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就是對這個人沒轍。

    “我今天有點累，想早些回去休息，你……你就不用送我了?！?/br>
    “為什么?！?/br>
    “……有點鬧心?！?/br>
    原殷之皺眉，片刻反應過來，十分跌范兒地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讓你鬧心？”

    程冬又看他一眼，北汽吉他要走。

    原殷之哪里會放過他，伸手懶腰把程冬抱起來，往沙發(fā)上一懟，整個人壓上去。

    意外的是程冬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沒有不滿，只是直勾勾看著原殷之。

    “程冬……你什么意思？”

    燈光能繞過原殷之的肩膀照進程冬的瞳孔，原殷之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

    “不管了……”程冬沒頭沒尾地嘟囔這么一句，“不管了。”

    然后原殷之感覺自己被程冬捏住了下巴，程冬撥弦的手指在他稍有青色胡茬的下巴上來回撫摸，然后程冬湊上來親他。

    并不是清淺的啄吻，程冬微微張開嘴，把他的嘴唇含進去，用牙齒磨了磨。

    這種吻法很不尋常，程冬就算主動，也從來沒有攜帶過這么……這么類似發(fā)泄似的感情。

    原殷之伸手把程冬的腰撈起來，緊緊摟住，改用溫柔的吻法，輕輕舔程冬的嘴角和上顎，舔得程冬不由縮起肩膀，在他懷里發(fā)抖。

    “你是怎么了？”

    在程冬被他親得就要繳械投降的時候原殷之剎住車，把程冬被揉亂的劉海拂開，摸了摸他的額頭。

    程冬閉了一會兒眼睛，睜開來時里面已經(jīng)沒什么情緒了。他往外推開原殷之。

    “沒什么，最近壓力大，今天在臺上又挨了師父批評，有點失落而已。”

    原殷之把他又按回去：“你這態(tài)度不積極，不給走。”

    事實上原殷之從來不是有耐心的主，但在程冬身上他已經(jīng)不知破例多少次，變得特別文明，或者說，特別沒臉沒皮。

    程冬想起身，又被他摁回去，來回幾次火了，揪了原殷之的衣領(lǐng)：“你還記得上次我被人在錢柜下藥的事嗎？”

    原殷之有些意外：“記得?！?/br>
    程冬腦子里念了多遍要沉住氣，結(jié)果還是不奏效，他接著問：“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參與那件事的人你一個都不會放過？”

    “記得?！痹笾哪樢呀?jīng)冷下來，“我以為你不會想要確認他們是什么下場?！?/br>
    “事實上，我去確認過了?！?/br>
    原殷之愣了一下。

    “你覺得我不會在意嗎？是不是我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太好說話了？”程冬表情有絲兇狠，“這個圈子是有很多不公，我能忍，是因為還沒觸底，但是那次不一樣。”

    程冬靠回沙發(fā)里，與原殷之拉開距離。

    “我非常憤怒。”

    程冬看著原殷之，那眼神里是指向明確的怒火，原殷之說不清自己有沒有被波及，或者說，自己就是那怒火的瞄準對象。

    “那個舞蹈演員，我已經(jīng)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是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他的臉，那天在場的所有人，我都記得很清楚。我去醫(yī)院見過那個舞蹈演員，如果不是他當時躺在病床上，我會不會放過他，但是我沒有再醫(yī)院見到……”他頓了頓，“見到夏因?！?/br>
    原殷之的眉間慢慢收攏，蹙成有些危險的紋路。

    “夏因？”

    他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甚至感到一絲陌生。

    “我沒有在醫(yī)院見到他，卻在伯誠見到了他，成功復出的實力派偶像，伯誠到真的很擅長睜眼說瞎話，夏因除了臉，就是個半殘?！?/br>
    原殷之很少聽到程冬這么說話，但他此刻被另外一種沖擊完全吸引了注意。

    “你說夏因也在？”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當時查了監(jiān)控?！?/br>
    原殷之直起身，搖頭：“我沒有見到夏因，我親自看了監(jiān)控……監(jiān)控是翟潔給我的。”

    “媽的?！痹笾椭湟宦暎统鍪謾C，室內(nèi)的燈光卻突然閃爍起來，沒幾下就熄了。

    門外還有正在清場的工作人員，有人說要去看看保險箱，大概是哪里電路出了問題。

    兩人側(cè)耳聽了一會兒，程冬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眼睛適應黑暗后能辨別門的方向了，他已經(jīng)有些后悔剛剛的話，現(xiàn)在只想再鼠竄一回。

    他朝門走去，余光里原殷之的身形難辨，反而是這個人的氣息更有存在感，程冬感覺到原殷之朝他伸過胳膊來，他心里想躲，身體卻沒及時反應。

    原殷之從身后抱住他，胳膊收緊，把他的肩膀脖頸都勒緊，在他耳邊說話。

    “想干什么？趁黑溜？”

    明明生氣的是自己，原殷之卻懲罰似的咬了咬他的耳朵：“你可以有懷疑，我不能要求你無條件信任我，但你要及時，及時質(zhì)問也好，及時撒嬌也好，”他輕笑一聲，“讓我知道你生氣，才好哄你明白嗎?！?/br>
    這番輕描淡寫的話讓程冬來氣，他剛想掰開原殷之的胳膊，男人又湊近了些，埋在他肩膀里，深深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一直懷疑我放過了夏因？如果我知道那天他也在場的話，他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的……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但如果連善后都做不好，我還配跟你在一起嗎？”

    原殷之的聲音嗡嗡的，隨著他說話吐出的氣息，把程冬的后背熨出一片柔軟的熱來。

    “雖然我很喜歡你為我吃醋，但這次不是吃醋吧，你在心里怎么想我的？你是不是又恨我了？”

    “不是，我……”

    “不管你想過什么，以后我都不會讓你這么想了。”原殷之放開程冬，撥他的肩膀把人面朝自己摟了，貼著額頭對程冬說，“我會讓你萬無一失，不管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我會證明給你看，你可以無條件信任我。以后呢，你負責彈吉他，我負責談戀愛。”

    程冬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然后樂了：“我覺著這不是你的風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膩歪了?！?/br>
    “不知道，我就是想這么對你做。”

    程冬這回哆嗦都打不出來，打算轉(zhuǎn)移話題：“又不是瓊瑤小說，只負責談戀愛是打算餓死嗎?！?/br>
    “不，我比你聰明，除了談戀愛也能負責養(yǎng)家?！?/br>
    “……”

    原殷之笑著把程冬摟到懷里，兩人在黑暗中抱著笑了會兒，直到燈又突然亮起來。

    “我也可以負責談戀愛的。”程冬在明亮燈光下朝原殷之抬起臉，眼里是羞赧卻不躲閃的光亮，“我也會好好對你。”

    原殷之愣了一瞬，然后慢慢笑起來。

    第74章

    然而當天晚上電視臺封樓，所有沒有及時離開演播廳的人都被留下來接受調(diào)查。

    樓層斷電并不是電路問題，而是有人打開了上鎖的配電室，掰了總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