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_分節(jié)閱讀_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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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句修士們反應(yīng)過來,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的時候,東岳軍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南句的十?dāng)?shù)座城池,眼看就要形勢危殆,國破家亡了。 綴著紅瑪瑙和東陵石的流蘇隨著馬車行進(jìn)的節(jié)奏而輕輕晃動,上好的雪色蠶絲紗簾里頭,若隱若現(xiàn)坐著一個人。 馬車看起來很大,再仔細(xì)一看,竟然整個車廂都用了極其珍貴的金絲楠木,前前后后數(shù)十萬軍隊,浩浩蕩蕩,將領(lǐng)士兵,要么騎馬要么步行,唯獨這輛馬車,被簇?fù)碓谥虚g,重兵防衛(wèi),看起來十分顯眼。 而在馬車的前后左右,還有十?dāng)?shù)名高階修士,最低的修為也有金丹初期,他們沒有用飛行法寶,反倒如同其他普通軍官那樣騎馬前行,同樣護(hù)衛(wèi)在馬車四周。 前方就是一座別院,遠(yuǎn)遠(yuǎn)望去,竹林幽幽,清雅別致,前面的東岳軍將領(lǐng)一抬手,后面眾人的速度也漸漸緩下來,看模樣,是要進(jìn)那別院扎營休息。 若是沒有這輛馬車,行軍的速度當(dāng)然要比現(xiàn)在快很多,而且荒野郊外,只要是安全的,哪里不能扎營歇腳,不過現(xiàn)在多了這輛馬車,眾人也鄭重其事起來,為首的東岳平南軍元帥陸達(dá),竟親自馳馬過來,彎腰湊近馬車,低聲垂詢。 只見馬車之中的人似乎說了一句什么,陸達(dá)揮揮手,前方號令官讓大伙在別院外頭扎營,陸達(dá)本人則隨著馬車進(jìn)入別院歇息。 若是周印在這里,興許還會對陸達(dá)有幾分印象。 二十多年前他剛剛認(rèn)識前平南軍元帥惠鈞的時候,這陸達(dá)還不過是平南軍一個小小的校尉,轉(zhuǎn)眼二十幾載,他一步步升了上去,惠鈞死遁,這陸達(dá)也接掌了平南軍,成為新的主帥。 當(dāng)年的陸達(dá),對修士的印象并不好,還曾因此與周印有過一番辯論,不過時隔多年,不單是模樣,連同為人處世,他都變了許多,起碼眼前對待這些修士,他即便身為元帥之尊,也是畢恭畢敬,看不出絲毫不滿。 馬車緩緩?fù)O聛怼?/br> 左邊的修士低聲道:“大師,別院到了,請入內(nèi)歇息?!?/br> 從里頭伸出一只手,挽住紗簾,輕輕撥開。 瑩白如玉,骨節(jié)分明,修長而優(yōu)美,幾乎沒有一絲瑕疵。 然而卻沒有人覺得它軟弱無力,恰恰相反,這樣一只手,輕輕巧巧就可以隔著老遠(yuǎn)憑空捏斷一人的脖頸。 左邊的修士上前相扶,那只手搭在他手上,一段白色衣角映入眾人眼簾。 白衣人的長相自然俊美之極,眉間一點朱砂,一雙眼睛如古井深潭,整個人看上去神圣而悲憫,毫無殺伐之氣,根本就不像一個修士,反倒如同慈悲的神祗,合該供奉在寺廟里供人參拜的。 他身上也確實有股微妙的力量,令見到他的人,不由自主就有種下跪膜拜的沖動。 周圍的喧嘩聲一時都靜止了,那些粗豪的軍士都屏住呼吸,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更不敢在他面前高聲談笑。 待得對方在左右簇?fù)硐逻M(jìn)入別院,眾人這才覺得松了口氣,仿佛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 陸達(dá)仔細(xì)交代侍童好好服侍之后,這才出來,回到自己的中軍帳,下屬趙容迎了上來,一邊替他抱不平:“陸帥,您怎么說也是堂堂平南軍主帥,怎可紆尊降貴至此,服侍那修士的事情,讓屬下等去也就是了!” 陸達(dá)臉色微變,低聲喝道:“此話以后不可再說,那些修士個個修為不低,小心被聽了去,直接先斬后奏,國君也無話可說!” 趙容還有些不服,但他闔動了一下嘴唇,卻沒再說什么,只道:“之前也就是兩個修士隨行,這次卻為何要這么大陣仗?” 陸達(dá)臉色有點奇異:“聽說這次,南句軍那邊,青古門的樂仙老祖會過來,所以迦葉大師親自出馬,來解決那個樂仙老祖?!?/br> 聽見這個名字,趙容也不由臉色大變,心有余悸。 原因無他,這樂仙老祖乃是青古門當(dāng)今輩分最高之人,他雖然不是宗主掌門,可權(quán)力之大,連掌門在他面前,都得俯首聽命,此番兩國對戰(zhàn),青古門為保地位,可謂出了大力氣,不過由于靈臺寺已與上玄宗暗中結(jié)盟,依附在聯(lián)盟之下的東岳修士也不少,所以青古門根本占不到什么上風(fēng)。 