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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尋道見狀不免有些嘆息,原本這些妖孽應(yīng)當(dāng)由青云宮等人前來降伏,可如今他們?nèi)慷纪渖节s去。無人看管,百姓便如同案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想起不久前國泰民安的一派盛世,再看看眼前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的景象,只讓人覺得感慨諷刺。 行來百里,竟是未見一個活人,得知有妖孽肆虐的百姓,早便帶著家人細(xì)軟逃命去了。江尋道和藍(lán)以攸御劍而起,飛在天上仍是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 江尋道偏頭看了藍(lán)以攸一眼,輕聲道:“看來這世上,不想死的人太多了?!?/br> 藍(lán)以攸點了點頭,冷凝的面容上是怎么也撫不去的一絲愁緒:“不想死沒錯,可為了延長壽元殘害同族,便是大錯特錯?!?/br> 白瀧自江尋道身后探出了頭,疑惑問道:“你們二人屆時去了,能做什么?” 江尋道側(cè)頭離她遠(yuǎn)了些,她皺著眉頭:“你很關(guān)心?” “我是關(guān)心你?!卑诪{輕聲一笑,伸手撫上了江尋道后頸的龍鱗,眼睛好似在發(fā)光似的:“很快了,很快你就能化龍了,我可不想到時你受傷?!?/br> 江尋道聞言趕緊看了藍(lán)以攸一眼,抖開白瀧的手,壓低聲音道:“這話你憋在心里就好了,何必說出來討人嫌棄。” 白瀧收回手,她悠悠站在江尋道身后,噗呲一笑:“你不是已經(jīng)看開了嗎?怎么,又舍不得了?” 江尋道冷哼了一聲,她不太想在藍(lán)以攸面前提起這事,可奈何白瀧總是提起。心中有些不滿,卻也沒辦法,便只能恨恨道:“就算我舍不得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強來?” 白瀧急忙回聲道:“你放心,我不是會食言的人。只要我?guī)湍銓Ω锻昵x后,你能兌現(xiàn)諾言,我就一定不會對你動手?!?/br> 她現(xiàn)在看著江尋道的眼神都在冒著綠光,恨不得立即把江尋道的身體搶過來??伤热淮饝?yīng)了江尋道先幫她對付曲觴,她就不會食言。再說江尋道可是知道龍珠的命門在哪,若是惹怒了江尋道,她真要同歸于盡,白瀧可就麻煩了。 身旁兩人不停的吵著,藍(lán)以攸聽在耳中只覺得心情愈發(fā)煩悶。曲觴的事暫且放下,江尋道和白瀧的事就更難辦了。要江尋道舍棄一身修為,將自己的軀體拱手讓人,然后再去另尋宿主修煉,這是何等的殘忍。 就算江尋道肯,她也不肯。只是白瀧在江尋道身側(cè),她也不好說些什么,怕白瀧惱羞成怒提前出手。 藍(lán)以攸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左肩,然后放下了手。她的左肩上,有姥姥留下的一個印記,平日里不會顯現(xiàn),可只要她遇險垂死,姥姥的印記便會為她擋住致命一擊。而姥姥,也極有可能會出現(xiàn)。 她去莫啼山不僅是為了正邪大戰(zhàn)一事,更是為了引姥姥出來。只要姥姥到時一現(xiàn)身,或許她就有辦法說服姥姥,幫尋道一次。 白瀧并不知道藍(lán)以攸的用心,她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江尋道的軀體,那已經(jīng)快被龍鱗覆蓋的軀體,是她再次重生的唯一希望,她是不可能放棄的。 兩路人馬前往莫啼山,而莫啼山上曲觴棲身的蛇妖洞府內(nèi),卻一片安靜。 盛安然將最后的幾個手下打發(fā)走了后,便獨身走進了洞府的一間隱蔽密室內(nèi)。而密室內(nèi)禁錮的那道人影,正是許久未見的穆裳。 見盛安然走了進來,緊閉雙眸的穆裳抬眸看來,她的眼神冰冷的如同雪山上經(jīng)年不化的寒冰,透著徹骨的冷意。 盛安然緩步走到她身旁,她看著面容消瘦的穆裳,輕聲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不過很快你們青云宮的人就會來,裳兒,到時你我就能看到百年難得一見的正邪大戰(zhàn)?!?/br> 穆裳還是不明白為什么盛安然要這么做,她緩緩垂下眸子,看著那禁錮在雙手的兩個古老的銅環(huán),輕啟唇瓣道:“對你來說,這到底有何意義?” “我也不知。”盛安然聳了聳肩,她坐在穆裳身旁,看著穆裳那冰冷的側(cè)臉。 多日的掙扎穆裳都沒有辦法突破那兩個銅環(huán)的禁錮,這法器著實厲害,竟能將她一身的靈氣全部鎖住,不透露出半分。 穆裳有些疲倦的閉上眼:“你究竟如何才肯答應(yīng)放了我?” 盛安然沒有回答她,只是自嘲的笑了笑,面上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她開口輕聲問道:“裳兒,你可想知道我流落凡間的那些年,發(fā)生了什...”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才肯放了我。”穆裳打斷了她的話,她有些不耐的握緊了拳頭,若不是這銅環(huán)禁錮,恐怕她早就壓抑不住怒火,一劍殺了盛安然。 盛安然愣了愣,垂下眸子掩去了眼中受傷的神色:“真可惜,你也不想知道嗎?” 穆裳偏開頭,語氣冷淡:“你若不是來放我離去的,現(xiàn)在就走,我不想見到你。” 盛安然站起身,對著穆裳眨了眨眼,仿佛剛剛那一瞬的脆弱和神傷不過是錯覺:“你放心,我不會關(guān)你一輩子,我會放了你?;蛟S,過了明日,我就會還你自由。” 說罷,她便拂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只是待她走到門邊,穆裳突然開口問道:“明日除去青云宮的人,楓華谷和禪音寺的人是不是也會來?” 盛安然腳步不停,聲音悠悠傳來:“明日,該來的人都會來?!?/br> 石門一轉(zhuǎn),盛安然的身影消失,轉(zhuǎn)眼這密室內(nèi)就只剩下穆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