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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堇嫻這個女人不好對付,陳原臻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這一次,崔堇嫻又一次搶在了陳原臻的前面。 “我聽原爍說,老爺子把醫(yī)療項目交給你了?” 陳原臻聞言一驚,她抬眸看向崔堇嫻,卻見她滿面春風(fēng)和煦,笑容溫柔得如同初春暖風(fēng)。 “恭喜你啊原臻,終于有機會證明自己?!?/br> 陳原臻沒想到崔堇嫻會這樣突兀地打開話題,她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正打著哈哈琢磨如何回答的時候,崔堇嫻卻繼續(xù)道: “終于,有機會,證明自己……也可以成為陳氏集團的繼承人?!?/br> 陳原臻摩挲衣袖的手下意識用力,毛衣細(xì)密的針腳竟被她的指甲從中間掏出了一個小窟窿。 崔堇嫻在說“繼承人”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極為輕柔,就像是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只是她釘在陳原臻臉上的雙眸中透露出的寒意,卻讓陳原臻清楚的明白眼前的女人絕不是什么食草的兔子。 而是一頭敏銳狠毒的獵豹。 “二嫂說什么呢?!标愒檎f道。 “大哥被調(diào)離,二哥身為副總經(jīng)理,離著那個位置只一步之遙。我手上的案子實權(quán)在那個高修的手上,我怎么能夠和二哥相提并論?” “原臻啊,你總是這樣?!贝掭缷勾鬼戳艘谎圩约簾o名指上明晃晃的鉆戒,語氣慵懶。 “你總是這樣妄自菲薄……弄得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這樣低估自己,還是……” 崔堇嫻抬眸,此時她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還是打算扮豬吃老虎,趁大家還在夢中的時候,把我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br> “二嫂你覺得呢?”陳原臻毫無懼意地對上崔堇嫻的眼睛。 “到底是誰把所有人都困在夢里,二嫂您應(yīng)該最清楚不是嗎?在整個陳氏,最清醒的人,就是二嫂您不是嗎?” 崔堇嫻的手下意識一縮,而這個小動作自然落進了陳原臻的眼中。 剛才崔堇嫻的那種口氣是來試探自己,可她陳原臻的口氣卻絕不是試探。 而是一種示威。 崔堇嫻對于陳原臻是否是扮豬吃虎尚還存疑,可陳原臻手中抓著她的把柄卻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就算現(xiàn)在崔堇嫻能夠確定陳原臻并非善類,但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在陳至山的眼皮子底下搞借腹生子這種把戲,一旦被戳破,崔堇嫻知道自己面臨的會是怎樣的滅頂之災(zāi)。 二人暗流涌動的沉默維持了不過半分鐘,崔堇嫻就先開口道: “是二嫂不對?!彼Φ?,“是二嫂心窄,多想了。原臻你別放在心上,剛才我說得那些話呀,你就只當(dāng)是二嫂說的胡話,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那可不行,”陳原臻繃著臉回答道,崔堇嫻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二嫂您告訴我,您當(dāng)初為什么會嫁給我二哥!” 陳原臻說罷咧嘴笑了起來,和往日里外人眼中那個沒心沒肺的富二代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 崔堇嫻看著陳原臻的笑顏,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半晌,崔堇嫻突然笑了起來。 “原臻你今年也有二十七歲了,卻還真的像個孩子?!?/br> “怎么,二嫂您不愿說嗎?”陳原臻微微皺眉,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不知道?!贝掭缷箿厝岬馈?/br> “那當(dāng)然啦!當(dāng)初追求二嫂您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而且個個非富即貴,我哥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您呢?” “因為在那么多的男人里,你二哥是最有希望的人?!贝掭缷够卮鸬?。 陳原臻聞言不語,等著崔堇嫻繼續(xù)說下去。 “像你我這種人的婚姻,有愛情基礎(chǔ)算你撞大運,沒有愛情是常態(tài)。這樣的婚姻只靠著一張契約維持,但因為是財閥,所以這張紙有的時候是銅墻鐵壁,要你死也得死在里面。所以原臻你看,這多無聊啊?!?/br> 說到這兒,崔堇嫻笑了起來,只是那抹笑容在陳原臻的眼中看起來,竟然帶著一點凄涼。 “這么無聊的婚姻里……如果沒有愛情,那至少要有希望吧。你說的沒錯,那些男人每一個都很有錢,但是我知道,他們父輩為他們積攢的那些財富那些名望已經(jīng)滿了,他們的余生只要維持著金山銀山不倒即可。目標(biāo)?野心?他們沒有,也不需要?!?/br> “那我二哥呢?”陳原臻問道,“您覺得我二哥,是那個可以給您希望的人?” “他不是。”崔堇嫻很是干脆利落地笑著回答道。 陳原臻愕然。 看著崔堇嫻平靜的面容,陳原臻一時竟吐不出一個字。 “他不是?!贝掭缷怪貜?fù)道。 “那……” “可陳氏集團是?!?/br> 沒等陳原臻發(fā)問,崔堇嫻先打斷了她。 “我知道,這個集團里的人,有多少人想要爬到那個頂端。我知道,對于原爍來說,他有一個目標(biāo)可以去追尋。而這就是我說的希望。” “所以……您的意思是,因為陳氏的內(nèi)斗嚴(yán)重,所以您才……” “競爭是人生的驅(qū)動力不是嗎?只要我們活著,競爭就不會停止。沒有競爭的地方,遲早會變成一潭發(fā)臭的死水。或許有的人可以接受泡在里面一輩子,可我卻不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