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_分節(jié)閱讀_123
這才是清和真人保全云縱他們最重要的意義。 只不過他并不知道,在經(jīng)過蓮音仙府和天衍宗等一系列事件之后,云縱他們對于上界的了解,比他只多不少。 二人沒有久留,清和真人話說得極快,他們出來時,也不過剛剛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他們把大門關(guān)上,出了陣法的范圍,這才將門口駐守的四名弟子的禁制解開,看上去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那四人只當(dāng)自己恍惚了一會兒,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何事。 “那你們接下來如何打算?”周辰睡了一覺,懶洋洋道。 那老頭可真啰嗦,盡會給他家阿印找麻煩! 不過承明的手也伸得夠長了,不單在天衍宗布下棋子,連上玄宗都不放過,想來其他門派也少不了,妖獸的事情剛平息,他便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是想趁著大陸動亂,好坐收漁人之利嗎? 周辰暗自哼笑,他偏不讓他如意,待魔族也摻和進(jìn)來,想必更加熱鬧! 云縱道:“我去地牢看看,清瑩師叔那邊,要勞煩你了。” 周印嗯了一聲,便往玉衡峰的方向飛去。 周辰在他懷里吱吱叫:“阿印,山下客棧和糖醋鯉魚,別忘了哦!” 周印嘴角抽了一下,沒作聲。 提醒完畢,見他好似沒忘,周辰喜滋滋地翻了個滾。 自己可是一直記得的。 所以說,諾言不要輕易許下,尤其是對記憶力過剩的人。 夜晚的玉衡峰靜謐而幽美。 因為這里女弟子偏多,建筑也大多以精巧為主,夜幕之下,閣樓里面點(diǎn)點(diǎn)燈火,山道上也插滿火把,如同一條火龍蜿蜒而上,頗具氣派。 雖說有隱身術(shù)在身,但在半空御劍而飛的效果還是太顯眼,所以周印避開官道,直接從小路繞上去,一路足尖輕點(diǎn),踏雪無痕,不過片刻,就已經(jīng)到了清瑩所住的玉虛宮外頭。 一陣細(xì)微的說話從里面?zhèn)鱽恚苡]有偷聽的癖好,但此時此刻,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 “師父,弟子之心可昭日月,您若說弟子對您侍奉不周,弟子認(rèn)了,但若說弟子背叛師門,那是萬萬不能的!”說話之人低低切切,帶了哽咽,但周印幾乎立刻就聽出來了,這是賀蕓的聲音。 清瑩的聲音也不大,但怒氣是顯而易見的:“對,你沒背叛師門,你只是另投了名師!我自認(rèn)待你不薄,從你來到玉衡峰開始,我便將你與其他入室弟子一般看待,從無二樣,沒想到你心氣如此之高,竟連玉衡峰都容不下你了!” “弟子,弟子是有苦衷的……”賀蕓沒再說下去。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誰,清言嗎?”清瑩又問。 “……”賀蕓沒作聲。 “罷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即便怒到極點(diǎn),清瑩也沒有口出惡言。 “……弟子先告退,您好好休息?!逼讨?,門關(guān)上,里頭又恢復(fù)寂靜。 清瑩疲憊地嘆了口氣,身體驀地一頓。 不行,如今清和師兄只怕處境比她還要危險,自己得去見上一面才行! 念頭剛起,便見屋里慢慢顯露出一個人的身影。 “周?。?!”清瑩有些驚訝,“你怎么……” 她實在有太多疑問,以至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周印沒有廢話,三言兩語將清和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見她身上修為未失,道:“你待如何?” 清瑩苦笑:“我雖修為還在,但已被下了禁制,半分法力也使不出,你不必管我,直接去找云縱會合便是,若是碰到卿卿,可以的話順道把她也帶走吧!” 周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要走,清瑩喊住他:“等等!” 從袖中拿出一物拋給他,“這個拿著!” 入手冰涼,周印低頭一看,是一只白玉蟾。 “這只白玉蟾不是什么稀世珍寶,但里頭灌注了我近一半的靈力,希望你們能用得上!”她頓了頓,“你們小心為上,勿要逞強(qiáng),只要還活著,來日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這與清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想法是基本一致的。 周印嗯了一聲,隨即隱匿于虛空之中,朝關(guān)押秋閑云的地方掠去。 半路上,周辰探出腦袋,開始分析自己的觀點(diǎn):“沒想到賀蕓那女人,居然是投靠清言那一邊的?!