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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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千和亭 此刻的千和亭并沒有多余的聲音。 顧沉舟靠在椅子上,脖子微微后仰,并沒有衛(wèi)祥錦端凝的氣勢,卻顯出了另一種從容不迫來:“衛(wèi)少剛才火氣大了點,不過孫少不打招呼就進來這事,說來也不是那么合規(guī)矩,我看大家就算了吧?!?/br> 他不疾不徐地說著,眼角眉梢仿佛還帶著些笑意,看不出一絲火氣:“孫少特意來這個給我接風,是給我臉。來者是客,我和衛(wèi)少其實也不少這兩個位置,”他稍微停了一下,“孫少怎么還杵在門口?請坐,請坐!” 旁邊的衛(wèi)祥錦忍不住彎了一下唇角,從見到人直到這一刻,他才從對方身上找到過去熟悉的那種油滑感。 孫沛明盯了顧沉舟兩秒,出人意料地笑起來,大大方方走進來坐下:“顧少說得對,今天是慶祝顧少從國外回來,給顧少捧場來的,其他事情都待會再說?!?/br> 這話說得其實挺帶刺的,首先點出了顧沉舟被流放到國外三年的事實,第二又提醒顧沉舟現在已經需要人來給他捧場了,最后甚至還含沙射影地指責衛(wèi)祥錦的不顧場合。 在場都是人精,聽話說話方面絕無障礙,衛(wèi)祥錦臉色雖然不太好看,倒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站在他們的圈子,就算只是二代,也講究風度涵養(yǎng),背后可以玩陰的下絆子,真正撕破臉破口大罵的情形其實少之又少。 “孫少說得是,說來我真得好好感謝孫少一番才是?!鳖櫝林勐龡l斯理地一笑,掃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眾人,“大家繼續(xù),孫少難得過來捧場,總得讓他賓至如歸才是。” 這話一出,十個里至少有九個在琢磨顧沉舟是不是話中有話,但到底是有人開始說話了,直到顧沉舟喝了一會酒,又走出千和亭透氣,里頭的氣氛已經跟之前一樣熱鬧了。 從千和亭內出來,星輝已經遍灑天幕。顧沉舟沒有走遠,就站在石廊上吹著涼風,一尾尾的錦鯉乘著夜色游到他所在的位置,偶爾還會有一條漂亮又修長的蹦出水面,挑起一捧泠泠珠串。 “在看什么呢?”腳步聲由遠及近,衛(wèi)祥錦走到顧沉舟身旁,向下往水面一看就笑了,“得,這里的魚可真是被人喂傻了,只要一有人站在水面上他們就游過來等吃的。” 顧沉舟笑了笑,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石廊,在他身前,還有一條條魚從遠處游來,不時奮力躍出水面,甩出一串串水珠。 衛(wèi)祥錦被濺了兩次后就自覺遠離魚群聚集地點了。 “你說那件事到底是不是孫二做的?” 能被特意提出來的‘那件事’,指的也只有一件事。 “你覺得呢?”顧沉舟反問。 四周開闊,兩人說起重要事情來也沒有顧忌,衛(wèi)祥錦甚至還從走廊上的石臺里找到魚餌,灑到水里喂魚吃,不過這些魚餌似乎不太受魚群的歡迎,除了少數幾條魚從顧沉舟那邊游過來之外,大多數魚都沒有反應,甚至那少數幾條游過來的魚吃完餌食之后也立刻掉頭擺尾游回魚群。 這個現象叫衛(wèi)祥錦納悶了一下,也沒多在意:“他肯定參與在內,不然周行,”他停了一下,看顧沉舟沒反應之后才繼續(xù)說,“誰不好找非找他?但真要說是他一手cao辦,在幾天之內把消息弄得沸沸揚揚的,事后又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這可不像是孫二能拿得出來的手筆?!?/br> “嗯?!鳖櫝林壅f,“他多半是推波助瀾了一下,或許還有人跟他通過氣?!?/br> 衛(wèi)祥錦身子微直:“你是說幕后的那個人?”他想了想又搖搖頭,“孫家最近風頭不錯,要想讓他說出這個,有點懸?!?/br> “三年都過去了,總有弄明白的一天。”顧沉舟懶洋洋說。 投幾次餌也沒吸引到多少魚,衛(wèi)祥錦無趣地丟開手中的餌食,斜了顧沉舟一眼,笑說:“我還以為這件事多少也要勾起你一點情緒呢,這么淡定?” “只是流言而已,有什么好不淡定的?”顧沉舟也斜了衛(wèi)祥錦一眼。 “那流言中的那件事……”他的聲音在顧沉舟的視線下越來越低。 