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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陳原臻手中握著的筆突然落下,廖特助見狀連忙上前彎腰把筆撿起,重新放進陳原臻的手里,而后又握了握她的手,穩(wěn)住她的心神。 陳原臻開始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 “陳總監(jiān),您不要讓我為難?!毙旃У统恋穆曇粼俅雾懫?,而后,他就掛斷了電話。 結(jié)束與徐恭的對話,陳原臻放下手機,她抬眸看向廖特助。 “總監(jiān),您……” “斗場上的一只蛐蛐兒斗敗下場,當然就要再拎一只上場。”陳原臻的話中雖然帶著譏諷,可面色卻無比凝重。 這樣的表情,廖特助還是第一次從陳原臻的臉上看到。 “既然他要我去,我當然得去。”陳原臻說罷從座位上起身,她解開被自己隨便挽起的頭發(fā),又脫下身上的毛線外套。 “廖特助,幫我準備吧。” 再次看向廖特助,陳原臻眼神中的驚懼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陳原臻這邊難受,會議室那里當然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今天陳至山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陳原臻到場后才切入正題,在此之前,陳至山就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閉目養(yǎng)神。 而坐在臺下的陳原爍已經(jīng)慌了神。 他想起妻子崔堇嫻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有一天陳原臻真打算入這個局,那她的優(yōu)勢可比你大得多?!?/br> 盡管他知道崔堇嫻才智過人,但只要一想到她說的那個人是自己那個不學無術(shù)的meimei,陳原爍就實在沒辦法把她的話當回事。 可是今天父親陳至山的這番舉動,卻讓他開始恐慌起來。 陳原煬倒臺,按道理來說,自己應(yīng)該就是毫無疑問的集團繼承人,只等陳至山對外宣布。 然而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突然把之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陳原臻提出來,陳原爍自然會恐慌。 盡管對方是陳原臻,照他所說的,私生女而且不學無術(shù),似乎只有陳至山的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把她當作集團繼承人的候選者。 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想到這兒,陳原爍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鋼筆,而到這時,他才發(fā)覺自己的手心一片濕潤。 會議室內(nèi)的空氣似乎凝固,眾人連一點點細微的聲音都不敢出,生怕會惹醒那位坐在主位上的絕對掌權(quán)者。 而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重重推開。 裹挾著一身的寒意,一襲黑衣的陳原臻走進會議室。 她的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還在急促地喘息,似乎是跑著過來的。她微笑著環(huán)顧四周,而后伸手解開自己酒紅色的襯衫上的一顆紐扣,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后,才笑著看向陳至山。 “抱歉各位,我遲到了。” 陳至山緩緩睜開雙眼,他沒有看陳原臻,而是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她落座。 陳原臻微微點頭,而后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只不過在她剛落座,馬上就有一個聲音響起。 “陳總監(jiān)告假就告假,又何必騙人?” 說話的人是肖海平,集團中最為明顯的挺“爍”派,早在之前陳原煬未倒臺前,就在會議上公開彈劾過他辦事不力,而如今陳原煬已倒,他自然把槍口對準了陳原臻。 “陳總監(jiān)可能不知道,您今天這樣的行為如果是普通員工,可能會受到如何的懲罰。如果是實習生,又會受到怎樣的處罰?!?/br> 對付陳原臻,肖海平顯然沒有像對陳原煬那樣還給他留幾分薄面,他這次是火力全開,大有與陳原臻撕破臉皮的意味。 陳原臻在心中嘆氣,這戰(zhàn)爭打響的也有些太快了。 她抬眸揚起臉,很是不屑地看向肖海平。 “肖總不是商管公司的人?之前您摻和總經(jīng)理,哦不”,陳原臻笑了笑,瞟了一眼陳原爍。 “是前總經(jīng)理,抱歉哈二哥。”她說著對陳原爍笑了笑。 “您之前摻和前總經(jīng)理的事情還不夠,現(xiàn)在又把手伸到了我這里,您的手是不是太長了點兒?” 陳原臻的口氣很是蠻橫,話也是說得完全不顧及禮貌,完全符合她往日跋扈的人物設(shè)定。 但是她的這段話當然也是有重點的,那就是她看陳原爍的那一眼。 盡管陳原爍與陳原煬的明爭暗斗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今天被陳原臻這么一點,陳原爍那副老好人的最后一層窗戶紙也被捅破。 她就好像是皇帝的新裝里,故事結(jié)尾的那個孩子一樣,大聲地把眾人都知道的事實說了出來。 果然,陳原爍的臉上一瞬間就變了,他本想解釋,但看向陳至山,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難道要反駁陳原臻的那句“前總經(jīng)理”嗎? 那不就等于否定了陳至山廢掉陳原煬的做法? 可若是什么也不說,他就只能任由陳原臻大著嘴巴到處亂說。 而肖海平被陳原臻這樣一番無理的話回擊,也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作為公司高管以及陳原臻的長輩,他自然不能像陳原臻那樣粗魯,但他自己把話挑了起來,要是不說些什么,又顯得被陳原臻壓下一頭。 而且陳原臻說得也的確在理,之前他在會議上攻擊陳原煬時,陳至山就曾經(jīng)說過他手伸得太長,陳原臻用陳至山的論調(diào)攻擊自己,他要是回擊,不就等于回擊陳至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