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叫元旦晚會，但由于元旦當天放假，校方綜合考慮過后，最終決定提前在圣誕節(jié)辦，反正那天學生們也沒心思上課，還不如遂了大家的意。

    晚會舉辦的地點在大禮堂，程星燦的節(jié)目安排在中間，她跟人打交道的膽量不怎么樣，對于登臺表演卻不會怯場，只管全神貫注地彈奏，徜徉在音符的海洋中，一曲結(jié)束后鞠躬退場。

    禮堂里開著空調(diào)，可無奈空間太大又總有人進進出出，制熱效果實在不怎么樣，為了登臺她穿上了露肩白色禮服裙，下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換衣服，眼見著就要走到更衣室了，突然被一只手拉到陰暗處。

    夜間濕寒，他今晚罕見地穿上了棉服，里面著一件白T恤打底，單調(diào)普通的黑白配，可架不住穿的人身形挺拔，叫他穿出幾分走秀的酷拽來。

    他懶散地斜倚著墻，從頭到尾將她打量，眉眼帶笑，“還不錯嘛?！?/br>
    程星燦趕忙捂住胸和肩膀，眼一瞪正要臭罵他一頓，一支玫瑰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火紅的，鮮艷欲滴。

    她氣勢瞬間弱下去，耳根子發(fā)熱，望著他支支吾吾的，“干嘛？”

    “琴彈得不錯，獎勵你的?！?о?.ň?（χsyùＳんùЩù.cǒм(xsyushuwu.)

    他戲謔地笑：“你是不是想歪了，以為我說的是……”

    他努努嘴，示意她的穿著打扮。

    “哼，你才想歪了呢。”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想歪，程星燦放下遮擋的手臂，昂首挺胸地回瞪他一眼，接過來那朵玫瑰，邊嗅邊嘀咕：“看不出來你還會買花?！?/br>
    “經(jīng)過校門口時，一個女學生送的。”

    “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br>
    “……”

    程星燦拿著花，無語望天兩秒，扁嘴問他：“你怎么進來這邊的？”

    “是什么很難的事嗎？”

    “……當我沒問吧。”

    圍墻和鐵門都攔不住他，更何況區(qū)區(qū)后臺。

    她吸口冷氣，搓了搓胳膊上凍出的雞皮疙瘩，才想起衣服還沒換，警告他說：“我要換衣服了，你別跟過來?！?/br>
    “嘖，把老子當流氓了是吧，誰愛看你呢。”

    沉倬捉住她肩頭將人往前一推，“快去，換好去去吃碗面?！?/br>
    “羊骨湯面嗎？”

    “嗯?！?/br>
    她舔舔嘴角，口水要饞出來了，“那你等一等，我馬上好。”

    她提著裙擺，小碎步跑去換衣服。

    鑒于他在一中的知名度，程星燦換好衣服后又用圍巾把臉裹住，借著夜色的掩護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邊走邊東張西望；跟做賊一樣，越看越滑稽。

    “跟我走一塊還委屈你了是吧?！?/br>
    沉倬嘴角抽了抽，又氣又覺好笑，伸手要將她的圍巾取下來。

    “誰讓你在一中太出名了?！?/br>
    程星燦側(cè)身避開伸來的魔爪，臉捂得更加嚴實只留下對眼睛，連聲催促：“快走快走，別被人看見了，我可不想跟你一塊出名?！?/br>
    不巧還是遇見了熟人，看到的剛好又是兩人玩鬧的這一幕。

    姚瑩瑩起先只注意到沉倬，接著才認出了他旁邊的人，“程星燦？”

    程星燦第一反應(yīng)：“你認錯人了。”

    她指了指她身上：“你的衣服?！?/br>
    “……好吧?！?/br>
    遮臉的圍巾放下一點，她露出整張臉，盡量自然地說：“節(jié)日快樂，我先回家了?！?/br>
    “不等晚會結(jié)束嗎？”

    “嗯，我作業(yè)還沒寫完，得回家趕作業(yè)?！?/br>
    她眨眼示意一旁的沉倬，面上淡定地繞過姚瑩瑩，匆忙的腳步卻出賣了內(nèi)心，他歪頭輕嗤一聲，邁步跟隨其后。

    出校門程星燦才松了口氣，圍巾改成套在脖子上，一邊念叨著等會要點的東西，當即遭到他無情取笑：“我看你是餓死鬼附體了吧?！?/br>
    “你知道什么，為了穿上那件禮服，我一個星期前就開始節(jié)食，今天晚飯都沒吃?！?/br>
    “至于嗎，隔那么遠鬼看得見你有小肚子。”

    “……你少說兩句吧。”

    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他的車就放在校門口，沉倬把安全帽拿給她，這次不用他催，她自己爬上車坐好，可見是真餓慘了。

    “我今晚要吃大份的，還要買一份鹵羊rou帶回家明早吃?！?/br>
    她在背后掰著手指嘀咕。

    “隨便你。”

    ……

    寒風凜冽，空氣里彌漫著層白霧，路上人影寥寥，一輛車載著兩人漸行漸遠。

    程星燦遮遮掩掩的，就怕別人知道自己跟沉倬還有牽扯，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還是出事了，她剛到教室坐下，班里的大喇叭陳柏便湊到她跟前，興沖沖地打探：“班花班花，聽說你在沉倬談戀愛，真的假的？”

    他問話的同時，至少十多雙眼睛盯著她。

    程星燦有點懵，第一時間否認：“當然是假的，誰告訴你們我跟他談戀愛的……”

    離譜得也太過分了。

    “昨晚有人看到你們倆在一起，他還來學校接你回家了?！?/br>
    他都這么說了，程星燦略一琢磨，看向在場的姚瑩瑩，后者同樣望著她，情真意切地解釋：“我可沒說你們在談戀愛，只是隨口說了昨晚碰到你們的事，他們一人一張嘴地就傳起來了?！?/br>
    她嘆聲氣：“好吧?！?/br>
    由此可見謠言有多可怕，一人一句，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既然說清楚了，你們就別再亂說了。”

    “嗯，所以你跟他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是吧？”

    “嗯……”

    因著這個小插曲，她之后再接到沉倬的電話心里都怪怪的，借口要準備期末考試，也不跟他出去了。

    沉倬起先沒多想，有幾回還善心大發(fā)地買宵夜送到她家小區(qū)門口，就走幾步路的事，可她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出來，叁番五次的，聯(lián)系到最近打電話給她經(jīng)常無人接聽，漸覺察出她在刻意回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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