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幫幫忙_分節(jié)閱讀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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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負責管賬,拿錢,買菜,買東西。 羅士信負責做飯和給仨人洗衣服。 呂仲明什么都不會,既不會做飯當然也不會做家務洗衣服,于是只能負責賺錢以及吃。 初時他不過三錢五錢,抓著人手掌,給人卜卦,卜完以后還常??床欢?,只記得個大概,然而算命這玩意,一分靠卦,三分靠察言觀色,六分靠裝。呂仲明收拾收拾,洗干凈頭臉,倒也是一身仙氣。并州之人大多長居塞外,滿面風霜,被風沙吹得皮膚粗糙,呂仲明則唇紅齒白,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相,于是有經過的行商,百姓,偶爾便會來找他求一卦,權當是花錢買個心安。 “你有病。”呂仲明一邊起卦,一邊隨口道。 “你才有病?!蹦悄腥伺溃骸罢夷憧聪?,是想問事,你這道人……” “不忙?!眳沃倜鞯溃骸澳闶遣皇且箒矶鄩??氣血兩虛?” 那男人愕然,身邊站著兩個衣服華貴的跟班,呂仲明又道:“勞心竭力,心狹志隘,金火卦,雷火互噬,不能容人,有口角之爭?;厝フ冶镜赖陆泚碜x讀,你家人吵架了?跑丟了?尋不見下落?” 男人臉色登時變了,忙道:“是?!?/br> 呂仲明道:“兒子?帶著女孩私奔了?” “是是?!蹦腥嗣Σ坏c頭,呂仲明道:“朝西邊去,沿著官路走,一路打聽著,自然就找到了,找回來后,別再罵他了?!?/br> “你見過那小畜生?!”男人懷疑道。 “沒有?!眳沃倜餍Φ溃骸耙粌摄y子?!?/br> 那男人不情不愿地掏了一兩銀子,要給呂仲明,卻又遲疑道:“人還沒找到,不能給你。” 呂仲明笑道:“隨你,沖你這脾氣,找到了他也不會跟著你回去?!?/br> 男人又是臉色一變,呂仲明道:“我再教你一法子,把錢放竹筒里,乖。” 男人把碎銀扔進了攤子前的竹筒,呂仲明便道:“祖師爺爺說了,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則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找到了以后,告訴他,答應他的婚事,愿不愿意回來,不去管他,時間到了,自然就回來了?!?/br> “這是什么辦法!”男人怒道。 “不超過一個月,自然回來?!眳沃倜餍ξ馈?/br> 那男人身后的小廝卻道:“道長所言有理,黃老爺,走罷,找人要緊?!?/br> 男人只得悻悻起身,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兒子私奔了?”秦瓊問道。 呂仲明靠在攤子后,懶洋洋地曬太陽,伸手把竹筒里那點碎銀掏出來,給羅士信,解釋道:“他形色匆匆,明顯是找人,一定是家人跑了。身后跟著兩名小廝,我說他‘有病’時,他小廝沒開口罵我,明顯不是他家的小廝。這種情況,不是媳婦跑了,就是兒女跑了。要么就是他兒子拐了別人家的女兒,要么就是他女兒跟別人家的兒子私奔了?!?/br> 秦瓊哂道:“有理?!?/br> 羅士信道:“你又怎么知道是兒子?” 呂仲明道:“我猜的,老爹脾氣大,兒子自然也脾氣大,兩父子對著來,所以問了句是兒子女兒。既然是兒子,那身后兩人,就是女家派出來,跟著找人的小廝了?!?/br> 秦瓊道:“朝西邊去怎么說?” 呂仲明道:“這人從東邊來,找到雁門關下了,一定是有線索,既然線索一路朝西,兒子應當也就是出雁門關啦?!?/br> 羅士信道:“你就不怕他找不到,回來找你麻煩?!?/br> “這不是還有你們倆么?”