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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長與大黃在線閱讀 - 高長與大黃_分節(jié)閱讀_109

高長與大黃_分節(jié)閱讀_109

    于是,高長和白寶的目光又轉(zhuǎn)移向了“飛速網(wǎng)吧”里的那群人身上,還有碼頭上的那些工作人員。前幾天高長托他們找的陶罐瓷碗這些東西已經(jīng)有信了,這天阿海來他們船上找高長,說帶它去飛速網(wǎng)吧看看貨,剛好白寶也沒什么事,大家就一起去了,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買賣可以做。

    和這些小販做生意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稅收低。高長他們在港口內(nèi)和外國人貿(mào)易,雙重稅收,買方賣方各收兩成。要是跟國人小販貿(mào)易,只要買賣一方交一成稅收就可以了,基本上雙方談價錢的時候,就會先說好由誰交稅。

    到了飛速網(wǎng)吧之后,高長有些奇怪,因為他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老覃的身影,這人不是跟阿海一起,要給自己牽頭,再從中賺些好處的嗎,好處還沒到手,他應該不至于這么快就急著回家才對,怎么今天沒來?

    “老覃哪兒去了?”高長問阿海。

    “別提了,老覃昨晚賭輸了?!卑⒑[擺手,顯然不太想說這個話題。

    “賭輸了?”高長眉頭一皺,心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們可能不知道,在咱們這,管出海叫賭命,賭贏了就拿著魚回家,賭輸了就把命留給龍王爺。”那個提供陶罐的商販向高長他們解釋道:

    “從高原上下來的路費雖然不便宜,但是全家人節(jié)衣縮食,拱一個人出門倒也不難,有些人家里難過的,就出門討生活,東西南北只要能通車的地方,就有人去。像我們這幫人就往海邊走,我這樣的,膽子也小,就做點小本生意,還有一些膽子大的,要么沒本金沒手藝的,就租了小船出海,能活著回來的,交一些魚當船租,回不來的,連船帶人就都沒了。那些小船本來就是這里的人碼頭工人自己做出來的,用它們出海,船小浪大,海里的東西又兇性,那就是九死一生,所以咱都管他叫賭命?!?/br>
    “這老覃啊,賣完了甘蔗以后,又幫你聯(lián)系了幾個賣盆賣碗的,昨兒后半夜,他愣說自己最近運氣旺,眼看著就要回家了,想多帶點東西回去,就跟魔怔了似地,誰勸都不頂用,以為自己命大呢,唉,人的命再大,能大得過龍王爺么?”這一屋子人,就算跟老覃沒多少交情,大伙兒一塊在這個屋子里等生意,相互間也都是很熟的,這會兒說起老覃的事,他們一個個嘆息的嘆息,沉默的沉默,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很是沉悶。

    “那他的東西呢?”高長忍不住問了一句。

    “年輕人啊,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眽呉粋€中年漢子看了高長一眼,說道:“不過我告訴你,在咱們這兒,別的時候不好說,但是對于那些賭輸了的人,咱就是一條,誰也不許沾,除了運費,一點不剩都給他家里打包了郵回去,這是規(guī)矩,誰都不能破?!?/br>
    “哦。”高長笑了笑,倒是他小人之心了?!把巯逻@世道也不太平,我看你們也別在這兒耗著了,東西要是不多的話,就便宜點賣給我們算了,賣完了早點回家?!?/br>
    高長這話一出,頓時滿室嘩然,這人的口氣不小,竟然想把他們的東西都買走,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軍隊里出來的,聽說他們家鄉(xiāng)那邊是養(yǎng)蠶織布的,布匹都換完了,這會兒還能剩下多少好東西?

