(shù),我可是不相信的,袁老先生當(dāng)年可不止是學(xué)識淵博,他的馬術(shù)也是一等一地好,你作為他的關(guān)門弟子怎么可能沒有繼承他的衣缽?” 其他學(xué)子也紛紛附和,覺得唐時太拿不出了,不給他們面子。 唐時要是還拒絕那就是落了老師的威名了,他面色未變,朝鄭立榮拱了拱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毖粤T,從季珩手里接過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鄭兄,請?!?/br> 鄭立榮見他如此自信從容的模樣,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了,莫不是自己以為的錯了?但不管怎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與唐時一較高下,他就是想不明白,唐時到底哪里比自己好?小時候的不甘心如今在唐時面前都變成了一種屈辱。 他騎上馬,一旁負(fù)責(zé)裁判的學(xué)子一揮手,兩人就立刻策馬閃電般飛馳出去。鄭立榮一開始就卯足了全力,沖在唐時前頭,周圍學(xué)子俱吆喝助威,畢竟鄭立榮代表的可是他們,若是輸給了一個外來的學(xué)子,他們國子監(jiān)面上多無光?。?/br> 唐時并不想讓鄭立榮表現(xiàn)多久,他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身下的馬立刻就飛奔起來,唰地一下就超越了鄭立榮,越往后,兩人的差距越大,學(xué)子們見鄭立榮頹勢漸顯,雀躍的歡呼聲漸漸就低了下去。 鄭立榮看著前方的身影,心中直吐血,他哪里知道唐時的馬術(shù)竟然這般精湛!自己這次真是丟臉丟大發(fā)了! 唐時覺得對于鄭立榮這種小心眼的人,退讓還不如打擊,反正不管自己怎么做,鄭立榮就是看自己不順眼,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還不如自己先消消他的氣焰。 唐時輕而易舉地贏了鄭立榮,鄭立榮畢竟成年了,愿賭服輸,他下了馬后,朝唐時拱手干笑兩聲,“唐兄弟不愧是袁老先生的高徒!”他反復(fù)強調(diào)這一點,不就是想讓大家認(rèn)為唐時只是因為有個好老師才這般厲害,倘若他沒有袁鏞這個老師,如今說不定還在鄉(xiāng)下刨地呢。 唐時也拱了拱手,“沒給老師丟臉就好?!?/br> 天色漸晚,眾人玩了一會兒便結(jié)伴回城,還沒到城門口就遇上了出城奉命辦事的衛(wèi)指揮司的人,為首者是正是周詢。 周詢他們本來見到一群書生也沒在意,可他眼力實在不錯,眼珠子一轉(zhuǎn),就在這群學(xué)子中發(fā)現(xiàn)了唐時,見到他們指揮使大人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他總不能視而不見就這么走掉吧? 周詢沒有多想其他,便讓手下人原地待命,自己一個人朝著唐時他們走過來。 學(xué)子們見到一身煞氣的衛(wèi)指揮司的人朝著他們走過來,骨子里雖然瞧不起他們,但心里還是有些畏懼的,不禁一個個眼珠子瞪大了,停下了腳步。 周詢沒給他們半個眼神,只對唐時拱手道:“唐公子?!?/br> 唐時笑了笑回禮,“周兄好。” 周詢打完招呼便帶著一幫指揮司的人呼啦一下走了,這本來沒什么,可鄭立榮突然就問唐時,“唐兄弟,你竟然與衛(wèi)指揮司的人稱兄道弟?袁老先生知道此事么?” 唐時歪頭看他,“鄭兄為何有此一問?” 鄭立榮嚴(yán)肅著一張臉,“你難道不知道他們那一幫子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么?你身為讀書人竟然與他們?yōu)槲?,竟然都不覺得羞恥么?袁老先生清名一生,身為他的弟子,你難道不應(yīng)當(dāng)潔身自好么?” 其他學(xué)子也議論紛紛。季珩剛要維護(hù)唐時,卻被裴華阻了。 唐時環(huán)視眾學(xué)子不忿的眼神,朗聲問道:“那你們可知衛(wèi)指揮司聽命于誰?” “自然是圣上?!编嵙s回答道。 “既然是聽命于圣上,那他們所殺之人也是該殺之人,你們?nèi)绱巳枇R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難道是對圣上有所不滿?” 這個高帽子扣在眾學(xué)子頭上,大家瞬間就懵了,誰敢對圣上不滿???那不是找死么? “我們并非是對圣上不滿,實在是衛(wèi)指揮司的人惡貫滿盈,欺壓魚rou百姓,這種人為何不能唾棄?” 唐時忍不住笑了,“惡貫滿盈?這個詞你們用在朝廷命官身上不覺得大材小用了么?作jian犯科者你們不罵,貪贓枉法者你們不罵,違抗圣命者你們不罵,卻來罵謹(jǐn)遵天子之令、鏟除貪官的衛(wèi)指揮司,你們是吃飽了撐的么?還是說,你們是因為心虛害怕從而畏懼厭惡?讀書人,說得好聽,你們?nèi)杖罩欢⒅粋€衛(wèi)指揮司,怎么沒想過讓朝廷少一些貪官呢?怎么就沒想過還百姓一個青天白日?怎么就沒想過每日自省吾身,替百姓做些實事?我現(xiàn)在就問你們,衛(wèi)指揮司何錯之有?你們但凡能說出來一條,就算我輸!” 眾人俱被唐時擲地有聲的話語給鎮(zhèn)住了,他語氣算得上平和,但這一句接著一句砸下來,著實是讓他們經(jīng)受不住,有人已經(jīng)暗自思索了,有人卻還是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