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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這個少年郎歡脫得很,就是套在他食指上的紫金小人,也被眼前熱鬧的氣氛感染,抻出它那兩條小短腿,從南榮三沐的手指上跳下,踮著它那雙嫩黃的小腳丫,在三位上仙肩上來回蹦竄。 “咦?” 一聲稚嫩的孩童般的聲音,紫金小人蹦竄之間,忽然身形一頓,站在青龍的肩上向殿外眺望。 一陣腳步聲。 南榮三沐也看了過去,見入殿的是達奚亦澤,幸災(zāi)樂禍問道:“達奚叔父,我娘親是不是與你說了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了?這么一會兒便說完了?她們是不是還要急著到其他什么地方去?” 言外之意,我娘親早就把你忘了,她的時間是要留給我娘親的。 “哼!”達奚亦澤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嘴這么甜?方才攔下本尊的時候也沒見你叫一聲叔父!” 他說著便將青龍肩上的小人兒捏了起來:“這是個什么東西?” 紫金小人漲著臉,在達奚亦澤的指尖扭來扭去,發(fā)現(xiàn)脫不了身后,忽然眼中一陣噼里啪啦,直教達奚亦澤的手臂發(fā)麻,松開了她。 “這東西還會法術(shù)?” 小人兒一閃身回到南榮三沐掌中,對著達奚亦澤吐吐舌頭:“你才是東西!”說罷化身扳指,繞在南榮三沐的食指上。 “這是娘親送三沐的紫金扳指,正好與您送三沐的神弓相配!” 達奚亦澤心中不是滋味:“既能送你如此扳指,便能送你一把更好的弓,你把那神弓還給本尊,尋你那娘親再要一張更好的去!” “送出的東西怎還能要回去?且達奚叔父送三沐的神弓可是這三界之中獨一無二的!” “哼,也不知你這樣嘴是隨了哪個了!怎么說都有理!” 南榮三沐嘿嘿一聲:“叔父,我娘親呢?歇著了嗎?” 這次輪到達奚亦澤幸災(zāi)樂禍了。 “你母親?”達奚亦澤挑眉回道,“她怕是沒工夫歇著了,現(xiàn)在可忙著呢!哦,對了……你可以去看看她,不然,她可就沒法子脫身了!” “?。俊蹦蠘s三沐一聽瀾墨有事,二話不說便出了門去。 當(dāng)他奔到瀾墨歇息的寢殿之時,眼前的一幕著實令她笑岔了氣。 這全然失了儀表的人,是平日里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瀾墨? 而瀾墨見到南榮三沐終于趕到,滿眼的星星,一副獲救的欣喜之情。 南榮瑾一臉抱怨:“嫂嫂,堂姐她不能只管自己的孩子,不管瑾兒了呀!瑾兒盼星星盼月亮才把堂姐盼回來!就為了她回來能勸一勸父親,要他同意瑾兒與亦沐的婚事!” “小叔叔,娘親她才回來,總得讓她歇上一歇……”南榮三沐開口為瀾墨找借口,“娘親必會幫你的。你這樣鬧下去,吵的她頭疼,她還如何能夠給你想出辦法來!” “也是……” 瀾墨終于松了一口氣。 南榮三沐又推心置腹勸了幾句,南榮瑾與達奚亦沐這才放過瀾墨。猶猶豫豫出了寢殿。 瀾墨愁緒萬千,無力地瞧了羽笙一眼,低聲道:“為本君……正正衣冠吧……” 她發(fā)誓,自己從未如此狼狽過。這二人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要比連著打一個月仗令她糟心的多! 大殿之內(nèi),南榮三沐坐在一旁,逗著紫金小人,同時時不時地抬眼,瞥一眼鏡臺旁的二人,又低下頭去逗那小人。 嘴角盡是笑意。 鏡中,搖曳著二人的身影。瀾墨的一頭青絲披肩而下,肅靜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和。 羽笙手著一把角梳,輕輕地順著青絲滑下。須臾,那滿頭的青絲被她扎在了一只玉冠之中。瀾墨起身,羽笙又接著為她整理衣衫。 瀾墨垂眸,入眼的是羽笙長長的翹睫,微顫著,她的心也隨之顫動。 “笙兒……”瀾墨的嗓子有些發(fā)緊。 羽笙的動作依舊,因為瀾墨的那句“笙兒”只是不由自主地,做了個口型,并沒有叫出聲來?;蛟S,就算是瀾墨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嘴皮子微動的事實。 “好了?!?/br> 羽笙柔聲一句,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仔細打量著瀾墨的衣冠,“嗯,都整理好了,可還滿意?” 瀾墨轉(zhuǎn)身,瞧著鏡中衣冠整齊的自己,道了句:“有勞了?!?/br> 說罷朝南榮三沐的方向望了一眼,又道:“辛苦你了?!?/br> “……” 羽笙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她并不能夠確定瀾墨的意思。 “你知道本君……”瀾墨斟酌再三,盡量讓自己的言語少一些傷感,“本君不知他們將那一世的記憶藏在何處了,可能要尋回也不知會是幾時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羽笙的神色變化。羽笙一直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一貫的柔情。 “昔日的感情,本君無從體會,不過,照顧你們的責(zé)任,本君不會推脫。這一點,還請羽……姑娘,放心?!?/br> “瀾司圣,多慮了。”羽笙淡淡一句,“笙兒從不愿意成為她的負累。” “不算負累,于本君來說,天地間還沒什么能夠夠的上是本君的負累的?!?/br> “就是就是!”一旁側(cè)耳傾聽的南榮三沐忽然插話,“天底下的夫婦哪里有負累一說?!?/br> “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話!”羽笙佯裝生氣,責(zé)怪兒子:“若如此,圣仙已不知投胎過多少世,都要讓她照顧的話,哪兒還能照顧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