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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色長發(fā)的漂亮女人,穿著一身病號服,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額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紗布,右小腿打著石膏。臉色蒼白如紙,不見絲毫血色。 病床邊坐著憔悴的奚橙,正低頭,目光呆滯的剝著一個橘子。 奚橙記得,自己以前住院的時候,jiejie就愛給自己剝橘子吃。 奚橙已經(jīng)剝了一大堆橘子了,裝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透明食盒,堆滿了整個桌面。 湛嬈知立在病房門口,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奚隱身上,愣了好幾秒。 一把甩開父母攙扶著自己的手臂,湛嬈知加快腳步,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奚隱的病床前。 “奚隱……奚隱……” 湛嬈知雙眸充盈著淚水,微微俯身,對著奚隱喚道,“你醒醒啊,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 “嬈知jiejie。” 奚橙手里還拿著一個沒剝完的橘子,抬眼看著湛嬈知,面無表情道,“別喊了,我已經(jīng)喊了好久了?!?/br> “醫(yī)生呢?” 湛嬈知一把雙手按住奚橙的雙肩,激動道,“醫(yī)生是怎么說的?什么時候能醒?” “醫(yī)生說……” 奚橙哽咽著道,“jiejie什么時候醒,這就得看jiejie自己了?!?/br> “狗屁!” 湛嬈知罵道,“庸醫(yī)!TM的庸醫(yī)!” “不行!” 湛嬈知蹙眉,自顧自的說道,“我要去找醫(yī)生,我要把情況問清楚?!?/br> 正在這個時候,主治醫(yī)生剛好來查房,便聽到了病房內一陣鬧哄哄的。 “這里是醫(yī)院,請不要大聲喧嘩?!?/br> 主治醫(yī)生看到病房里突然多出這么多人,出聲責怪道,“病人需要靜養(yǎng)?!?/br> 湛嬈知幾步上前,一把緊緊拽住醫(yī)生的袖子,焦急的問道,“醫(yī)生,病人的情況怎么樣?怎么還不醒?” “病人的情況我已經(jīng)給家屬說清楚了?!?/br> 醫(yī)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女人,問道,“你又是誰?” “我也是病人的家屬,我還不清楚情況。” 湛嬈知強忍著眼淚,看著醫(yī)生哀求道,“醫(yī)生,求求你,快告訴我。” “病人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是處于中度昏迷的狀態(tài)。右腳腳踝骨折,渾身多處軟骨質挫傷,其實這些都還好?!?/br> 醫(yī)生說著舉起手,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最關鍵的是頭部被石塊砸中,導致顱內有淤血?!?/br> “骨折及軟骨質挫傷,我們已經(jīng)做了相關手術。” 醫(yī)生繼續(xù)道,“考慮到頭部的淤血量小于三十毫升,所以我們對此做了脫水降顱壓保守治療。” “那病人什么時候能醒來?” 湛嬈知緊張道。 “雖然出血量不多,沒有達到做開顱手術的必要?!?/br> 醫(yī)生嘆口氣道,“但是由于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所以病人什么時候能醒,就要看病人自己了。” “不行!我們馬上轉院!” 湛嬈知的眼淚開始無止境的蔓延,果決道,“立刻轉院!” “這位家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br> 醫(yī)生語重心長道,“但以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在醒來之前,都必須臥床休息,避免來回搬動?!?/br> “那要怎么辦?” 湛嬈知雙手抱著腦袋,慢慢蹲在了地上。將頭埋進雙膝間,雙肩因抽泣止不住的微微顫動。 “嬈知,你放心,不用轉院也可以?!?/br> 湛國耀走到女兒身邊,也跟著蹲下身。將女兒攬進懷里,安穩(wěn)道,“我已經(jīng)給全國著名的腦科醫(yī)生打了電話,他現(xiàn)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真的嗎?” 湛嬈知一聽,抬起頭來,激動的看著父親問道,“醫(yī)生什么時候能到?” “快了,大概還有三個小時左右?!?/br> 湛國耀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br> 湛嬈知哭著笑道,瞬間覺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嬈知,你現(xiàn)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湛國耀看著女兒勸道,“如果奚隱醒來看見你這個樣子,你叫她怎么放心?” “對,對。” 湛嬈知連連點頭,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不能這個樣子,我不能讓奚隱為我擔心?!?/br> 湛國耀將情緒激動的女兒勸回了病房,再勸著女兒吃了些東西,接著又輸上了營養(yǎng)液。 可湛嬈知卻非要堅持和奚隱同住一間病房,湛國耀無奈,只好答應女兒的要求。 病房本來就很緊張,所以當湛嬈知主動讓出一間病房來的時候,醫(yī)院方面表示非常樂意。 勉強吃了些東西后,湛嬈知覺得精神好多了。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奚隱的床邊,目不轉睛的守著奚隱。 奚橙已經(jīng)連續(xù)一天一夜沒有閉眼了,此刻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于是直接趴在jiejie的病床邊睡了過去。 湛嬈知不作聲,一雙手將奚隱沒輸液的那只手緊緊握在手心,一分一秒的等著全國著名腦科醫(yī)生的到來。 奚隱的一雙手指都纏著白色紗布,跟個饅頭似得。 湛嬈知看著奚隱的雙手,心痛得猶如刀割般。眼淚如同決了堤似得,一直不停的流。 十指連心,該是如何的痛??!怎么能對自己這么狠心呢! “咳咳,咳咳?!?/br> 突然,寂靜的病房里響起幾聲微弱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