    “你拿什么跟我們換?!庇腥司蛦柫?。

    “嘿,我想想,那天那些蛇rou干跟rou松你們也見到了,還有蟹rou干,海里的螃蟹蒸熟了,把蟹rou剔出來,曬得干干的,哦,還有蟹殼粉,路上還撈了不少海鮮,雜七雜八的數(shù)量不少,干脆找?guī)讉€人都搬過來吧,你們有什么東西也亮出來?!?/br>
    “那你們都想換點什么,圓珠筆要不要?”有個年紀輕一點的就問了。

    “這年頭還有圓珠筆?要,怎么不要,好東西啊?!备唛L笑了,圓珠筆這東西在末世,還真是雞肋,看著挺好,就是沒幾個人愿意要。

    “原來我們那兒不少手工作坊,別的東西沒有,就筆多,圓珠筆中性筆水溶性筆,啥樣的都有,還挺賺錢,日子過得也不錯,嘿,藍色太陽一出來,大家伙都傻眼了,守著山一樣的筆殼筆芯,愣是吃不飽肚子?!?/br>
    那年輕人聽說高長要他的圓珠筆,心情也不錯,頓時就說開了,把這些年的遭遇當笑話講。想當年剛出事的時候大家伙也都挺想不開的,從前辛辛苦苦在銀行里存的鈔票一下子就成了紙,窮的富的都過一樣的日子,早知道這樣,當初累死累活到底是圖啥。

    但是時間久了,人的氣性自然也就過了,想想自己好歹還守著一大堆圓珠筆呢,還不用背井離鄉(xiāng),那么多人的家鄉(xiāng)都被水淹了,一個個拖家?guī)Э诘陌岬剿麄兡沁?,那些死去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想開了就好了,這兩年圓珠筆的市場是小,但也不是完全沒市場啊,偶爾賣幾支筆還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比那些從前上班打工的人那是瀟灑多了。

    這邊剛說完,那邊又有人問了:“衛(wèi)生用品要不要?”

    高長一愣:“什么衛(wèi)生用品?”

    “哈哈哈,就是婦女們用的那啥。”屋子里的人頓時就笑了起來,估計這個賣衛(wèi)生用品的家伙沒少被人笑。

    “過保質(zhì)期了吧?”高長還真不懂這個。

    “年輕人,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保質(zhì)期其實也只是個說法,咱這些東西保存得好,沒被污染,過不過保質(zhì)期關(guān)系不大?!蹦侨耸扉T熟路地推銷起來。

    高長抓耳撓腮,這玩意兒買回去干啥?他還真用不上。那邊白寶立馬就拍板了:“有多少?我都要?!?/br>
    那人樂呵呵地就把自己的貨物搬了出來,好幾箱呢,外邊的紙箱都有點破舊,他拿出其中一箱,把最外邊的紙箱打開,里邊還有一層紙箱呢,中間用塑料袋隔著,里邊的紙箱就不會潮,再打開這層紙箱,好家伙,里邊還有一次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里,一包包粉紅的粉藍的,那啥,衛(wèi)生用品,看著確實干凈。

    “你們要是能等上一兩天,我一會兒去車站打個電話,就能有新貨過來,家里還不老少呢?!蹦侨酥庇X自己像是遇上大客戶了,就想多賣點東西,車站那邊有發(fā)電機,各個車站之間也通電話,不過外人要去打一個的話,沒熟人是不可能。

    “沒問題,多弄點過來,我船上的東西要不夠,就拿兩盞大燈跟你換,咋樣?”白寶十分豪爽。

    “嘿!那感情好!我這就去打電話,要能趕上今天的車,那就快了?!蹦侨苏f著,立馬就出了屋子,跑車站打電話去了。

    見前面兩個人都出師大捷,其他小販們也都紛紛推銷起自己的商品來了,在他們看來,這倆賣圓珠筆的和賣衛(wèi)生用品的,就是他們這里算是最不靠譜的,沒理由他們的東西都能賣得出去,自己的東西卻沒人要。

    沒多少時間,高長他們就發(fā)現(xiàn),這個屋子里還真是賣什么的都有,不過大多都是比較實用的生活用品多一些,賣種子的也有,但是專門賣種子的人很少,大多都是有自己的主業(yè),種子只是順帶,畢竟來這里買東西的,根本也沒幾個是種地的。

