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個夢

    臉上傳來熟悉的觸感, 愛麗絲輕輕動動腦袋蹭了蹭，一團(tuán)熱乎乎的東西回蹭了她一下。

    “你醒了?！币粋€有些低沉的聲音從床邊響起。

    “我這是……”揉揉眼睛, 愛麗絲坐起來。大花趴在枕頭上瞪著兩只大眼睛盯著她看，二花臉朝外，一看就是試圖把屁股坐在她臉上未果，此時(shí)見到她醒了，正往床下跑。大偵探夏洛克坐在床邊的一把躺椅里, 手里還擺弄著她的手機(jī)?！澳銕一貋淼?？”

    “不然你是夢游回來的嗎？”嫌棄地撇撇嘴, 夏洛克沒理會想往他身上跳的貓，“一個酒駕的司機(jī)開車撞上了我們叫來的出租車，你頭磕在地上了, 但沒什么問題, 我就把你搬回來了?！彼忉屃艘幌卢F(xiàn)在的情況。

    “酒駕的司機(jī)？那我還真倒霉?！泵蠡?，愛麗絲跳下床站在鏡子前仔細(xì)照了照。還好, 沒有傷?！跋穆蹇耍悴皇且ゲ槟莻€洗衣店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diǎn)多了，也就是說她睡了快兩個小時(shí)。

    “已經(jīng)查過了?！痹趷埯惤z昏迷期間已經(jīng)獨(dú)自出去過一趟的大偵探似乎終于擺弄完了手機(jī), “洗衣店里沒有監(jiān)控探頭，兇手不是?？?，取衣服的時(shí)候付的是現(xiàn)金。”洗衣店老板就只記得這么多了。

    “那不就是說……”這個線索斷了？

    “但是取走衣服的人不止送洗了凱西·揚(yáng)身上的那一件”，夏洛克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他一共送洗了三件舊衣服?！币?yàn)橐路钍胶芘f了，所以老板還記得。

    “也就是說阿曼達(dá)·漢德和黛西·伯德很有可能還活著？”既然凱西·揚(yáng)是在被換掉衣服后才殺掉的，那么剩下兩個姑娘很有可能還沒死。

    “只是暫時(shí)。”夏洛克沒有愛麗絲那么樂觀。“兇手是在前天晚上取走了衣服, 剩下的兩個人很難說還能活多久。”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愛麗絲身邊?！拔易⒁獾侥阕罱鼛滋煸诩依锔闪瞬簧倩?。”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女孩子拉起的衣袖。

    愛麗絲低頭，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那幾道刮痕?！澳闶钦f這個？”這是她不小心刮到的。

    “還有你客廳的露臺上殘留著的木屑，你甚至不小心在墻上留下了刮痕。”走出臥室，夏洛克指向了客廳靠近落地窗一側(cè)的墻面，“原本鋪在沙發(fā)下面的地毯被你用來墊在露臺上拆東西，以至于你擔(dān)心會有木屑?xì)埩舳迅纱喟阉釉诹寺杜_上沒有拿進(jìn)房間?！庇^察細(xì)致的大偵探巨細(xì)無遺地指出了公寓里的異常。

    “……我在家里拆了一個貓爬架?！弊叩綇N房倒了杯咖啡遞給夏洛克，愛麗絲坐到沙發(fā)上?！拔疫€特地去公寓管理員那里借了把斧子，結(jié)果沒想到那東西那么難拆?！彼铧c(diǎn)把露臺上漂亮的地磚敲壞了。

    “為什么？”挑了舒適的單人沙發(fā)坐下，大偵探交叉雙腿，姿勢舒展?！柏埮兰埽銥槭裁匆鹆怂?？”兩只貓隨著人的轉(zhuǎn)移也跑到了客廳里，一左一右坐在了愛麗絲身邊。

    “因?yàn)槟莻€貓爬架是漢尼拔·萊克特送給我的?！比斡蓛芍回?zhí)缴砩?，愛麗絲摸摸它們的腦袋?！叭R克特先生就住在我對門，他好像很喜歡我的貓，給了我很多貓玩具?！蹦莻€貓爬架正是蝙蝠俠被美國隊(duì)長抓住闖空門那天送來的?！拔也桓伊?，小一點(diǎn)的就用袋子拎出去扔掉了，貓爬架太大，我只能拆掉悄悄運(yùn)出去?！辈鸬糌埮兰艿墓こ毯拼螅€差點(diǎn)砸了大花的腳。

