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與大黃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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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大伙兒正在睡覺,聽到盧立秋一聲哀嚎,那邊燈光昏暗,有人舉著火把看過去的時候,就只看見這個年輕人渾身是血得躺在地面上,脖子上有一個參差不齊的大口子,正在咕嚕咕嚕往外頭冒著血。 其他人都沒看到,但是高長看到了,那個飛快從門口閃出去的人影,小小的,屬于一個孩子的身影。在同類與狼群之間,那個六歲的孩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狼群,甚至還加入了這一次殺戮,現(xiàn)在想想,那孩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高長面前了。從前那個叼著兔子放在自己面前,討好地喊爸爸的小孩,是不是也在這一場殺戮之中改變了對人類的看法,高長不知道。 司徒也從樓上下來了,穿著厚厚的棉睡衣,身前身后圍著許多保鏢,他就那么站在樓梯上,高高在上地用質(zhì)疑的眼神環(huán)視著樓下所有人,當(dāng)他的目光在高長身上停留的時候,高長心里的厭惡幾乎無法抑制。 大黃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用頭使勁供著他的胳膊,高長這才抬起手臂,把大黃夾在自己腋下,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個自以為是人上人的渣滓。 “司徒叔,你怎么下來了?”白寶嬉皮笑臉地問。 “再不下來,我的人都快死光了。” “哎呦喂,瞧您說的,大伙兒不是都在一塊兒嗎,出現(xiàn)這樣的事誰能想得到呢。要不這樣,我看你把你手底下的弟兄都拉樓上去,咱在樓下守著,怎么樣?”不得不承認(rèn)白寶還是相當(dāng)能忍耐的,高長就干不了這活兒,所以人家才是幫派老大,高長就是個光桿司令。 司徒不說話,招招手讓自己手下都上樓,二樓的地方比一樓窄多了,屋主大概覺得自己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睡覺,所以就弄了兩間屋子,一間大人睡一間小孩睡,雜物什么的全都放在樓下。原本司徒那么多手下,他自己又占著一個屋,無論如何是在二樓擠不下的,但是這會兒死了一半,司徒也顧不上擺譜了,招呼幾個手下進(jìn)了他的屋,其他人都擠在另外一個屋,樓梯口還坐了幾個。 “你說,這事算是了了嗎?”白寶擦擦汗,坐到高長身邊問他。 “誰知道呢?”剛剛大黃就聽到動靜了,這會兒高長自己也聽到了,大批的狼群正向他們這邊圍過來。 “嗷嗚…………”隨著頭狼的一聲長號,整個狼群都跟著號了起來,一聲蓋過一聲,此起彼伏。 “他娘的?!卑讓毐钠饋砼艿綐翘菘谌ズ埃骸暗苄謧兿葎e急著開槍??!它們不進(jìn)院子,咱就都別開槍,不然這事還沒完?!?/br> 這群狼就這樣在院子外頭號了一個多鐘頭,其中它們的頭狼還跳到院子的圍墻上,仰著脖子發(fā)出長長的嚎叫,那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但是這一屋子人,愣是誰都沒敢開槍。 狼群退去之后,高長到門外去看了看,月亮出來了,明天大概會放晴,到時候太陽曬上一兩天,這附近的草地就都干得差不多了。這兩天雖然下著雨,他們還是一直有派人出去探路,定下路線以后,割了不少野草鋪在地面上,多少也能起到一些摩擦作用,車子也沒那么容易陷進(jìn)泥里。 只要再往前走大概三千米的距離,以后的路就順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天之內(nèi)就能到達(dá)那個傳說中的兵工廠。 第44章 接下來的兩天院子附近時常還是有狼群出沒,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可以看得出來,狼群的怒氣未消,只殺掉襲擊了他們的那群人,還是不解恨。 高長借口出去打獵,帶著大黃又去了一趟那群狼圈養(yǎng)兔子的地方,順便去看看那個孩子,自從沖突發(fā)生之后,頭狼就再沒讓那個孩子回到院子里的樹上住了,不知道是擔(dān)心他的安全,還是想把他和其他人類隔離開。 