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_分節(jié)閱讀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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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月琳,你給我站?。 编嵕_氣得跟著站起來大喝道,這終于引來了留在家里的鄭母。 鄭母推開門說:“你們兩個兄妹搞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說話?” “媽,沒事!”兄妹兩異口同聲回答。 稍停一會,鄭月琳說:“媽,你先出去,我跟鄭……”她把君達兩個字吞回喉嚨,“大哥還有些事要處理,是公事?!?/br> “是公事?”鄭母狐疑地看了看兩兄妹。 “是公事?!编嵕_冷著臉肯定說。 話到這里,鄭母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點點頭說:“你們兩個小聲點,有什么意見不一的也別吵起來?!彼蚩蛷d走去,留了個心眼把門打開,但這注定是白費功夫——在她前腳出門,鄭月琳后腳就關上了房門。 客房恢復安靜。 鄭君達首先開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沒有告訴小柔什么你喜歡顧新軍這件事?!?/br> “是嗎?” “當然是!”鄭君達說,“就算你當初喜歡顧新軍,就算我希望鄭家和顧家聯(lián)姻,我要怎么開口跟一個馬上就要死了的女人說這種話?從她生病到死了,我也就見了她一面!” “是啊,”鄭月琳緩慢地說,“你見了她之后沒多久,她就拉著我的手說不知道我喜歡顧新軍,不知道我這么多年在國外不回來是因為接受不了她和顧新軍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沈柔到底在想什么?”鄭君達說。 鄭月琳的五指扣進自己的皮包:“你怎么不說說,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做!”鄭君達肯定地對鄭月琳說,但鄭月琳看他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樣。接著他聽見對方開腔,聲音低沉有力: “鄭君達!不要跟我玩這套‘我都說真話我只是有些沒說’的把戲!你忘記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了?” 鄭君達窒了窒,不可置信地說:“……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逼你大哥?” “這個外人把自己的老公兒子全留給我相信我會幫她照顧好?!编嵲铝侦o靜地說,“你呢?我大哥對我做了什么?” “她讓你給她養(yǎng)兒子!這樣叫對你好?”鄭君達說。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大哥,你就這么想要我給別人養(yǎng)兒子,好跟一個可憐的說一句話都要喘上半天的女人說我看上了她丈夫?你就是再關心你的位置,就不能再等等?等她咽下那最后一口氣?”鄭月琳說。 鄭君達被逼得不輕,連喘了好幾口氣才說:“……我沒有這么說過!你要我說幾遍!你還不記得當年沈柔病糊涂了,突然想看那些你們共有的老東西……她看見你當初喜歡顧新軍時候?qū)懙娜沼?,然后拿著那東西拉著我問,”他頓了一下,“我當然什么都沒說?!?/br> 鄭月琳像是被憑空出現(xiàn)的巨槌照頭敲了一下,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是啊,你什么都沒說,你把我特意拿出來的日記本撿回來再塞進去……”她有氣無力地笑道,“都多久了???我大學的時候啊,我在國外呆了七個年頭,小柔的孩子都五歲了,你這樣做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當時的我怎么面對小柔,現(xiàn)在的我又要怎么面對沉舟?我惦記我姐妹的男人惦記了七年,我惦記一個都記不起來面貌的男人惦記了七年——我鄭月琳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她眼睛發(fā)紅,厲聲質(zhì)問。 從小到大,鄭君達還沒有見過自己的meimei這樣激動。 他試圖理清事情的脈絡——或者轉移話題:“月琳,我或許……或許是不該沒多注意就把東西全部給沈柔,但是我確實沒有跟沈柔多說一句話。現(xiàn)在都這么久了,誰跟你說了什么,你怎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在沈家看見了小柔過去的一本日記本,上面寫著你所做的事情?!