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道：“可以搭你的車嗎？好吧，你做主?！?/br>
    羅少晨無奈地摸了下沈慎元的腦袋道：“走吧?！?/br>
    沈慎元道：“你穿白色真是帥呆了！”

    “你說里面還是外面？”

    “……里面的沒看到?！鄙蛏髟?，“需要我用專業(yè)眼光評論一下嗎？”

    警察詫異地回頭看他們。

    羅少晨一把抱起沈慎元，將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膀上，擋住對方探視的目光。

    日頭西曬，陰冷的審訊室被陽光照得暖洋洋。

    羅少晨被隔離錄口供。

    坐在他對面的西裝男開口道：“敝姓涂，涂樂文，目前負(fù)責(zé)羅啟松和穆必誠被殺案。抱歉，這里沒有更高檔的會客室?！?/br>
    羅少晨身體微微后仰，淡然地看著他們，“除了我差點變成國畫之外，你們還想知道什么？”

    涂樂文旁邊的襯衫男道：“你之前認(rèn)識黃子祥和黃美麗嗎？”

    羅少晨道：“啟松追悼會的時候見過一面?！?/br>
    “事后黃子祥曾在停車場與你發(fā)生爭執(zhí)？”

    “他單方面的口頭威脅?！?/br>
    襯衫男道：“你事后有沒有再找過他們？”

    羅少晨道：“沒有?！?/br>
    “為什么？他們大鬧追悼會，并且口頭威脅你們的安全，難道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們的存在會威脅到你和你的家人？”

    羅少晨道：“我相信靠稅收養(yǎng)起來的警察隊伍不是米蟲隊伍?！?/br>
    涂樂文笑了，“你的情緒很抵觸?！?/br>
    “你要我為了進(jìn)審訊室而欣喜若狂嗎？”

    “合作會令我們都過得更愉快?！蓖繕肺牡?，“我知道羅家很看重星羅城計劃，但是羅啟松的事讓這個計劃停滯不前。早點讓這件事結(jié)束，對我們都有好處。”

    羅少晨道：“我也很希望殺啟松的兇手能夠落網(wǎng)?！?/br>
    “那我們更應(yīng)該合作?！蓖繕肺牡溃包S子祥和黃美麗離開追悼會之后就被房東收回了租住的房子。黃子祥丟了工作，雇傭黃美麗當(dāng)保姆的家庭也回拒了她。這些事你知道嗎？”

    羅少晨道：“我今天才知道他們的名字?！?/br>
    涂樂文緩緩道：“你覺得，可能是羅家其他人做的嗎？”

    “我覺得，不是?！?/br>
    “這么肯定？”

    “我的主觀看法?！绷_少晨看了看手表，“口供要錄多久？我的侄女還在等我。”

    涂樂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和沈慎元熟嗎？”

    羅少晨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不熟?！?/br>
    涂樂文道：“馬維乾呢？”

    “最近合作做專輯?！?/br>
    “你知道娛樂圈里有誰涉嫌吸毒嗎？”

    “不知道?！?/br>
    “羅啟松在娛樂圈中有哪些朋友？”

    “你可以看娛樂雜志?！?/br>
    襯衫男不悅道：“羅先生，我知道你是名人，但這里是警局，我希望你能配合一點?！?/br>
    羅少晨瞥了他一眼，“我一向?qū)嵲拰嵳f?！?/br>
    涂樂文不以為意地笑笑，“小董，你不覺得我們和羅先生談得很愉快嗎？好吧，最后一個問題。羅先生，你知不知道羅啟松的情人是誰？”

    羅少晨道：“娛樂雜志上應(yīng)該寫得很清楚。”

    “不，我是說，他的秘密情人?！蓖繕肺牡溃拔覀儾檫^羅啟松生前的消費記錄，發(fā)現(xiàn)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買一些一模一樣的東西。”

    “情侶用一樣的東西很正常。”

    “正常嗎？一樣的男表，一樣的男戒，甚至同樣款式不同大小的男鞋？”涂樂文滿意地看著羅少晨冰封的表情終于裂出一條細(xì)縫，“我想知道，在他離世之前，他和哪個男人走得最近？”

    一句話的工夫，羅少晨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表情，“就我的立場來看，應(yīng)該是我。因為我和他見面的場合中，只有我和他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最多?！?/br>
    涂樂文笑道：“看來你們經(jīng)常單獨見面。不介意告訴我你鞋子的尺碼吧？”

    羅少晨道：“四十二?！?/br>
    “謝謝。”

    羅少晨一出來就看到沈慎元站在走道里焦急地張望，直到他出來才松了口氣。

    “潑墨就一個動作，怎么談這么久?！彼÷暠г?。

    “你侄女很可愛?！蓖繕肺母诹_少晨身后走過來。

    羅少晨剛剛揚(yáng)起的嘴角很快扯平，抱起沈慎元就走。

    “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希望你能保密?！蓖繕肺囊嗖揭嘹叺馗谒竺?。

    警局的階梯有些狹窄，羅少晨走得很慢，“保密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告訴別人?！?/br>
    “你不想還羅啟松清白嗎？”

    羅少晨停步轉(zhuǎn)身，望著站在兩格階梯之上的涂樂文道：“你說什么？”

    “你相信羅啟松販毒嗎？”涂樂文慢悠悠地往下走了兩步，與他平視，“他是羅定歐的兒子，家財萬貫，沒有毒癮，也沒有賭癮，唯一的愛好就是和女明星傳緋聞。他為什么要販毒？之前他受警方保護(hù)，我和他相逢恨晚，相談甚歡。我們聊歷史，聊時政，聊天文，聊地理，幾乎無所不談，唯獨對他販毒的事諱莫如深。其實那時候他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販毒，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還有什么事比這件事更糟糕的？除非，他想保護(hù)什么人。我現(xiàn)在就是想找出那個人?！?/br>
    羅少晨道：“找出那個人不等于他清白。”

    “可至少能給他公平。”涂樂文道，“羅啟松死了，那個人卻還逍遙法外。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羅少晨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覺得啟松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涂樂文微微一笑道：“也許他反悔了呢？他死得這么倉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后悔了卻來不及說？主謀和幫兇的待遇差很多，如果他不是，為什么我們要把他架上那個千夫所指的高臺，還連累他的家人陪著他受罪？”

    羅少晨身體稍稍前傾。

    涂樂文配合地伸長脖子。

    羅少晨輕聲道：“如果你能把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我很樂意送花圈給那個人，送錦旗給你也可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