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_分節(jié)閱讀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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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特別清楚。”楊蘭芳終于出聲,她并沒有猶豫太久,官場中的人總是很善于衡量利弊,而非評估對錯,“不過看他慌張的樣子,估計董昌齊手上有他的大把柄在。” 賀海樓慢悠悠端茶喝了一口,語調(diào)微微揚(yáng)高,有一絲不容易被人察覺的興奮:“最好能想辦法進(jìn)到里頭,和董昌齊通通氣……他自己就拿了那么多,十來年牢獄反正逃不掉,再加點什么欺上瞞下的事情,也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倒是他進(jìn)去之后,有人在外頭幫他疏通疏通,照料家人,也能比較安心地呆在里邊度過晚年?!?/br> 楊蘭芳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這時候突然有電子女音想起來:“您好,新郵件來了!” 賀海樓似乎一下子想起來了,翻出一旁沙發(fā)墊下的直板電腦,打開自己的郵箱看了一會,又遞給楊蘭芳:“對了阿姨,這是董昌齊的資料,我聽見消息的時候讓人稍微收集整理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跟里頭寫的差不多。” “你有心了?!睏钐m芳精神一振,連忙說道,又稍稍傾身接過對方手上的直板電腦,專心地低頭看起來。 董昌齊,1954年生,遂林甘化人, 1967年正式參加工作,曾任解放軍總后勤部衛(wèi)生部衛(wèi)生員、解放軍軍區(qū)醫(yī)院主任醫(yī)師、解放軍總后勤部衛(wèi)生部保健局副局長…… 這種個人資料楊蘭芳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又飛快拉著滾動條往下滑。 下來就是董昌齊的貪污受賄事實收集,賀海樓也實在有辦法,一個小時不到,紀(jì)檢那邊也許都還沒有反應(yīng)呢,他就把大略的事情都挖了出來——當(dāng)然這兩者還是有些不同的,紀(jì)檢部門就算私底下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也講究著人贓并獲,需要文件資料這種事實來佐證調(diào)查,又要有董昌齊本人的承認(rèn)犯罪的口供,文件需要搜查,口供需要突破嫌犯的心里防線,都需要時間才能完成,而賀海樓就簡單多了,他只需要通過自己的關(guān)系,找到大概的結(jié)果,甚至不用百分百準(zhǔn)確,大面上沒問題就夠了。 楊蘭芳看著直板電腦上寫出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跟自己了解到的差不多,但細(xì)節(jié)還是有一些出入,比如和董昌齊有牽連的制藥廠從三個變成了五個,他貪污的數(shù)目,和姜東告訴他的也不盡相同,而且里頭還寫著董昌齊經(jīng)常邀請上級去花天酒地…… 他的上級,他的上級…… 楊蘭芳的胸脯急劇起伏了幾下,恨得連吃了姜東的心都有:他媽的他也不怕染了病回家! 這時候賀海樓接了一個電話,坐在對面的楊蘭芳聽了兩句,發(fā)現(xiàn)這個電話就是說有關(guān)董昌齊的事情的。 “人已經(jīng)去董昌齊家里了?”賀海樓對著電話說,“我知道了……還有什么……嗯,不用太細(xì),大概的沒問題就好了……對,可以……”他說了兩句就掛掉,對楊蘭芳說,“紀(jì)檢的人已經(jīng)去董昌齊家里搜查了,把董昌齊的家人嚇得夠嗆?!?/br> 動作太快了。楊蘭芳有些神思不屬,看郵件翻到底了,又去看最開頭的董昌齊的個人資料,在看到他的家庭成員的時候,楊蘭芳微微一怔:“董昌齊的女兒跟美歡是同校校友?。俊?/br> 賀海樓也楞了一下:“對方也是政法大學(xué)的?” 楊蘭芳點點頭:“好像還同一屆?!?/br> “那美歡應(yīng)該認(rèn)識對方的吧?”賀海樓說,“董昌齊是姨夫的下屬,他的夫人女兒應(yīng)該和阿姨相處過?!?/br> 楊蘭芬神情有些冷淡:“他只來上過一兩次門,姜東一向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里做。他的夫人我都沒有見過,何況是女兒了!”以前她丈夫還跟她說工作就專心工作,到了家里,就好好陪妻子女兒,他的下屬偶有上門,也不過是提了一吊水果幾盒牛奶……現(xiàn)在倒回頭一看,全是笑話! 楊蘭芳越想越覺得心里燒得慌,她又看了看郵箱里附有的幾張照片:那些照片明顯是從網(wǎng)上摘錄下來的,似乎是一個什么交流會,反正一家人都在上面,董昌齊和夫人還有女兒站在中間,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這個女孩子也就跟美歡一樣大啊…… 對姜東和董昌齊的怨恨和一種兔死狐悲的無力感糾纏在一起,讓楊蘭芳忍不住仔細(xì)地看了這張照片。 她先注意到站在最左邊的董昌齊,是一個謝頂啤酒肚的男人,笑得很憨,乍看上去,給人一種很誠實友善的感覺。 她又注意站在右邊的董昌齊的夫人,那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性,樣貌并不特別顯眼,但身材微胖,又穿顏色鮮艷的晚禮服,看起來頗為貴氣。 最后是他們的女兒。 是叫做董燦來著。楊蘭芳先看了看對方的名字和大概經(jīng)歷,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那張照片上。 照片里的女孩子的笑容就跟她的名字一樣,非常燦爛。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高高的個子,巴掌大的小臉,眼睛又大又有神,挽著自己爸爸的手,腦袋微側(cè),扎成馬尾的長頭發(fā)順著臉頰垂下來,非常俏皮可愛。 