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
想著, 她低下頭把下頜埋進頸間的米色圍巾, 毛料帶著刺, 她覺得臉被扎得有些癢。 織圍巾的人的手藝顯然不好,針腳又粗又疏, 于是寒風就順著圍巾里的空隙一點一點地擠進紀慈希的身體里。 出門的時候, 陳原臻撓著頭對紀慈希講: “要不然,你還是別圍這個了?!?/br> 紀慈希換鞋的腳一頓, 她抬起頭看看陳原臻, 挑眉。 “就不。” 想到這兒,紀慈希有點得意地微微一笑,但是這點自得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她就又垮下了嘴角,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因為這天氣真的太冷了。 今天Z市的市內(nèi)溫度首次跌破零度,早上起床的時候, 還沒睜開眼, 紀慈希就警覺地發(fā)現(xiàn)身邊空蕩蕩的。 陳原臻不見了。 匆匆洗漱后,她裹著一件到小腿的羽絨服走出家門,直奔花園。 大概是因為天氣實在太冷, 清晨的花園里籠罩著nongnong的白霧,紀慈希瞇了瞇眼睛,終于看見了陳原臻。 準確地說,她是先聽到了她。 陳原臻此時正蹲在地上,雖然是零下的天氣,可她卻把毛衣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她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些什么,還未蓄長的頭發(fā)只能扎一個短短的小尾巴,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跳動。 “你倒是精力旺盛?!?/br> 不遠處,紀慈希停下腳步,抱著胳膊悠閑地開口。 “你醒了?” 聞聲,陳原臻丟下手里的木條,轉(zhuǎn)頭仰望著紀慈希。 “今天周末,不多睡嗎?” 然而還未等紀慈希開口回答,陳原臻就垂眸笑了笑,道:“也對,陳氏那么大的攤子,你不能有周末的?!?/br> 她說罷,似乎是有些失落,又拎起了擱在草坪上的木條,被凍得通紅的手在上面上下摩挲。 紀慈希抿了抿嘴,停頓片刻,才又開口: “你也知道你們陳氏攤子大,我很辛苦啊?!?/br> 陳原臻沒作聲。 “所以你得給我漲工資啊。否則小心我跳槽?!?/br> 陳原臻一聽就笑出了聲,她把手上的木條丟下,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紀慈希身前。 她兩手抄進褲子口袋,探身故作姿態(tài)地上下打量著紀慈希。 “我說紀女士,你也太貪得無厭了吧。整個陳氏里最有價值的人都是你的,你還要工資?” “你要再這么不正經(jīng)小心我真政x變把你踢出去?!闭f著,紀慈希嫌棄地瞅了瞅陳原臻灰撲撲的手。 “把手洗了再進去?!?/br> 說罷,她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慢條斯理地往回走。 看著紀慈希慢吞吞挪動的背影,陳原臻的嘴角上揚。 這兩年是真的辛苦她了。 一個從未學過經(jīng)營管理的人被迫接受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別人不知道,但是陳原臻很清楚陳氏集團里的那些高層,每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所以當她再見到紀慈希時,發(fā)現(xiàn)紀慈希的眼神要比過去凌厲了許多,一點也不奇怪。 陳原臻回頭看了看那架快完成的秋千,自嘲一笑。 現(xiàn)在她卻在這里窩著搭秋千。 “還真是世事難料啊?!标愒樽匝宰哉Z,而后像是突然才反應過來似的,她打了個哆嗦,匆匆忙忙地把卷起的袖筒又展開,而后一路小跑地回了別墅。 等陳原臻進餐廳時,紀敘盤子里現(xiàn)烤的華夫餅已經(jīng)吃了大半。 見到陳原臻,紀敘的眼睛馬上一亮,顧不上手中的刀叉,他歡快地問道: “漂亮jiejie,秋千是不是快搭好了?” 陳原臻端起牛奶的手一頓,一時有點尷尬。 看著紀敘期許的眼神,陳原臻實在沒法說自己其實有點應付不過來——畢竟當初是自己對孩子夸下了??凇?/br> “這個……紀敘啊……” 正當她琢磨著該如何措辭的時候,在一旁一聲不吭吃東西的紀慈希卻開口了。 “紀敘,我之前是怎么說的?” 紀慈希抬起低垂的眼皮看著紀敘。 “陳原臻jiejie給你搭秋千,是她對你的饋贈,而不是義務。既然是饋贈,你就該怎么樣來著?” 紀敘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站起身,乖乖地對陳原臻低頭道: “漂亮jiejie對不起,剛才是我不禮貌?!?/br> “沒沒沒——” 陳原臻笑著說道,“你別聽你小姨的,她就是愛嚇唬你,紀敘啊,你的秋千jiejie這兩天一定搭好?!?/br> 她說著沖紀敘眨了眨眼睛。 “畢竟是jiejie答應你的,jiejie一定做到。” “紀敘,你陳jiejie的牛奶涼了,你把杯子端到廚房,交代阿姨幫忙熱一下?!奔o慈希再次慢悠悠地開口。 “好嘞!”紀敘歡快地應了一聲,跑到陳原臻身邊把她的牛奶端起來,小跑著就奔向廚房。 看著紀敘消失在自己眼前,陳原臻回頭壓低了聲音嗔道: “你這人,這么小的孩子,你那么兇干什么?” “我這是在教育他?!奔o慈?;卮鸬?,“本來人的教養(yǎng)就是從小事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br> “那也是……你就不能柔聲細語的說?” 白盒曉說君.羊.五把奇異三流林三兒 “柔聲細語?”紀慈希抬眸看了陳原臻一眼,“柔聲細語的人才最不可信。我旁邊的這個就是例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