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手段

    雙何家面料商李平終于休驗到了什么叫——天上掉餡餅的快感。

    小魚的電話打過去后，李平當即打車到公司。此時，邵華時與小魚正在相談甚歡。

    “原風家竟有那樣的名聲，實在是我失察?！鄙廴A時握住一杯茶，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著不要潑到小魚那張可惡的臉上去，邵華時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小余經(jīng)理既然早知，怎么倒不先提醒我一聲。今天大老板跟我談此事，我實在嚇了一跳，非常愧對大老板的信任。”這話，邵華時不過是想詐一詐小魚罷了。

    小魚想解釋什么，但是他又覺得不論他怎么解釋，怕是都解釋不清楚。而且，依著小魚短時間內(nèi)對邵華時的了解，估計就是他說了什么，憑邵華時的多疑，也不能信的。

    但是，此事小魚又不能認下。小魚對原風的事早就清楚，天地良心，告狀的真不是他。臉上露出一抹適當?shù)捏@訝，小魚完全重復了邵華時在洪巖面前那一套把戲，“原風家怎么了？我跟他家倒不是很熟，邵總監(jiān)是知道的，先時我只是鄭總監(jiān)的助理，這些面料什么的，都是鄭總監(jiān)親自經(jīng)手的?！?/br>
    “聽邵總監(jiān)的意思，原風家是出問題了嗎？”小魚一臉的無辜，感嘆道，“我看這次樣衣的面料兒都挺不錯的?！?/br>
    邵華時自己剛扮過無知加無辜的角色，如今風水輪流轉(zhuǎn)，小魚在他面前使他用過的把戲，邵華時怎么輕信。邵華時嘆道，“還是大老板剛跟我說的，原風在行內(nèi)聲譽不佳。我跟小余經(jīng)理認識這些時日，交情不錯。小余經(jīng)理畢竟早在鄭總監(jiān)身邊兒做過，若是設計部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剑∮嘟?jīng)理提點我一句，就是咱們沒白認識一場?！?/br>
    如今小魚也顧不得邵華時到底是信還是不信他說的話，形勢所迫，小魚只得繼續(xù)往下演，他沒有露出半分怯意，見邵華時話里話外的疑心他，小魚將臉一沉，直接道，“我現(xiàn)在在定制部，哪里知道設計部的事兒。再者說了，就是用哪家的面料兒，先時鄭總監(jiān)在時，我縱使知道也不外說的。鄭總監(jiān)說了，這都是公司的機密，一樣都不能流出去。邵總監(jiān)接管設計部，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邵華時道，“理雖是這么個理，設計部到底不是安全部，都在一個公司，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呢。”

    小魚臉色轉(zhuǎn)淡，將話說破，“莫非是大老板說的，是我在背后告狀，說原風不好的？”

    邵華時臉色一變，“哪里，小余經(jīng)理不要多想，我沒有這個意思?！?/br>
    小魚臉色更淡，“邵總監(jiān)比我年長，比我更有見識，我倒不是為自己辨駁。邵總監(jiān)也想想，我在背后捅你一刀，難道對我自己有什么好處不成？我又不是設計師，難道要謀求總監(jiān)的位子？還是說，這些天我與邵總監(jiān)有什么生死矛盾，非要跟邵總監(jiān)不死不休呢？”

    小魚根本沒有半分虧心的地方，看向邵華時的眼睛一慣的清澈無比，淡淡道，“再退一萬步說，哪怕邵總監(jiān)走了，照樣要來新的總監(jiān)。難道我能確定新總監(jiān)比邵總監(jiān)更好相處，這些天，我們彼此協(xié)作，才把定制部的業(yè)績穩(wěn)住了，正當要加把勁兒的時候，邵總監(jiān)的秋裝訂貨會這樣的成功，才干有目共睹之時，我來得罪邵總監(jiān)，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小魚一樣樣的條理擺出來，的確是說到了邵華時的心坎兒。

    邵華時在職場打滾兒多年，他深知，作品就是設計師的一切。只要你作品好，訂貨會成功，老板有錢可賺，不論設計師有什么古怪脾氣或是怎地，基本上老板都會睜只眼閉只眼。畢竟，設計師雖然多，但是，能為公司賺錢的設計師實在是鳳毛麟角。

    秋裝訂貨會很成功，邵華時正是春風得意，如小魚所說，這件事哪怕對他有一定的影響，卻并不能撼動他的根基，畢竟誰都沒有證據(jù)。

    除了初到公司時，與小魚暗中較勁兒一段時間，后面，他與小魚雖然說不上透脾氣，但是，彼此部門之間的協(xié)作一直很好。

    結(jié)果，卻在此時暴出了這樣的事。

    邵華時怎能不心底壓火。

    聽了小魚的話，邵華時不過是去了三分疑心，還有七分疑心尚存。小魚的解釋雖然合情合理，不過，這世上不合情理卻會發(fā)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故意使出蠢招兒的。

    邵華時垂下眼睛，計上心頭，抬眼再看向小魚時就多了三分笑意，他懇切道，“小魚經(jīng)理，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這樣一說，抱怨抱怨。唉，小余經(jīng)理有所不知，大老板一提原風家，我是先懵了。我知自己心底無虧，可一肚子的話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向大老板解釋。難過的很。”

    小魚心道，大老板知道你這么貪他的錢，肯定比你更難過。嘴上去安慰邵華時道，“大老板明察秋毫，難道還會不信任邵總監(jiān)？邵總監(jiān)多心了?！?/br>
    “希望如此吧?！鄙廴A時輕輕一嘆，“都是給老板打工的，日子不易哪?！?/br>
    小魚沒接邵華時的話。

    這個時候的邵華時哪怕是將小魚做為第一嫌疑人，恨透了小魚，但是，他此時哪里敢得罪小魚。邵華時不會忘記：小魚的堂兄——先時定制部的大魚經(jīng)理正是鄭東澤身邊兒的心腹人物兒。正是因此，邵華時在心底對小魚一直多了三分防范，亦是由此，這次有人在背后告黑狀捅刀子，邵華時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小魚。

    邵華是另起話頭兒說起了雙何家的面料兒。

    小魚的性格，雖然節(jié)儉到有些摳門兒的地步，但他并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涉及到工作，他很詳盡的跟邵華時介紹了一下雙何家是怎樣的情況。

    其實大家都在服裝行業(yè)混，對于數(shù)得著的面料商都心里有數(shù)。除了李平，小魚另約了兩三個上次合作的比較好的面料商，一起過來報價。

    李平最先過來，見到小魚時他滿臉的歡喜掩都掩不住，很客氣的與邵華時打過招呼，狠狠的握了下小魚的手，笑道，“邵總監(jiān)、小魚經(jīng)理，不知道叫我來都是找哪些面料？”

    接下來不過是訂貨談價的流程，小魚與李平彼此都有合作過，互相領(lǐng)教過彼此的厲害。當然，只是一部分的面料給李平做，但即便這樣，看一眼訂單量，李平樂暈過去的心都有了。

    按小魚過去的習慣，他將最終將面料商固定在五家以內(nèi)，待真正確認面料，簽定合同，整個財務部重新預算，成本數(shù)額差價讓邵華時幾天之內(nèi)臉色都訕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