但隨即發(fā)現(xiàn)的東西讓楊蘭芳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位跟她女兒一樣大的女孩,還有她的mama,身上手上戴著的飾品看上去就價值不菲——這個交流會看上去名流云集,應(yīng)該不會有人帶假首飾給自己找不痛快,加上董昌齊貪污的那些錢也足夠他妻女買衣服首飾…… 姜東,你真是好樣的啊。楊蘭芳?xì)鈽O反笑,暗道自己跟他做夫妻幾十年,連對方的工資都沒有拿全,合著出了事她負(fù)責(zé),有好處全給小妖精了! “海樓,”楊蘭芳放下手中的直板電腦說,“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br> “阿姨這樣說就是沒有把我當(dāng)自己人了,”賀海樓一挑眉,“以后我可不敢再找阿姨照顧了?!?/br> 楊蘭芳笑出來:“好孩子,你真跟你mama一樣惹人疼。”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阿姨待會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下次你上門來阿姨給你整一桌好吃的!” “行,阿姨去忙吧。”賀海樓也跟著站起身,送楊蘭芳下樓,走到樓梯口時,楊蘭芳讓他留下,他也就順勢停了腳步,只不經(jīng)意地說道,“阿姨慢走,對了,上次美歡見我的時候,跟我說想去星光娛樂城那邊試試賽車,就是擔(dān)心你不同意——” 楊蘭芳立刻說:“這也太危險了!” 賀海樓雙手插在兜里,只管微笑。 楊蘭芳一看賀海樓的表情,自己又想了想,也失笑說:“好吧,如果是你帶著的話,我就同意了,不過你要好好跟她說,車速不要太快,注意安全,跑跑就算了,不要拼酒,不要和不熟的人參加什么亂七八糟的聚會,晚上不準(zhǔn)太晚回家,”她忍不住念了起來,還好自己意識到了,很快就說,“——對了,我好像也聽過那里,那里的安全設(shè)施怎么樣?” “很不錯,”賀海樓又開口,“我一直在那邊跑,有些車子跑快了確實會撞到旁邊去,但醫(yī)務(wù)人員隨時待命,車子的安全性又過關(guān),并不會發(fā)生什么車手重傷事件?!?/br> 楊蘭芳聽見車子發(fā)生撞擊的時候就蹙了蹙眉,不過再把賀海樓的話考慮片刻,她也就松開眉心了:發(fā)生碰撞是意外事件,而在意外事件中能夠保證安全性,也就足夠了。 “阿姨答應(yīng)了,下次美歡來找你的時候你直接帶她去就好了?!睏钐m芳說了這一句后,也沒再跟賀海樓說什么,匆匆就往樓下走去。 賀海樓站在樓梯上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輕輕挑了挑嘴角,沒管茶幾上的茶壺茶杯,只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飄窗旁拿起有關(guān)孔德清的黑資料,抽出來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飄窗之外。 并沒有多少時間。 大概也就十分鐘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賀海樓很快看見楊蘭芳匆匆從底下走出來,往車子停放的放下走去,她的女秘書從外面迎上前來——還好她迎了上來,走到一半的楊蘭芳左腳突然拐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幸虧那位女秘書及時扶住了她。 接著那位女秘書說了一句什么,大概是關(guān)心的話,楊蘭芳擺了擺手,兩人就一前一后上了停在不遠(yuǎn)處的車子。 黑色的車子隨之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賀海樓從窗臺上站起來,沒等小徐上來就自動往樓下走去,他下來的時間剛剛好,餐座上已經(jīng)擺好了晚飯,賀南山坐在自己平常慣常做的那個位置,而小徐則蹲在客廳的茶幾旁,拿著抹布和掃帚收拾地上的茶水及茶杯碎片。 隱秘的笑容在賀海樓唇角一閃即逝。 他走到餐桌前,坐在自己的那個位置上:靠右邊的第三把椅子,跟賀南山隔了一個位置。 “總理?!?/br> 賀南山?jīng)]有說吃飯。他拄著拐杖坐的板正,目光釘在賀海樓臉上,眼神銳利得像尖刀一樣,又不缺乏屬于智者的洞徹:“挑唆蘭芳在這件事上失去理智,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沒有啊,總理?!辟R海樓笑道,主動技能1“睜眼說瞎話”被激活。 “我現(xiàn)在不是在問你有沒有做!”賀南山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嚴(yán)厲地說。 賀海樓聳一下肩膀,靠到椅子背上說:“好吧……總理覺得能把姜東撈出來?就算能,為了什么?一個根本不站在你這邊的藥監(jiān)局局長?” 賀南山停頓了片刻:“你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很難猜嗎?”賀海樓說,“姜東靠了彭松平,來往處總有一些蛛絲馬跡,那么就是讓彭松平那邊的人給他開開綠燈,要么就是自己給彭松平的人開開綠燈,有時候還愛跳出來跟彭松平唱反調(diào),”他仰頭笑了一下,笑容俊美,說出的話卻惡毒又刻薄,“他算是哪根蔥啊,上躥下跳的做給誰看?他把別人當(dāng)傻子,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真正的小丑……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老婆一樣,活得那么糊涂。” “楊蘭芳是你阿姨?!辟R南山看著賀海樓。 賀海樓補(bǔ)充:“還是我媽的密友,是嗎?” “她對你一直很不錯。”賀南山說。 賀海樓也看著賀南山,他的唇角先揚(yáng)起來,又慢慢拉平:“總理,這是兩碼事。她對我好,我招呼尊敬她;她的丈夫傾向和總理你不對付的彭松平,我們也不去搭理她的丈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