顧沉舟盯著衛(wèi)祥錦看了好一會,終于搖搖頭:“這話也只有你問……你想說我為周行下跪那件事?”他索性挑明了,“你覺得可信?” “當然不可信!”衛(wèi)祥錦就算信了也只能說不信,這個立場得站穩(wěn)了,何況這事確實不太可信,“但我挺好奇的?!?/br> 交談之間,錦鯉躍出水面帶起的水珠已經把石廊的地面弄濕了一半,再一次被突忽其來的水珠濺到的衛(wèi)祥錦換了個邊,奇怪地探頭看看水面:“你覺不覺得今天這些魚熱情得有點奇怪?” “這不是衛(wèi)少大駕光臨嗎?”顧沉舟笑道。 衛(wèi)祥錦也笑起來:“肯定有顧少的一份光彩在!” 隨意侃了兩句,顧沉舟說回正事:“傳言當然不可信?!?/br> 衛(wèi)祥錦心想這么說就沒錯了,大家走出去也都是叫得上名字的,誰能做出這么個二缺的事情來,還是為個男人! “不過結局也沒有說錯。”顧沉舟說,“我是被顧部長打折了腿?!?/br> “顧叔叔?”衛(wèi)祥錦接了一句,神情就有些微妙了,“然后直接上飛機?”他又覺得自己問得不好,忙再說,“嚴不嚴重?” “下飛機之后住了一個月的醫(yī)院?!鳖櫝林壅f,“你覺得是被打斷腿的傳言好聽點,還是我為個男人下跪的傳言好聽點?” “我覺得都不好聽……”衛(wèi)祥錦同情地看著顧沉舟。 “所以我從不去管它。” 衛(wèi)祥錦揣摩著顧沉舟的語氣想了又想,最后只能拍拍對方的肩膀說:“都已經回來了?!?/br> 顧沉舟倒是笑了一下:“進去吧,看看孫二過來到底想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不就是弄不了你也要在你面前晃悠著惡心你?” 這時候,又一頭渾身閃爍細碎光芒的錦鯉躍出水面。這條黑、白、淡紅三色的錦鯉躍得比之前任何一條都高,甚至到了顧沉舟的胸前位置。在它到達最高點停在半空中的時候,顧沉舟抬起手,指頭擦過背鰭。那尾本該落下的魚就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憑空拖了一下,用力一甩尾,高高躍升起來,像道彩虹一樣劃過石廊上空,撲通一聲,從石廊的另一側落回水下。 正往回走的衛(wèi)祥錦這回總算沒被魚尾巴上的水珠甩到,他看著這一幕足足呆了三十秒,才回過神來,對顧沉舟說:“剛剛那個換古代都成鯉躍龍門了吧?”他低頭比劃一下石廊的寬度,“跳過了至少五米!高也差不多這個數了!這是不是有點不科學???” “你研究過?” “這個倒是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它不科學?” 衛(wèi)祥錦啞了啞。 “回去吧?!鳖櫝林勐氏韧刈呷?。在他身后,衛(wèi)祥錦停了一下也跟上,只不過中途頻頻回望,可惜直到他們進了千和亭,也沒有出現一條魚再跳一次。 甫一進入,熱氣混雜著酒氣與煙氣撲面而來。 顧沉舟眉梢跳了一下,他身后的衛(wèi)祥錦神情也變得淡淡的,兩個人都沒有了之前的隨意。 隨著他們之前的先后離開,孫二顯然成了這個聚會的頭一份,他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但周圍已經聚集了一群玩撲克的人,這群人顯然不在乎輸贏,下得隨意極了,交談的話題繞來繞去,總繞不出孫沛明周圍。 屋內第一個注意到顧沉舟和衛(wèi)祥錦進來的人就是正對著門坐的孫沛明,他當下就露出笑臉:“顧少和衛(wèi)少可算回來了,兩位出去這么久別是覺得這里無聊啊?!?/br> “怎么會?”衛(wèi)祥錦說,“要覺得無聊也該是孫少才對?!彼苊黠@地刺了擺出主人姿態(tài)的孫沛明一下,就相當于直接在說舉辦聚會的兩個——真正的——主人都沒打算招待他。 孫沛明還是笑瞇瞇的,這個圈子里講話就是有這種好處:你可以非常自然地假裝自己自己沒聽懂,反正誰都不會把話說得太直白。 顧沉舟沒理會旁邊兩人的對話,自顧自走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環(huán)繞在孫沛明身旁,最靠近顧沉舟的一位少年機靈地將牌遞給顧沉舟,“顧少,要不要來玩一把?” 顧沉舟掃了桌面一眼:“在玩梭哈?” “隨便玩玩,”孫沛明接過話頭,“顧少一起玩一把?” 這個圈子里誰都知道孫沛明玩梭哈很有一手。 顧沉舟說:“難得孫少有跟我們玩的心情,那就玩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