高長在大黃的帶領(lǐng)下找到頭狼的時候,它正趴在草甸子上睡覺,林帛抱著它一條腿睡得正香,這兩天太陽大,晚上的氣溫也比較高,他小棉襖已經(jīng)脫掉了,穿著一件圓領(lǐng)毛衣,右邊那個袖口已經(jīng)磨爛了,毛線一條一條的散落著。從前這件毛衣應(yīng)該很好看,用很好的毛線織的,款式也是可愛中帶著大方,應(yīng)該是費(fèi)了許多心思織和時間出來的。 “你打算自己把他養(yǎng)大?”高長也在草甸子上坐了下來。 “嗚……” “它說啥?”高長需要一個翻譯。 “它說他已經(jīng)長大了。”大黃盤身在高長的另一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那你再問問它,成天讓它手底下的兄弟在院子周圍瞎轉(zhuǎn)悠啥?” “它說這事還沒完,必須好好教訓(xùn)那群人,讓他們以后再也不敢在這片荒原上撒野?!贝簏S一邊翻譯,一邊不以為然地哼哼。 “差不多就行了,那些人已經(jīng)得到教訓(xùn)了,繼續(xù)這么下去,小心逼急了他們開始反撲,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高長的警告不是沒有依據(jù)的,白寶和司徒他們,這兩天一直在商量這件事,對各自手下的兄弟也都做了不少工作,如果狼群再次發(fā)動攻擊,他們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容易對付。 “兔子本來就咬人。”大黃提醒道,這年頭,什么東西不敢咬人? “別打岔,你跟它好好說,別為了一時的意氣,帶著狼群去送死,多殺幾個人有什么意思,狼群也同樣會有死傷。”無論是為了白寶他們還是為了這個被狼群養(yǎng)大的孩子,高長都希望這件事能夠就此揭過。 “嗚?!崩峭鯖]什么誠意地回了句。 “它說它要想想。”大黃覺得自己有點牙癢癢了,這小子太不識好歹,高長這么好聲好氣跟它說話,它竟然如此不配合,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分明是欠揍。 “總之這一回它要是不聽勸,咱倆就不會再保持中立了,你讓它好好想想,自己手底下有多少兄弟夠咱們收拾的?!辈还茉趺凑f,高長也不能讓白寶他們就這么死在這片荒原上,因為這幫人的存在,他們的村子以后才能不會輕易受到別人的侵?jǐn)_。 而且和白寶他們這幾年相處下來,高長也覺得這些人的本質(zhì)并不十分壞,從前是做過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但是起碼不以殺戮和搶劫為樂,自從做起了販鹽生意之后,在鎮(zhèn)子上的形象就逐漸洗白了。而且高長相信,他們和村民相處久了,大部分人都會對那個村子產(chǎn)生感情,在這個亂世之中,這樣一幫人,他們可以是某些人的魔鬼,卻同樣也可以是另外一些人生存的依附。 這一次白寶帶著車隊載著鹽去往中部地區(qū),高長猜測他除了想從司徒他們那里弄些槍支彈藥之外,還打算到西邊去弄點金屬什么的,這兩年他們那邊想弄到金屬已經(jīng)越來越難了,從前隨處可見的菜刀西瓜刀之類的東西,價錢早就翻了好幾番。 高長他們村子里的人要是拿糧食換鹽的話,十斤糧食大約也就能換一兩食鹽,而他們?nèi)绻眉依锏牟说痘蛘呖车稉Q鹽,輕易就能換到許多白花花的食鹽??砂讓毸麄冋J(rèn)識到金屬材料的珍貴,村民們同樣也知道,家里的菜刀砍刀就那么一兩把,換出去就沒有了,現(xiàn)在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換到這些東西。 鎮(zhèn)上倒是來了個打鐵的男人,聽說可以用家里的鐵塊打菜刀,可是這年頭,幾個人家里還有銅鐵這些東西的,大部分都是合金,而這些合金材料,大多不適宜鍛造,于是打鐵師傅的生意也不怎么樣。高長覺得白寶他們大概還是會換現(xiàn)成的刀具和生產(chǎn)工具回去,畢竟他們那幾車食鹽,在中西部很多地方都是極其珍貴的。 到時候他們又有鐵又有鹽,還是有槍支彈藥,別說是在鎮(zhèn)上,就算是挪到市里,也是眾人巴結(jié)的對象,跟這些人搞好關(guān)系,高長他們村子反正是不會虧。 第二天晚上車隊再一次移動了起來,在半干的荒原上,開開停停,男人們推車的吆喝聲就沒有斷過,高長也脫了外套,加入推車的隊伍,他力氣大,白寶他們這群人有了他的幫忙,在半夜的時候就把幾輛車子全部開到了馬路上。 “看到大黃了嗎?”高長靠在車邊抹著汗,問一旁的白寶。 “今天晚上就沒見過它,你不知道它去哪兒了?”白寶接過兄弟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順手又傳給了高長。 “不知道又到哪里瘋玩去了,我找找去?!备唛L也接過水壺灌了一口水,然后擰上蓋子丟給不遠(yuǎn)處坐在馬路上休息的幾個人。 “那你動作快點哈,司徒他們的車隊就在后頭呢,估摸著也就兩三個鐘頭就能出發(fā)了?!?/br> “我盡量?!备唛L說著拿起了自己丟在車?yán)锏耐馓祝肓讼胗职炎约旱谋嘲崃讼聛恚骸耙粫何乙菦]能趕回來,你們就先上路吧,別等了?!?/br> “哪兒能???咱指定得等你,放心吧?!卑讓毤傺b聽不懂高長說的話。 “隨你便,要是耽誤了行程,小心司徒收拾你?!?/br> “那你真不跟咱一塊兒走了?”白寶壓低聲音問:“兄弟們還指著你給咱開路呢,到時候咱們這幾車鹽能換不少好東西回去,肯定不能少了你的份,怎么樣,再想想?” “你們到了中部以后是打算到西邊去做點買賣?”高長問。 “是啊,到時候咱就用五車鹽換五車鐵回去,嘿嘿,先在中部看看,不行就往西邊走點,這一趟跑完了,兄弟們能歇好幾年?!卑讓氁膊徊m著高長。 “那是不錯,只可惜我現(xiàn)在要先去找大黃,要是能找到,一會兒我回來找你們,我沒回來你們就先走吧?!?/br> “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自己小心著點,這樣,你一會兒要是沒回來,我就在路邊的草叢里給你留一袋鹽?!卑讓氁姼唛L好像已經(jīng)決定了,也知道多說無益。 “行,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彪m然說白寶管那個司徒的叫叔,但是高長看得出來,他們之間其實交情不深,再往前面走就是司徒的地盤了,到時候要怎么樣,還不是人家說了算,只希望這個司徒官爺能講點信用吧。 “放心,咱沒事?!备唛L指的是什么,白寶自然心知肚明。 “嘿,那咱過陣子村子里見?!备唛L搖了下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脑?。 “你就這么讓他走了?”高長剛一離開,羅森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白寶身邊小聲問。 “不讓他走還能怎么樣?你又留他不住。”白寶笑道。 “我是不行,要不你自己上?。窟@可是得力干將,犧牲點色相,值了?!绷_森是最早跟著白寶混的幾個兄弟之一,只要不危機(jī)幫派的利益,動搖幫派的人心,平常他們都嘻嘻哈哈慣了,開起玩笑來也是百無禁忌。 “你都不行我就更沒指望了?!卑讓毿α诵?,正色道:“不過他走了也好,昨天那個老不死的又問他的事了,這都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好像是盯上了?!?/br> “都問啥了?” “問那天早上的事呢,就是高長和大黃曬了太陽那天,問得老仔細(xì)了,問他們是幾點幾分回來的,又問他們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大概是懷疑高長是變異了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變異了,反正走了就走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挺可惜的,他娘的身手賊好?!?/br> “那他就這么走了,咱沒事吧?” “放心,你大哥我后臺硬,這點事情還扛得住。” 高長在雜草叢生的荒原上繞了個圈,依舊回到他們這幾天住過的那個院子,他跟大黃約好了在這里碰頭。高長知道白寶這一次邀請自己出來,是看中了他的身手,希望他能在路上出些力,但是眼下這種情形,高長覺得自己實在不適應(yīng)跟他們繼續(xù)走下去了。 那個司徒官爺好像是在算計著他,大概是因為什么高長也能猜得**不離十,眼下是在荒原上,他的人手有限,要考慮到白寶的態(tài)度,又有狼群時刻盯著他們這一對人馬,所以行事必定有所忌憚,可要是等到了他們的地盤,什么事還不是當(dāng)官的說了算,以高長現(xiàn)在的修為,恐怕很難和他們對抗。 所以雖然不是很確定,高長還是決定和白寶他們就在這里分開了,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知道,死亡離自己并不遙遠(yuǎn),要是不惜命,隨時都有可能踏上黃泉了。更何況,那些人遠(yuǎn)比死神恐怖,他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高長踏上二樓,就在那個司徒住過的房間里,大黃已經(jīng)化出了人形,穿著他沒見過的一套衣服,正趴跪在床上翻一本舊地圖,床板上沒有棉被也沒有床單,就只鋪了一條草席。林帛就蹲坐在床角上,怯怯地看著大黃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