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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喊了一聲。 龍瑔看著他,又望了一眼天安,似在問,這是敖澈的親爹?天安看著城樓下的人,微微頷首,是敖澈大哥的爹。說起來,也是四海中唯一有良心的龍族,在當年因為敖歆放棄了與天帝為伍,沒有倒灌人間。 龍瑔難以抉擇如何是好,于他而言,只有都不進來這一個選擇,沒有放龍族進來,而其它神仙不進來這種選項。 他沒有說話,天安也沒有說話。 東海龍王便明白了。 東海龍王朝兩人點頭,然后領著族人一邊遠離城池,一邊道:“也罷,最后一次,龍族也應該在外面守著你們了。” “若是澈兒在里面,沒出事,勞煩陛下請他出來見我一面,跟他說,父皇有事同他商量。” 龍瑔應了一聲,在城池外亂七八糟的罵聲中,帶著天安往回走:“meimei,你如何認為呢?” 罵聲越來越大,甚至還有人出手攻擊城池。 “哥哥,我們沒得選擇?!碧彀舱f。 也不是她們故意要拋棄誰,而是只能如此。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神仙里,絕對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他們可能也救過無數人。 龍瑔點頭,兩人重新走到屋內時,白澤他們三人已經蘇醒過來。 “回來啦,是不是六界只剩下這一塊兒干凈地兒了,那些神仙要進城?”白澤看著天安。 天安頷首。 千晛皺眉。 “唉,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天?!卑诐擅鏊麘牙锬菈K已經龜裂的輪回鏡,捂著剛恢復的傷口,吸了口涼氣,呲著牙笑笑,“剛剛跟他們討論了一個抓鬮游戲,你們兩個后來的,一起玩?” 第164章 死生契闊(四) 抓鬮這事仿佛是須彌山的傳統(tǒng)。 天安記得她第一次抓鬮是因為要下凡歷劫, 去六界中的哪一界, 好巧不巧, 她的搭檔司召大哥走了;第二次抓鬮是在江南,她、千晛jiejie、敖泧、花小肆、白澤、敖澈、胥伯言和鳳凰, 她們這一群人用抓鬮來決定各自的房間。那時候,她想住千晛jiejie隔壁,卻抽到了敖泧的旁邊。 兩次的過程似乎都不順心,但是, 卻在結尾處令人如意——第一次千晛jiejie陪她下凡歷了劫, 第二次她發(fā)現(xiàn)她悄悄喜歡上一個人。 所以, 對于抓鬮這種事,不知道未知會給她帶來一種怎樣的驚喜, 她常懷著一種莫名的期望。 但是眼下,看著白澤臉上的佯笑,她不愿意。 天安站在龍瑔身邊, 望著白澤手中的輪回鏡和其他靜默不語, 垂眸站立的人,唔了一聲, 眨著眼睛也笑著看白澤:“為什么要抓鬮?” 為什么要把命運交給所謂的命運之手。 又為了什么樣的命運要抓這個鬮。 白澤歪著腦袋, 半晌,道:“因為這樣可以讓大家坦然地去做自己抽中的事, 而不必去爭執(zhí)與退讓?!?/br> “我們會爭執(zhí)與退讓什么?”天安問。這個時候, 她們這些在王城里的人, 還有什么可以爭執(zhí)的?又有什么可以退讓的。 白澤頓了一下, 笑道:“誰做活下去的那一個人?!?/br> 誰做活下去的那一個人? 雖然這話,在座的其他人剛才聽過了一遍,但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 天安皺眉:“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白澤陳述。 一方面,是窮兇極惡趕盡殺絕的天帝,另一方面,是生存之地逐漸消亡。 當這一座王城最終覆滅,神也會在原地坐化。 “如果可以戰(zhàn)勝天帝,是不是會有新的辦法?”天安握著拳頭,下意識地去看千晛。她不相信,白澤說的話的意思是最后只剩一個人,“我們都可以活下去?!?/br> 千晛別開天安的目光,有些不忍:“他的話沒有說完整,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那我們才有可能都活下去。” 她說完,小聲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只是可能。” 天安耳朵靈光,自然聽到了這句低語,她偏頭,擰眉直視著白澤:“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可能都活下去,也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她想要一個有保證的萬全之策。 白澤倚在書案旁,兀自笑笑,手上已經搗鼓起了抓鬮用的簽子,他沒有抬頭,只是道:“小狐貍,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以前我不相信,直到去公主陵時,敖澈告訴我,致兒和長水問他怎樣才能同時消滅日神和時空女神。我聽完,心中很不安,因為我知道,她們兩人絕對不可能戰(zhàn)勝兩個主神。除非,陰魚吞噬陽魚或者陽魚吞噬陰魚,兩人徹底融合成無極之陣。我害怕,所以我耗萬年靈力去窺探一個結局,我看見了她們兩人與敵人在公主陵同歸于盡。于是,我一路上拼命阻攔,可是到最后,她們兩人竟然還是落得這樣的命運。” “那你也曾窺探過我們的命運?”天安問。她們的命運,在白澤那里是一種怎樣的注定。 白澤搖頭:“不,我只窺探過我的和她的,所以我們不會參與抓鬮。” 白澤指向千晛。 千晛看向天安,那天在屋頂,她哭得睡著了,所以沒聽到。當然,她們也是故意在那種時候才說的。 天安皺起眉來。 “不過,小狐貍,你也可以不參與抓鬮的,”白澤把手中的鬮攤開,黑色的小紙團,共六個,“你可以同妖族、同那些身中魔毒的人,一樣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