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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慢條斯理地走到每一幅畫前,將上面蒙著的絲綢扯了下來。 當(dāng)所有人都看到這三幅畫的廬山真面目之后,陳原爍的身子一僵。 這三幅畫,正是他賣掉的那三幅畫! 康瀠的身上陡然起了一層的冷汗。 這三幅畫…… 她把詫異與驚恐的目光投向陳原煬,卻見陳原煬一臉的得意。 康瀠的手逐漸發(fā)涼,牙齒開始不住地打架。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把畫賣給了旁人,怎會落在陳原煬的手里?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偷偷地轉(zhuǎn)眸去看陳至山的表情。 她現(xiàn)在只能期盼著陳至山不知道這三幅畫的來源了。 然而, “這三幅畫……倒是很眼熟嘛。”陳至山緩緩開口。 陳原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不敢再去看陳至山,而康瀠也只能干笑著附和道:“是、是嗎?” 陳至山銳利如刀的眸光掃過康瀠,他背著手在這三幅畫之間穿梭。 突然笑道: “這不是在你美術(shù)館里陳列的三幅畫嗎?上次我還見過的?!?/br> 陳原煬在心中暗喜。 老爺子竟然認(rèn)得這三幅畫,簡直是天助他也。 “誒?竟然是這樣嗎?!”陳原煬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驚訝道。 他看向陳原爍,只見他此時的臉上不停地冒著汗,嘴唇也變得沒了血色。 “陳原爍……你也有今天?!?/br> 他在心中幸災(zāi)樂禍。 “不過,” 陳至山突然轉(zhuǎn)身,他仔細(xì)端詳著這三幅畫,看了一會兒,他才又回頭溫和地對康瀠說道: “你上次不是說這三幅畫你看膩煩了,要賣掉?!?/br> 此話一出,不僅是陳原爍愣了,在場的無論是陳原煬還是康瀠,包括陳原臻都愣了一下。 陳至山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是康瀠很快回過神,她連忙笑著答應(yīng)道:“是、是啊……是……” “所以說啊……” 陳至山面向全體賓客,很是和藹地笑道: “人家都說畫啊,是通靈氣兒的。你們瞧,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到最后該是誰的還是誰的?!?/br> 賓客們都笑著附和,陳原煬的臉上雖然帶笑,可卻有苦難言。 陳至山明明知道這畫有貓膩,可看樣子他是打算就這么搪塞過去了。 可自己砸了幾千萬,難道就要吃這個啞巴虧? 陳原爍則是在暗地里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完全懈怠,也只能在人群之中尷尬地笑著。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老婆又不在身邊,自己是完全的孤立無援。 “只不過當(dāng)時買我太太這三幅畫的那位中間買家如果知道了……大概會覺得我們陳家沒事兒就會折騰吧……呵呵?!?/br> 陳至山笑著打趣道。 陳原臻的身子一凜,酒杯里金燦燦的酒液也隨之掀起一片漣漪。 “你們把畫收走吧,也別老抬著?!笨禐u這時連忙把抬畫的人打發(fā)走,以免再橫生枝節(jié)。 小風(fēng)波就被陳至山這樣輕描淡寫地翻了篇,陳原臻心中有些不甘。 可最不甘心的還要數(shù)陳原煬。 他為了能在今天讓陳原爍顏面掃地,可是砸了高價(jià),現(xiàn)在算是什么? 陳原煬手中的高腳酒杯幾乎要被自己捏碎。 而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又響起一個聲音。 “父親,母親。抱歉我來晚了。” 這個聲音溫柔悅耳,陳原臻眼睛一閃,她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檳。 又來了一位啊。 人群被分開,一名身著旗袍禮服的優(yōu)雅女人領(lǐng)著兩個漂亮的小女孩款款走來。 這位就是陳原爍的妻子崔堇嫻——Z市日報(bào)主編的千金大小姐。 Z市當(dāng)年的高嶺之花。 崔堇嫻相貌溫婉,身材纖細(xì),平時說話也是細(xì)聲細(xì)語的,比起蘇真真一副跋扈千金的模樣,她更要討康瀠的喜歡。 而她領(lǐng)著的那兩個小女孩,就是陳家唯二的孫女了。 兩個小女孩很是乖巧,一見到陳至山和康瀠,就親切而禮貌地喊了聲“爺爺,奶奶好?!?/br> 走到康瀠面前,還沒等崔堇嫻說話,兩個孩子就撒嬌似的主動撲到了康瀠的懷里,甜甜地說祝奶奶生日快樂。 崔堇嫻先是笑著向眾人點(diǎn)頭算是打招呼,尤其是看到陳原臻,崔堇嫻更是笑得溫柔。 陳原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比起蘇真真,崔堇嫻可是要懂禮數(shù)得多,包括每年任何重大的節(jié)日,崔堇嫻都會特意派人送上一大堆的禮物。 從這點(diǎn)來看,崔堇嫻比起蘇真真,就聰明了不止一個段位。 崔堇嫻見兩個女兒在康瀠懷中,康瀠也是寶貝得不得了,于是抿嘴笑道: “兩個孩子從一周前就說要給您送份禮物,還不肯告訴我是什么。直忙到今天早晨,這才來晚了?!?/br> 她說罷抱歉地看向陳至山與康瀠。 “實(shí)在是抱歉?!?/br> 康瀠光顧著看孩子沒說話,陳至山則是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沒什么。 崔堇嫻笑了笑,她暗暗一擺手,身后就有兩人奉著一副合著的卷軸走了上來。 “打開吧?!贝掭缷剐Φ?。 畫幅被緩緩打開,眾人仔細(xì)一瞧,這卷軸原是一副書法作品,正中是八個大字上下整齊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