上回廬陵之戰(zhàn),靈臺寺這邊一個元初修士,一個金丹后期修士,讓青古門這邊折了不少人手,關(guān)鍵時刻,樂仙老祖竟親自出面,將那兩個修士都斃于掌下,又順手殺了不少東岳軍,修為之高,令人震驚。 對付這樣的人,其他人自然是力有不逮,所以靈臺寺住持迦葉大師這才親自從靈臺寺出來,隨軍南下,坐鎮(zhèn)于此,防的就是這個樂仙老祖突然發(fā)難。 有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在,別的不說,軍心也能安定幾分。 然而陸達(dá)深知修士脾氣喜怒無常,所以寧可放低姿態(tài),也不想得罪他們。 別院禪房內(nèi),迦葉盤腿而坐,雙目微暝,手指若佛尊作拈花狀。 四五個人立于左右,不敢打擾。 良久,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清塵道:“師父,大軍預(yù)計明日抵達(dá)鐘州,屆時只怕青古門的人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樂仙老兒也會親自出面。” 廬陵之戰(zhàn)后,樂仙老祖連殺修士數(shù)人,南句軍心大振,借此收復(fù)失地,現(xiàn)在鐘州卻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如果能打下來,無疑連周邊幾個州縣能隨之拿下,不過樂仙老祖之名,威震天下,連清塵他們這樣的親信弟子,提起這個名字,也有點不自在。 “有我在,無須擔(dān)心?!甭曇羝胶蜏貪?,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是?!鼻鍓m等人一凜,恭聲應(yīng)道。 “若無事,就下去罷?!?/br> “弟子告退。” 室內(nèi)恢復(fù)冷清,迦葉的眼神瞬時由方才的柔和轉(zhuǎn)為淡漠,琉璃色的眸子毫無感情,透著虛空,不知望向何處。 突然之間,他的眼神銳利起來,下一刻,身體隨即消失禪房內(nèi)。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別院外頭士兵們安營扎寨,熱火朝天,別院內(nèi)卻出奇的安靜,只有兩名金丹修士站在院子里,充作護(hù)法之職。 他們并不是靈臺寺的佛修,只不過如今靈臺寺收納了不少別處來投效的修士,葷素佛道不忌,所以他們也算是靈臺寺的人。 二人有些無聊,一邊在假山旁邊站著,一邊低聲說著話,其中一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盯住前方。 另外一人見他古怪模樣,不由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 暗夜之中,一人自漆黑的虛空出現(xiàn),身影逐漸清晰,朝禪房的方向走來。 他從頭到腳都披著黑色斗篷,甚至連面容都看不清楚,速度卻出奇地慢,閑庭信步一般,似乎不將旁人放在眼里。 眼看他逐漸靠近,兩名修士反應(yīng)過來,大聲呵斥:“站住,什么人!” 其中一人飛身上前阻攔。 然而他剛一接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往外推開,身不由己,足足后退了十?dāng)?shù)步才停下來。 另一人不信邪,御出一把飛劍朝黑衣人疾射而去,卻見那人身形不動,只是右手輕輕往后一揮,那劍隨即籠上一層污黑,掉轉(zhuǎn)劍身,直直插入修士體內(nèi)! 那金丹修士慘叫一聲,瞬間化為齏粉。 舉手之間,就將一個金丹修士殺掉,實力何等可怖,只怕這黑衣人修為起碼在元嬰中期以上。 剩下的那修士面色驚恐,整個人都僵直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院中的其他人聽到動靜,紛紛跑了出來。 而奇異的是,院子外頭仿佛兩個世界,那些士兵的嘩然聲依舊,竟似沒有聽見院中的sao動。 “你們都退下。”溫潤若清泉的聲音響起,迦葉出現(xiàn)在禪房之外。 一身白衣,平靜如常。 “師父!” “主持!” 眾人看見救星,瞬間如獲大赦。 黑衣人終于出聲,只是他的聲音很怪,仿佛是從遙遠(yuǎn)虛空傳過來。 “承明,本座看你化身你不過如此而已,竟還要靠人族來成事!” “你們先下去吧。” 迦葉又開口道,不過不是對著黑衣人,而是對著靈臺寺諸人。 眾人面面相覷,依言離開,其中猶以剛才那個修士跑得最快,在見識過同伴的死狀之后,他一點也不想親身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