氐每烧嫔睿瑢δ氵€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不過我當(dāng)初第一眼就覺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果然目光如炬啊!……其實話說回來,她投靠清言的目的是什么呢?難道是為了當(dāng)上玉衡峰主?太異想天開了吧,以她現(xiàn)在的修為,就算當(dāng)上了也難以服眾啊,還是上界給了她什么好處……” 周印面無表情聽著他在耳邊喋喋不休,腳下不由加快步伐。 周辰如此不遺余力地抹黑賀蕓,無非是兩個目的,一是讓她在周印心目中的形象徹底崩塌,再也構(gòu)不成自己的威脅,二是對周印一路上不許他現(xiàn)形或插手更無法親親抱抱的報復(fù)。 周印顯然也明白,讓周辰這么長時間保持毛團(tuán)的形狀確實也有點(diǎn)委屈了,所以秉持著不跟他計較的原則,一般都讓他說個夠。 周辰還在繼續(xù):“阿印你怎么都不出聲?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女人很好?哎呀我就知道當(dāng)時她對你獻(xiàn)殷勤的時候,你還是有點(diǎn)動心的吧,男人嘛,都是虛榮的……你怎么還不說話,別忘了山下客棧和糖醋鯉魚喔!” 周?。骸啊?/br> 他突然有點(diǎn)佩服自己了,在這樣的魔音穿耳之下,居然還能頭腦清醒,精準(zhǔn)地找到目標(biāo)。 地牢其實是一個水牢。 陰暗潮濕自不必說,但凡被關(guān)在里頭的人,都是上玄宗的大罪之人,因為是修士,尋常水牢是無法對他們造成影響的,所以在進(jìn)水牢之前,除了要廢除此人的一身修為之外,還要在水牢里加上無數(shù)禁制和封印,讓對方在里面受盡折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不已,達(dá)到刑求懲罰的目的。 也因此,水牢周圍無須弟子駐守,基本上被送進(jìn)去的修士,沒有一個能出得來的。 97、 云縱他們身上有清和給的印信,而清和想必早就想到要給秋閑云留一條后路,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并沒有遭到什么阻礙,也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 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不是過來救秋閑云,而是設(shè)法離開上玄宗再說,但如今情勢卻已半點(diǎn)由不得人,不說兩人手上有掌教和天璇峰印信,清言會不會放過他們,就算將來要撥亂反正,光憑他們兩個人也是無濟(jì)于事的,更別說號令整個上玄宗,所以多一個人,未來就意味著多一份與清言對抗,甚至是與上界對抗的機(jī)會。 別看秋閑云現(xiàn)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俗話說爛船還有三寸釘,更何況他在天權(quán)峰經(jīng)營多年,根深蒂固,別人就算想清算,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把整個天權(quán)峰都清空。 水滴聲在寂靜的夜里分外刺耳。 上玄宗這座地牢,實際上是一個溶洞,從洞口往里面走,只有一條滑膩冰冷的狹長石道,兩邊俱是往下塌陷的懸崖,走到盡頭,才會出現(xiàn)一條階梯,沿著階梯往下,又分成三條羊腸小道,小道兩旁灌滿了溶洞水,形成一個個不知深淺的水潭,要關(guān)押的人就在這些水潭之中。 下半身泡在水潭里,上身則被鐵索穿過琵琶骨釘死在巖壁上,以免他們掉進(jìn)水里,實則也限制了他們的活動,一旦下雨天,雨水倒灌進(jìn)來,水位上升,原本只到腰際的水有可能蔓延到肩膀甚至脖頸上,那種滋味不用親身體會也能想象得到。 所以上玄宗弟子無不對這座地牢充滿敬畏恐懼之情,立派以來,也不過關(guān)過寥寥兩三個人,秋閑云有幸成為最新的一個。 云縱沒有來過這里,但這里的地形并不復(fù)雜,很快就看到被禁錮在巖壁上的人影,雖然長發(fā)披散著蓋住面容,但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確是秋閑云無疑。 “秋師叔?” 那人原本一動不動,聽到云縱的聲音,才略略抬起頭來,云縱這才看見,他臉上一片污黑,眼神渙散,嘴角流著口水,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那種瀟灑不羈的風(fēng)姿了。 云縱不由皺眉。 對方嘴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似笑似哭地瞅著他。 云縱二話不說,抽出無常刀,刀光凌厲,朝秋閑云疾射而去,連續(xù)砍斷纏著他手臂的兩條鐵索,他縱身而起,抓住秋閑云下墜的身體,提著衣服將人送回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