    這些生活用品買回去是真有用,高長他們自己用不完,可以賣給村里啊,村里的人用布匹跟他們換生活用品,到時候高長白寶他們又可以用布匹去換自己需要的東西,如此一來,依舊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高長一邊忙著跟人討價還價,一邊安排大黃背著一只箱籠去找老塔拉,箱籠底下裝了兩匹折疊起來的布料,上面則放了一些咸魚干做掩飾。

    塔拉本來已經(jīng)拿定主意,就算這兩天其他人都走完了,他也要獨自一個人留在這里再等等,他這一輩子,什么事沒經(jīng)過,什么苦沒吃過,孤獨和饑餓在他眼里都不算啥,對戰(zhàn)爭也并不懼怕,他已經(jīng)活了這么久了,就算死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是沒能完成她妻子要求的事,心里感到很遺憾。

    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有人給他送了布料過來,還非常周到地幫他藏在了裝咸魚的箱籠里,塔拉心里感激,面上卻并沒有多余的表情,他這個地方魚龍混雜,并不安全,對方既然有心幫他安排,塔拉自然是要配合,畢竟最終受益者是他自己。只是在交羊的時候,塔拉從自己的腰上解下那把佩戴了六十年的短刀,交給了對方。

    這把短刀是六十年前他們族里的一名勇士交到他手里的,并且說,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有資格佩戴它。

    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勇士塔拉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見到布匹的那一刻已經(jīng)被折服了,也許是因為他太老了,才會變得軟弱不堪,也許是因為個孤獨了太久,太思念他死去的妻子了,他的人生里,除了幾塊布料,再也沒有別的堅持??傊@一刻,年近八十的塔拉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完整了,再不會有缺憾。

    第章

    兩天之后,高長和白寶他們已經(jīng)把這一趟帶來的所有物資都換好了,就連高長很不看好的蟹殼粉,都被幾個買雜貨的小販給包圓了,聽說他們打算這兩天先在這邊起個爐子把這些蟹殼粉煅成灰,之后再運到高原上去。

    因為蟹殼粉燒成灰以后體積質(zhì)量都會大大縮小,從而可以省下一筆不小的運費,而蟹殼在中藥中的運用,又主要是以蟹殼灰的形式居多,聽說最簡單的使用方法就是用蟹殼灰止血。眼下在高原那邊有限的種植園中,種植的大多都是莊家糧食,中草藥基本上沒有,加上這幾年藥物稀缺,所以就算是粗糙的蟹殼灰,也會有它的市場。

    白寶這家伙果然買了不少衛(wèi)生用品,高長很懷疑這些東西會不會有銷路,對于他的質(zhì)疑,白寶的回應是:“兄弟,你不懂女人?!备唛L摸摸鼻子,這個他真不懂,在他看來,村里的婦女大多都很節(jié)儉,怎么可能會拿辛辛苦苦織的布換這些東西用?

    高中除了一大堆小山一樣的圓珠筆之外,還換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最有末世特色的就要數(shù)鞋底了,這些鞋底新舊程度不一,有的已經(jīng)磨損得比較厲害了,大小也不一樣,有些甚至不成雙,但是就這樣,它們的價格也不低,因為這年頭,像這種橡膠鞋底,已經(jīng)是用一雙少一雙了。

    除此之外,高長還收了幾箱樹脂鏡片和不少各種材質(zhì)的鏡框,白寶還收了一大堆墨鏡,高長的近視眼鏡準備留著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再拿出來賣,不管最后誰輸誰贏,這年頭反正都不缺近視眼。白寶打算把那些墨鏡發(fā)給兄弟們當做福利,反正這玩意兒便宜得要死,幾條咸魚就能換好幾副。

    這邊高長他們的輪船徐徐駛出港口,那邊小販們也都收拾收拾東西打算回家了,在這地兒待著,整天看著港口那邊船來船往運的都是軍火,大家心里也很不安穩(wěn),就連在碼頭工作的阿海,賺了這一單之后也辭職了,打算這兩天跟這些人一起回家。

    之所以要一起走,主要還是擔心路上被搶,雖然這些人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會相互防范,但是當他們一起走到外面的時候,在別人眼里,他們就是一伙的,想下手,那還得要先掂量掂量。