呂仲明笑道:“揍他就行了?!?/br> “當真是個騙子?!鼻丨偪扌Σ坏玫馈?/br> 呂仲明道:“這世間,凡是賺錢的營生,大多都是騙人的,打仗是把別人騙倒了就贏了,當皇帝,不也是把天下人騙乖了,就贏了么?收工收工,回去了?!?/br> 正說話時,又有一人前來,抱拳道:“道長,勞煩起一卦?!?/br> 這人是個年輕男子,相貌十分英俊,竟是將秦瓊與羅士信都比下去了,呂仲明雖然眉目清秀,然而較之這男人的堂堂相貌,一身英氣,又是不如。明顯是個長期從軍的隋朝武官。 “請坐。”呂仲明心里不住估測他來歷,秦瓊手肘動了動羅士信,示意他睜眼看這人。 那武將頭發(fā)隨意束著,身著粗布衣裳,兩道劍眉,身上帶著正氣。 “閣下從東邊來?!眳沃倜骺戳搜圬韵?,看不懂,便胡亂道。 “雁門關下的漢人?!蹦悄腥说溃骸岸紡臇|邊來。” 呂仲明道:“閣下行軍從伍,因為一些事,不得不離軍,來西邊討營生?!?/br> “道長好眼力?!蹦腥舜鸬馈?/br> 不說呂仲明卜得準,而是夸他“好眼力”,顯然這男人也看出,呂仲明算卦基本靠猜的手法了。 “想南下,去晉陽投奔李淵么?”呂仲明這次動真格的了,直接看著那人雙眼道。 武將不說話,呂仲明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雙方略一沉吟,男人又道:“道長這處人來人往,可是有南邊的什么消息?” 呂仲明一笑道:“哪有什么消息,卦象利火,南火克西金,閣下想從此處南下,討個職位,抗擊胡人?這么隨口一猜而已?!?/br> 武官又道:“道長不妨說說,在下朝南邊走,是兇是吉。” 呂仲明道:“投晉陽那位,是如今亂局中最明智的抉擇了?!?/br> 武官沉默,呂仲明又笑道:“李淵……是個明主。然,還要看能不能碰上明主的面,明主手下良將如云,就算是后宮,也分受不受寵,這不是卦象上說的了,小弟有感而發(fā)而已?!?/br> 武官道:“看你身后兩位兄弟,也是一表人才,大好男兒,理應力挽狂瀾,為百姓出力,為何不一同去?” 那武官言下之意,竟是邀三人一同上路,前往晉陽府投靠李淵,謀個官職,然而呂仲明卻搖頭道:“人各有志,在淤泥中當個搖頭擺尾的烏龜,又何嘗沒有樂趣?兄臺不如留下來,與我一同擺攤算卦,如何?” 武官忍不住莞爾,呂仲明道:“送你一句話,十個字,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那武官瞇起眼,打量呂仲明,問道:“何解?” 呂仲明莫測高深地笑笑,說:“有能不如無能,來,一兩銀子,自己投幣?!?/br> 武官:“沒有?!?/br> 呂仲明:“……” 秦瓊與羅士信對視一眼,兩個打手要出動了,然而呂仲明看面前這二十來歲的男人,坐姿穩(wěn)重,顯然嚴于自律,且身負武藝,看上去絕非易與之輩,只怕秦瓊外加羅士信,再捎上個自己,還打不過這家伙。忙抬手示意秦瓊別動手。 “算命不給錢?!眳沃倜餍Φ溃骸白鎺煚敔斣谏希嗌俳o點罷,我是無所謂的,反正翻嘴皮子說說,對閣下來說……可就不太好了。” 武官道:“當真一分錢都沒有,拙荊典當首飾,湊齊路費,與我一路來到此處,不知何處是歸宿,心生彷徨,實在慚愧,今日前來,乃是聽得雁門關下兒歌,循百姓所指,尋到此處,心想道長能解李某心中之惑。然而道長最后那句話,確實令李某想通了不少事,指點之恩不敢忘,只恨身無分文,實在無計可施?!?/br> 呂仲明看著那李姓男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武官答道:“不敢說,以免連累道長?!?/br> 呂仲明知道了,這人多半也是個通緝犯,遂生出同情之心,伸手到攤前的竹筒里,掏了點碎銀,攤開手,交給那人。 “來日連本帶息,一起還我?!眳沃倜鬏笭柕馈?/br> 武官要辭讓,呂仲明卻堅持,他便收起碎銀,答道:“多謝道長,有緣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