    “為什么要扔掉那些？”夏洛克對愛麗絲的行為模式很感興趣?！熬退隳銘岩赡俏恍睦韺W(xué)家漢尼拔·萊克特是食人魔，但為什么貓玩具就非扔掉不可？”食人魔和貓玩具之間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我害怕貓玩具里會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焙冒?，她就是被害妄想癥發(fā)作了?！叭R克特先生他……非常友好，簡直就是個模范鄰居?！辈洳浯蠡ǖ哪X袋，愛麗絲很矛盾?！笆返俜蛟?jīng)拜托神盾局的人查過萊克特，結(jié)果是一切正常。他平時(shí)的表現(xiàn)也很好，彬彬有禮，樂于助人。我知道我的懷疑沒有證據(jù)，甚至其實(shí)我自己都覺得是我想太多了，但我就是不敢留他送我的東西。”所以，所有的貓玩具都在被剪開查看里面是否有異常后，扔掉了。

    “你毫無證據(jù)地懷疑自己的鄰居，因此覺得愧疚？”夏洛克一針見血。

    “是?！睈埯惤z點(diǎn)點(diǎn)頭。扔?xùn)|西的事情她甚至不敢和巴恩斯還有史蒂夫說，每次都跟做賊一樣?！盀榱藦浹a(bǔ)這種愧疚感，我甚至請萊克特先生吃過飯?！碑?dāng)然，美國隊(duì)長和巴恩斯也必須在場。

    “夏洛克，你說會是我想太多了嗎？”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奶茶，愛麗絲靠在餐桌上，表情復(fù)雜。“我上網(wǎng)看過資料，上面說連環(huán)殺手都不喜歡小動物。但萊克特先生好像真的很喜歡我的貓，你說我是不是太……”把人家送來的玩具偷偷扔掉神馬的，也太過分了。

    “連環(huán)殺手不可能只有一種行為模式?！毕穆蹇撕裙饬丝Х??！爸劣谀愕泥従邮遣皇鞘橙四н@件事我們可以以后再談。弗蘭克·蘭斯住在皇后區(qū)，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運(yùn)氣好還可以回來吃個晚飯?！彼疽鈵埯惤z。

    “那你等等，我換件衣服?！?/br>
    ……

    皇后區(qū)有幾條街道被公認(rèn)混亂，居住在附近的平民從不輕易踏足。愛麗絲的老板弗蘭克·蘭斯，又名伊麗莎白·蘭斯，卻獨(dú)自居住在這里。破敗而斑駁的街景，還有小巷子里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的人影，愛麗絲小心翼翼跟在夏洛克身后。她從不知道紐約還有這種地方。

    “67號、69號……71號，這里。”弗蘭克住在布林克大街71號?！斑@房子……”看衛(wèi)星圖片的時(shí)候只覺得老板住的房子破舊，但親眼看見實(shí)物之后愛麗絲感嘆，照片果然和實(shí)物有差距——這簡直就是個危樓??！

    “紐約的房價(jià)這么高？”夏洛克一把扯下警方貼在門口的封條，“哦，麥克羅夫特至少做了一件好事——沒讓倫敦的房價(jià)高得太離譜。”

    “喂，你們在干什么！”從剛剛起就悄悄跟在身后的人終于忍不住現(xiàn)身。只見兩個身高快要過2米、露出的胳膊上滿是紋身的光頭男人幾步走上前，表情兇惡?！澳銈儌z是干什么的！”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我不是好人”的男人惡狠狠地問。

    “我們……”愛麗絲不等說完話就被夏洛克拉到了身后?！跋挛绾?，先生們?！贝髠商綕M臉輕松。“我猜你們本來打算晚上溜進(jìn)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結(jié)果沒想到我們先出現(xiàn)了?！彼隽藗€無所謂的表情，“不過很可惜先生們，先到先得，你們倆得等一會兒了。”說完他就示意愛麗絲進(jìn)去。

    “嘿，小子！”大塊頭的男人自然不肯?！澳阕詈每禳c(diǎn)滾蛋，不然……”兩只拳頭捏得嘎嘎作響，意思不言而喻。

    愛麗絲緊張得抓住了大偵探的衣服。夏洛克同學(xué)雖然身材高挑，但和滿身肌rou的大塊頭比起來，差得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夏洛克……”她想念國安局的幾位探員了。