编嵲铝蛰p聲說。 鄭君達面色忽變,冷笑說:“這么明顯的栽贓你也信?”他看著鄭月琳冷冷的表情,又說,“沈柔那時候病得連筆都拿不起來了,而且如果她真的寫了,沈家怎么會讓你再嫁進顧家?” “你也知道那時候小柔病得連筆都拿不起來了,你怎么還能狠心這么做?”鄭月琳問。 小柔小柔小柔小柔! 鄭君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聰明點看清楚事情的重點?這件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我,要挑撥你來跟鄭家鬧!要讓正嘉以后進官場時少一個有力的臂助!”他暗示意味極其濃重,就差指名道姓說顧沉舟了。 鄭月琳啞然笑了:“我不關注小柔我關注什么?我當年會嫁給一個專注事業(yè)的二婚男人,是為了沈柔,是為了沈柔的兒子,是因為我覺得我對不起她!不是為了給我自己未來的孩子鋪路讓他一出生就是少爺公主,也不是為了給你鄭君達的升遷添磚加瓦!” “鄭君達,”鄭月琳深吸一口氣,“重點不是別人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br> “我來就是想確定這一點,”她滿臉疲憊,“現(xiàn)在我確定了……”她低下頭,從包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額間一縷頭發(fā)垂下,神情變得剛強冷硬。 “你想做什么?”鄭君達心頭升起不好的感覺。 鄭月琳沒有回答,她靜靜等著電話那頭接通——這并不太久,幾個呼吸的功夫,電話就被接通了:“夫人您好,部長正在開會,需要……” “不需要?!编嵲铝盏卮驍鄬Ψ降脑掝^,簡潔說道,“顧部長在開什么會?” “是關于黨員調(diào)動及建設的會議?!鳖櫺萝姷拿貢f。 “那好,”鄭月琳說,“你給他報一個名字,我哥哥,鄭君達。我哥哥這兩天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想隨便平調(diào)到別的城市,如果沒有適合的位置,也沒關系,有個名字掛在那里就行了,實權不急?!?/br> 鄭君達幾乎一口氣上不來。 鄭月琳說完這段話直接掛了手機,然后她揚手用力將手機摔倒地上,啪地一聲,機身機蓋分離,鄭月琳抬起腳,用細細的鞋尖使勁跺著地上的手機,踩碎屏幕,踩彎機身,再踩斷自己的鞋跟拐了腳踝。 沖到鄭君達喉嚨的怒罵又被主人默默咽了回去。 跌倒在地上的鄭月琳自己慢慢站了起來,她踩著高低鞋,脫下了另一只鞋子,拗斷鞋跟,又丟回地上穿起來:“大哥,十八年前你才三十歲。每一口呼吸每一個小時每一天,都是全新又雄心勃勃的,而小柔呢,她比你還小三歲,可她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口呼吸,都是最后一天最后一個小時最后一口呼吸?!?/br> “我再也見不到小柔了,”她最后說,“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br> 顧部長的效率非常高。 同天晚上,顧沉舟和賀海樓就同時接到了關于鄭君達調(diào)動的電話。 他們一起壓掉電話,默默思索著事情。然后顧沉舟驅(qū)車去了墓園,而賀海樓則突然非常想和顧沉舟見上一面。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打電話詢問?邀請出來?不不,不應該有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第三個人在場。賀海樓這樣想道。 那么,顧沉舟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呢? 夜空如局,星羅棋布。 本來漆黑的天空被城市輝煌的燈火染成瑰紫,涼風吹響棕桐寬大的葉片,像一曲響在街道上的低沉的陶笛樂。賀海樓花了二十分鐘猜測顧沉舟的心思,又花了十分鐘確定位置再花半個小時把車開到目的地,然后他用一條煙賄賂了目的地的看門小怪,從小怪嘴里得到了任務主角的情報信息,就靠著車子等待起來。 這一等就是足足兩個小時。 昨天突然下了一場大雨,這兩天天氣驟冷,賀海樓出來的時候就只隨便穿了一件襯衫,現(xiàn)在等人的地方寬闊陰暗,周圍又是園林樹木,沒有什么高樓遮擋,一時間臉都被吹木了。 就在賀海樓忍不住打了一個小時內(nèi)的第三個噴嚏,一道熟悉的人影終于從墓園里走出來。 “顧少!”賀海樓抓住機會揚聲叫人,不忘送了一個笑臉過去,企圖以和善的態(tài)度絆住對方的腳步。 顧沉舟真的停下來了。不止停下來,他在原地短暫停了一會,還往賀海樓所在的方向走去。 正準備主動上前的賀海樓一時都驚訝了。 “賀少這么晚了也呆在這里?”顧沉舟說。相較只穿了件襯衫的賀海樓,顧沉舟就顯得保暖多了——他除了襯衫外還套了件灰色的羊毛背心——但就算這樣,他的鼻子也和賀海樓的一樣,都被吹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