    老塔拉還是不聲不響地在墻角里窩著,他們現(xiàn)在都在等那幾個燒蟹殼灰的,那幾個人和大伙兒說好了,等他們把蟹殼灰燒都出來之后,大家一人分一小包回去,萬一哪天需要的時候,也是個現(xiàn)成的藥。

    “喂,老塔拉,你不是說除了布啥都不換嗎?咋這回弄了一籠咸魚干回家?”問話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矮個子男人,這人向來話多。

    “人都走完了,誰還往這里帶客人。”塔拉甕聲甕氣地答了一句。

    “你想得倒挺明白,不過我說,你那三頭羊,就換這一籠子咸魚干,是不是太少點?”

    “羊瘦了,挖了肚子剔了骨頭沒剩幾兩rou?!彼f完翻了個身,任別人說什么,他都不肯再搭腔了,眾人知道這老頭的性子向來比較獨,加上沒換到布,心情肯定也不好,看他一把年紀也挺不容易,就不再去招惹他。

    高長他們的船只出海,開始的時候也算是比較順利,就是風向不對,不能楊帆,白寶這廝老是費油費油地在高長耳邊上念叨,恨不得找?guī)讉€兄弟下海去推。

    第二天夜里,高長他們正在甲板上捕魚,突然發(fā)現(xiàn)北方那邊過來一艘船,這事有點奇怪,因為無論是外國的輪船還是他們本國出去貿(mào)易的輪船,都不從這邊走。幾年前天下太平的時候,國際間的貿(mào)易也主要是以海運為主,所以各個國家之間,都有比較成熟的航線,很少有人會開著輪船往陌生的地方走。

    加上這年頭,輪船絕對是稀有資源,在之前的那場大海嘯中,高長他們那兒是因為特殊地形的關(guān)系,才沒有受到巨型海浪的攻擊,其他直接面向大海的海岸線上,絕對是損失慘重,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輪船被摧毀淹沒。海嘯之后各國的生產(chǎn)力恢復得也不是很好,造船更是大工程,甚至很多國家都已經(jīng)失去了制造中大型輪船的能力。

    所以,在這片未被開發(fā)的,新形成的海域里,突然出現(xiàn)除自己以外的第二艘輪船,高長和白寶他們立即就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

    “媽了個巴子!沒插國旗!”

    白寶用望遠鏡看了之后,忍不住從嘴里吐出了幾句臟話,在海港里??康倪@段時間里,他們也了解到,因為目前國際形勢比較緊張,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各國間的輪船出海都要拉上國旗的,就連白寶他們,在了解了這個情況之后,都臨時到碼頭上的服務大廳里扯了一面國旗掛上。

    現(xiàn)在這里離后面的海港只有一天的航程,這艘船從那個方向開過來,不可能不知道規(guī)矩,知道規(guī)矩卻故意不插國旗,那說明什么?

    “看來是沒安好心,讓你的兄弟們都躲著點,別站在甲板上當靶子?!备唛L看著后面那艘越靠越近的輪船,眼里隱隱有些興奮。

    “能躲到哪兒去,人家那船上可是配了武器的,轟轟幾炮,咱都得到海里去喂魚。”白寶這會兒火急火燎,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一趟出門他就怕被搶,結(jié)果搶劫的這就來了。

    “轟轟幾炮?就怕他們舍不得?!备唛L笑著拍了拍欄桿說:“這可是一艘好船。”

    白寶雙目一瞪,心里豁然開朗,嘿嘿笑道:“他們開的,也是一艘好船?!?/br>
    “這船太大,你吃不下,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白寶他們這群人有幾斤幾兩高長最清楚,想跟他分船,門兒都沒有,這艘船從盯上他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改姓高了。

    “呲?!卑讓氹m然心有不甘,卻也知道高長說的是事實,對方顯然是來者不善,當前的世界格局,大部分輪船都掌握在政府手中,由軍方控制使用,這艘船如果真是想出來打劫的話,那船上的人,很有可能是軍隊出身,白寶手底下的兄弟雖然個個都很不錯,但是要跟軍隊拼起來,怕是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