    “嗯……賣=毒=品的小嘍啰？”夏洛克并不緊張，相反，他很感興趣地開口?！澳銈儌z就在這條街道上賣東西，想來對附近的環(huán)境很熟悉了？”離了主場的夏洛克正是需要人的時(shí)候?！澳銈冋J(rèn)識住在這里的蘭斯，也知道他有錢，但你們不敢輕易搶劫他，只敢在他不在家的時(shí)候溜進(jìn)去偷東西，為什么？”打量了幾眼，他接著說，“哦，他認(rèn)識你們倆的老板?！?/br>
    “嘿，小子，我警告你，別亂說話！”被說中心思的兩個男人看起來很生氣，“就你這種小白臉，我分分鐘……誒誒誒……”愛麗絲躲在夏洛克身后，眼睜睜看著對方扭住大塊頭男人伸出來的手。

    “嘿，你小子！”另一個男人看到同伴吃虧，也趕緊要動手。

    “先生們，冷靜點(diǎn)?！笔沽饲蓜艃喊褍蓚€男人甩開的大偵探滿臉輕松?！澳銈兝习褰鼇硐胩岚文銈冎械囊粋€人當(dāng)個小頭目，要是你們倆現(xiàn)在鬧出對老板的朋友下手的新聞……”他搖搖頭，“那你們倆這輩子也就是個站在街上給人望風(fēng)的命了?！贝髩K頭看著嚇人，但戰(zhàn)斗力不高。

    “你怎么知道……”兩個大塊頭面面相覷。

    “我還知道你們倆自從警察帶走蘭斯之后就一直守在附近，并且還嚇走了好幾批想趁機(jī)偷東西的家伙?！毕穆蹇死砹死硪滦?，氣派十足。

    “……你……”兩個紋身男目瞪口呆。

    夏洛克對于別人驚訝的眼神早就免疫了，他從口袋里掏出皮夾，抽了五張鈔票出來，“最近幾天，你們有在這附近看到什么生人嗎？”有什么人會比給毒=品=交易望風(fēng)的小嘍啰更能注意周遭的呢？

    大概是因?yàn)榇髠商降臍鈩萏?，最先動手的男人頓了幾秒，“呃……”似乎他的內(nèi)心關(guān)于究竟應(yīng)該選鈔票收下錢還是該選尊嚴(yán)和人打一頓之間猶豫不決。

    “有個生人。”另一個大塊頭卻沒什么顧忌。“最近是看到過一輛陌生的車停在這附近。”下面的話不說，他盯著大偵探手里的鈔票。

    “是輛藍(lán)色的雪弗蘭轎車?！笔障洛X，兩個男人終于開口，“半個月前來過一次，最近幾天又來了一次?！蔽灏賶K鈔票到手，他倆挺滿意。

    “那有看到什么人下車嗎？”藍(lán)色的雪弗蘭轎車？那不就是大偵探推斷用來拋尸的那一輛嘍？

    “沒有?！睋]揮手，兩個大塊頭收了錢，決定躲回小巷子里，等天黑再出來偷東西?！昂?，小子?！彼麄兂鴲埯惤z兩個人揮揮拳頭，“算你們運(yùn)氣好！我們走。”

    (⊙ｏ⊙)

    目送兩個死要面子的紋身男離開，愛麗絲終于推開了老板家的門。與外面斑駁的墻面和搖搖欲墜的樓梯不同，室內(nèi)裝飾稱得上溫馨?！案ヌm克說過他還有一小箱資料放在家里。”老板說那箱資料就放在臥室里。

    “我對于一個能夠被以這么拙劣的方式陷害的人收集的資料不抱太大希望?！贝髠商讲辉趺锤信d趣?！凹~約警察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受害人帶血的衣服，在冰箱里找到了兇器。你的那位老板就是稍有一點(diǎn)警覺，也不會就這么被抓了?！彼疽鈵埯惤z別亂跑。

    “弗蘭克的資料放在樓上的臥室了，我上去拿吧?！贝髠商娇辈飕F(xiàn)場她幫不上什么忙，愛麗絲想上去找東西。

    “你跟著我，別亂跑?！毕穆蹇朔駴Q了女孩子的提議?！澳氵€嫌棄這里的現(xiàn)場被破壞得不夠嗎？”拿出放大鏡仔仔細(xì)細(xì)觀察了廚房和餐廳的每個角落，神探先生滿臉鄙夷。“看來蘇格蘭場肯定會和紐約警察局有很多共同語言?！?/br>
    愛麗絲跟在后面，滿臉好奇，“可我看這些東西都擺放很整齊啊，難道有什么不對嗎？”好歹也是專業(yè)的現(xiàn)場清理人員，老板上午才被抓，現(xiàn)場能被破壞到哪里去？大偵探干嘛滿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