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上[重生未來]_分節(jié)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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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的軍校生是誰,也不知道將軍為什么要幫他,可他清楚將軍的吩咐是什么,這便足夠了。 只一個恍惚間,葉澤就已經(jīng)移開了視線,或許是自己看走了眼吧……他自嘲一笑。 男人有一雙太過奪目的琥珀色眼睛,犀利而堅定,果敢而狠絕——多像他的狼。那個瞬間,兩雙眼睛幾乎重疊。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初次相見的暗夜,一人一狼遙想對視,就如今天這般。 這該是一雙真正屬于軍人的眼睛,葉澤默默轉(zhuǎn)頭,那汪琥珀色的靜水足以勾起那些他即將遺忘的回憶,讓他深陷。 他下意識地躲開了與那人的目光交鋒,所以也就沒有看見,只這片刻對眼,不光是他,那汪琥珀色的靜水亦被攪亂。 經(jīng)過半年的回憶發(fā)酵,思緒沉淀,他們終于再次相見。將軍大人一貫平和靜默的內(nèi)心,有如玉石墜水,濺起小小的水花,漾起了層層漣漪…… 不過將軍的眼睛一直沒有從葉澤身上移開,于是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他身旁兩個擒住他的男人。 他發(fā)現(xiàn)葉澤的時間其實比這些士兵還早,當葉那人給他發(fā)link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在軍區(qū)內(nèi)了。 不過他一直默默跟在那人的身后,沒有作聲,直到此刻,見他們居然要拿人回去,這才出聲制止。 眉尖微微一蹙,下一刻,抓著葉澤的兩名士兵就突然松了手。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手臂感覺麻麻癢癢的,感覺像是被電了一下,并不怎么痛,可在轉(zhuǎn)瞬之間就迫使他們放開了鉗制。 “什么?!”就在兩人糾結(jié)著要不要重新拿住葉澤的時候,突然聽到班長發(fā)出一聲驚呼。 眾人轉(zhuǎn)頭,只見原本得意洋洋的班長此刻瞪圓了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哆哆嗦嗦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你……”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戴利少校也皺了皺眉,望了眼自家將軍的臉色,低聲道:“具體情況我去找你們團長說,你先帶人撤走?!?/br> “???是!”班長愣了愣,忙立正答道,旋即又小聲問了句:“那這頭咕咕獸?” 戴利少校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班長立馬緘口噤聲,也不管那頭小怪獸如何了,忙朝自己班上的士兵揮了揮手:“撤!”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既然自家班長下令了,他們也只有服從的份兒,于是紛紛撤離。 怎么就這么走了?葉澤呆在原地,更是不明所以。 他再一次抬頭望向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男子,卻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對方的灼灼目光,這人是誰?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還出聲制止了想要抓自己回去的士兵? 葉澤抿了抿嘴,語氣還算客氣:“你是哪位?” “咕咕——”被強行扯出來的小怪獸突然叫了一聲,打斷了葉澤的思緒。那青澀的聲音中帶著小心翼翼的顫抖,語氣近乎嗚咽。 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它也顯得手足無措,此刻只是用那雙銀色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葉澤得不到對方回應(yīng),也不再多問,他轉(zhuǎn)身蹲下,伸手輕撫過小怪獸的銀鱗。 他不知道突然出現(xiàn)的這人是何來歷,也不知道這頭小怪獸將何去何從,此刻,他只想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白。” 隨著薄唇輕啟,一團金光乍現(xiàn),小白活蹦亂跳著鉆了出來。 將軍大人的眸子閃了閃,看看小白,又看了看那頭咕咕獸幼崽,一時間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無聲輕嘆。 終赴戰(zhàn)場的軍人心懷慈悲,并不是什么好事。然而此刻,不知是因為曾經(jīng)片刻不離的相伴,還是曾經(jīng)感同身受的無奈,不需要更進一步詢問,他已然理解那人的矛盾糾結(jié)。 戰(zhàn)爭有著足以磨滅人性的殘酷,十年來的浴血廝殺,生命中太多至關(guān)重要的手足親人死在怪獸的利爪之下,時至今日,這位戰(zhàn)功赫赫的聯(lián)邦少將已經(jīng)無法在給予那些怪獸人性中最本能的同情,只有當偶爾觸情生情的時候,才會回憶起初入戰(zhàn)場的那個略顯青澀的自己…… 金光纏繞上小怪獸的身體,細密的傷口開始愈合,它眨了眨眼,癡癡地目睹這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跡。 它記起來了,那天在森林中,就是這樣的金光吸引了自己,同樣的柔和,同樣的溫暖……想起自己原本的生活,小怪獸一下子傷心起來了,豆大的眼淚整顆整顆地落下。 葉澤嘆氣,他伸手摸了摸那顆大腦袋,不料這下小怪獸哭得更厲害了,“咕咕”了好幾聲,竟一腦袋倒進了葉澤懷里,倒讓后者有些無措起來。 將軍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那人已經(jīng)知道小白擁有可以治愈契約獸的變異能力了? 