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離sao_分節(jié)閱讀_47
這一夜,他又再度夢見了那片雪地。 恍惚中他凍得全身發(fā)僵,甚至還感覺到自己臉上冰水的凝結(jié)。 哪里來的水呢? 是誰在哭呢? ——不知那樣的懺悔,夢境另一端的人,是否能聽得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yù)告: 少年不識情滋味。 ========== 閑言碎語: 本章有大霧,本文HE。 ☆、第二十九章 欺與迷 這一年越王府十分忙碌,出出進進好多人,大門附近成天熱熱鬧鬧的。 朱巷前的茶館生意好得不得了,午后,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等待著王府接下來的報名手續(xù)。 其中一人道:“俺大哥已經(jīng)通過選拔了,俺嫂子說了,越王當天就給發(fā)了十兩銀子!一點都不帶拖的,還說以后每月都有餉銀一兩,還管吃管?。 ?/br> 另一人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哎,要我說啊,哪有那么好的事,人家肯定不會白給錢的,誰知道雇了去之后做什么?聽說人都被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別到時候莫名其妙把命搭進去,后悔都來不及啊。” 旁邊的大高個一口干掉一大碗茶,大大咧咧道:“沒事兒!俺三堂哥的小舅子回來過一趟,就是人黑了點瘦了點,其他沒什么?!?/br> “哎?他說了去做什么了嗎?” “沒,問他了,那家伙嘴巴死緊,一個字都不肯說,回來拿了幾件衣服就又跑回去了,看他那積極樣兒,俺估摸著不會是啥壞事?!?/br> 鄰桌的人聽他們聊得起勁,嗑著瓜子也來湊熱鬧:“哥們兒,你們說那個越王招這么多人,拿什么養(yǎng)啊。就算他是王爺,管吃管住管發(fā)錢,這開銷也不小吧,他一個人扛得?。俊?/br>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高個擺出“我知道內(nèi)幕”的表情,故意吊他們胃口。 “你就快說吧?!编徸婪纸o他點瓜子,催促道。 大高個卡蹦卡蹦磕了幾個瓜子才說:“光靠王府出錢肯定是不夠的啊,但是咱越州跟西昭通商,通出了那么多富商,那些富商又供了那么多肥官,這些人身上的錢可多得很哪。” “嘁,你就吹吧,誰不知道這些人個個都是鐵公雞,沒給咱們加稅就不錯了,他們肯出錢?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還別說,就是有人能從那些人嘴里摳出錢來?!?/br> “誰啊那么大本事?越王?” “不是,是越王身邊的……”正說著,一頂軟轎拐進朱巷,停在了王府門前。大高個手指點著那邊說,“今天真是巧了,吶,就是那個人?!?/br> 眾人連忙伸著脖子張望,只見轎子上下來一個年輕人,身著勾涼式樣的普通服飾,端正卻不華麗,眉目俊朗,神態(tài)溫和。 似乎感覺到來自他們這邊的視線,那人回看過來,看出他們是要來報名應(yīng)征招勇榜的,便微微點頭致意,之后才步入王府。 被他掃了一圈的眾人有片刻的愣神。那人的目光不親厚不疏離,只是像一陣涼風(fēng)拂過他們的面上,沒什么特別的,可又讓人忍不住在意。 “他是誰???” “他們都喊他洛先生,具體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不過據(jù)說他可以代行王令。” “就是他嗎?”有人懷疑,這樣淡薄的一個人,能應(yīng)付得了那些老jian巨猾的官商嗎? “就是他啊……”也有人,不知怎么就相信了。 洛平步入王府后堂,喝了杯蕓香遞上來的茶,輕輕緩了口氣。 院內(nèi)蟬聲聒噪,更襯得府里過于安靜了。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左衛(wèi)東正在布置著下午報名和初選的事宜,原本很是吵嚷,大嗓門呼來喝去的,可一見洛平回來了,立刻壓低聲音,生怕驚擾到了他。 洛平搖頭淺笑,一盞茶喝完,招來程管家。 程管家不是隨越王從秣城來的仆從之一,他原是越州最大的酒樓三味樓的賬房先生,一日越王去那兒吃飯時,他過來自薦。通過一番考核,越王發(fā)現(xiàn)他很有頭腦,辦事伶俐干脆,就成功挖了三味樓的墻角,為此三味樓的老板郁悶了好久。 洛平對這個管家也是很滿意的,府里的任何事情,只要問他,一定能得到解答。 “程管家,王爺去哪兒了?” “回洛先生,王爺他隨方先生去了南山營,親自監(jiān)督新兵的篩選和訓(xùn)練去了?!?/br> “哦,廷廷呢?” “廷廷也跟著去了,說是上回方先生教導(dǎo)的挽劍訣他也學(xué)會了,要去找王爺比試?!?/br> “是嘛,他學(xué)得也挺快的?!甭迤叫Φ馈?/br> 廷廷那孩子學(xué)武功很有天賦,雖說基本功沒有練扎實,但他趁著周棠練武時偷師于方晉,學(xué)得也算像模像樣。后來方晉實在不想忍受他偷偷摸摸的目光,干脆正式收他為徒,反正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兩個少年斗氣似的邊學(xué)邊切磋,倒是進步神速。 一個兩個都不在家,洛平空對清茶,覺得有些無趣:“程管家,麻煩幫我備馬,我要去南山營看看?!?/br> 起身要走,卻被程管家上前一步擋住了路。 “嗯?怎么了?”洛平不解。 “正午天氣酷熱,洛先生還是不要此時去的好。”程管家勸道。 “都快到未時了,日頭已沒有那么毒,無妨的。王爺總跟我夸他的南山軍如何英勇銳利,我至今未能親眼見上一見,實在遺憾啊?!?/br> 洛平說著又要往外走,于是又被擋住了路。 程管家:“洛先生,若是您現(xiàn)在前去,恐怕就趕不上王縣令一案的庭審了。” 洛平訝然:“今日已是八月初四了嗎?” “先生繁忙,大概是忘記了,今日正是初四,申時起便要開始提審?fù)蹩h令了,這還是先生您定下的時間呢?!?/br> “真是忙得昏了頭?!甭迤饺嗔巳囝~角,急急道,“程管家,備轎吧,我要立刻前去知府衙門?!?/br> “是,轎子已給您備好了?!边@便是程管家的過人之處,凡事都能想到人前,忙起來的時候,洛平倚仗他都成了習(xí)慣。 ———— 洛平去了知府衙門,進門就問:“馬大人,王立剛招了沒有?那筆款項的數(shù)額究竟多少?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無官無職,可那馬知府見了他立刻起身相迎,禮數(shù)周到。 為什么? 因為他腰間懸著的正是代行王令的令牌,而且這一年來馬知府也深刻地認識到,這個洛平當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權(quán)勢放在他手里,就能變著花樣地折騰人。 比如這個王縣令,不過在街邊喝了碗豆腐花的功夫,就被洛平在其家中找到了交易巨款的憑條,當街押解進了知府大牢。 “哎呀洛先生,那個王立剛實在冥頑不靈,怎么套他的話都沒用,死活不承認他收了賈富貴的銀兩,我們證據(jù)又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