他望著那道金光,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亦變得柔和起來。 人會在殺戮中學(xué)會漠視死亡,此情此景,雖不足以讓這個為將數(shù)載的聯(lián)邦少將唏噓感慨,卻至少讓他回憶起了某些曾經(jīng)。 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無視很久了,將軍終于開口,卻是明知故問地指了指小白:“這是你的契約獸?” 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背后響起,葉澤從發(fā)呆中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了男人一眼,倒沒再問他是誰,只是點了點頭。 將軍走上前去,卻又是明知故問:“契約獸,難道不是為了對抗怪獸才存在的?” 男人的聲音沉著冷靜,話語似乎像在質(zhì)問,但葉澤聽得出,那與質(zhì)問無關(guān),更像一種試探。而他沒有聽出的是,將軍的語氣較之平時少了幾分冷厲與漠然,也沒了那種句句公事的命令意味,甚至故意把聲音放緩。 他只是點了點頭,輕笑道:“這樣說也沒錯?!?/br> “那為什么?” 為什么為這頭小怪獸療傷是嗎?葉澤看著眼前的男子——這人上來就問這種問題似乎有些無禮,但他對此不過一笑,或許是因為心中近來感慨頗多,他突然覺得和這人多說幾句也無妨,就像在那段初來乍到的時光中,他偶爾會自言自語般地一邊撫摸著他的幼狼,一邊訴說那些所見所聞,所感所想。 葉澤坐在綠化帶的草坪上,仰頭望著萬里晴空。他拍了拍懷里哭得抽抽搭搭的小怪獸,道:“有的人戀戰(zhàn),有的人厭戰(zhàn),我大概屬于后者吧,可我還是選擇了這條路,是想以戰(zhàn)止戰(zhàn),至少,能守護住我想守護的一切。我見過那些生性兇殘的怪獸,它們肆虐傷人,所過之處生靈涂炭。面對它們,選擇會變得容易很多,因為只有殺與被殺兩條路走。可如今我遇到了這頭小怪獸……”葉澤指了指懷中胖胖的怪獸寶寶,繼續(xù)道:“在那之后我忍不住會想,如果有些戰(zhàn)爭可以避免,如果有些怪獸同樣不喜戰(zhàn)爭,為什么還要拼上性命與之相搏,鬧得兩敗俱傷?” “兩個對立種族間的戰(zhàn)爭,我們無法絕對區(qū)分哪些可以避免。”將軍大人輕嘆道:“再或者,某些目前可以避免的戰(zhàn)爭,日后也一樣會在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中爆發(fā)?!?/br> “你也說了,那是以后的事了?!比~澤笑了笑,笑意中不乏自嘲:“我爺爺曾經(jīng)告訴過我,未來的某些事如果不可預(yù)見,那么管好眼前的就行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經(jīng)被我遇上,總無法做到視而不見?!?/br> 將軍大人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年輕的面容上,他想起來了,這個人的確有著讓人唏噓的沖動與天真。譬如九菱基地那次,當時的小白還只有兩星,并且沒有任何戰(zhàn)斗能力,那又是他第一次直面怪獸的存在,貿(mào)然沖出去與送死無異,躲在安全室內(nèi)才是保險的做法——可是他沒有。 或許只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既然遇上了,總不能視而不見罷。 將軍已走來了他身旁,此刻便順其自然地在他身側(cè)坐下,背影依舊筆挺,平靜道:“你這樣的性子,或許并不適合戰(zhàn)場。”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方才那么一瞬間,突然變得不忍心。自己或許已經(jīng)在多年拼殺中變得麻木了,但如果可以,他不想眼前這個人也變得麻木。他守護得住聯(lián)邦無限山河,同樣也能守護住眼前這個人。 葉澤卻又輕笑:“威廉也這樣說呢。”他話音剛落,又想起男人不知道威廉是誰,于是解釋道:“就是我的某個朋友,也這么說過?!?/br> 威廉?將軍大人耳朵一動,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對了,是當初他在咖啡店打工時遇到的老板嗎? 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他們居然還有聯(lián)系?不光有聯(lián)系,關(guān)系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一句話而已,眼前的人居然那么清楚地記到了現(xiàn)在! “你們關(guān)系很好嗎?”將軍大人的語氣不大對,不過他的聲音向來沉著,因此葉澤沒有及時察覺這種不對。 而且聊天話題轉(zhuǎn)變得太快,他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只是下意識地點頭:“嗯,我新年還在他家過來著……” 原來是他!將軍大人的臉色又暗了一分。 微風(fēng)吹過,藍天白云下,土地被蒸出一種淡淡的青草香,清甜而美妙。 葉澤側(cè)頭看了眼這個奇怪的陌生男子,正見一絲枯黃雜草被風(fēng)吹起,落在了男人肩頭。 男人給他的感覺干凈利整,認真嚴肅,這樣一個人,一絲雜草出現(xiàn)在他身上都顯得十分破壞格調(diào)。 葉澤反正坐得離他近,便隨手幫他拍落了肩頭的雜草。 將軍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顫,那人的手掃過他的肩頭,指尖蹭過他的脖頸,距離這樣近,他甚至隔著襯衫都感受到了指肚的溫暖與柔軟。 這人給人的觸感一直那么舒服,彼時的自己仍是只幼狼,在那種溫暖的撫摸下,也意外熨帖。 葉澤不知道,自己這個無心之舉是怎樣在轉(zhuǎn)瞬之間便化解了男人心中的微弱不滿,將那小小的暴躁也全部撫平。 “怎么了?”琥珀色的灼熱目光在自己側(cè)臉上停留太久,葉澤終于察覺,朝男人眨了眨眼。 “沒事?!睂④娒蛄嗣蜃欤?,竟是莞爾。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