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風景的房間_分節(jié)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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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殷之瞥一眼桌上的幾瓶啤酒和一支看上去就很廉價的香檳。 “程冬,我沒有告訴你隔壁街就有酒窖嗎?!?/br> “誒?” “能不能麻煩你的助理小姐跑一趟呢,帶我的名片去取一支perrier jouet來?!闭f著就抽出張名片來遞給小紀。 “哈。”被點名的女生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嗎?” 原殷之對他微笑,“抱歉,那間酒窖不提供送貨服務。” 小紀稀里糊涂地點了頭,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嘀咕:“匹、匹瑞兒……誒,麻煩你再說一遍?!?/br> “巴黎之花?!痹笾托牡刂凶g。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真起身追上小紀:“我跟你一起去。”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原殷之,眼里已露不滿。 程冬也已經(jīng)看出來原殷之雞賊得要命的舉動,剛要說我也去的時候,原殷之握住了他的胳膊。 那副在人前紳士虛偽的臉已經(jīng)完全沉下來:“慶祝你出道,怎么能不邀請我呢,實在太不乖了?!?/br> 程冬迅速去看那兩人的背影,生怕他們聽到原殷之充滿惡意的話。 原殷之不是沒有用乖不乖這種字眼調(diào)戲過他,但是這一次,原殷之明明看得出來他在擔心什么,偏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觸線。程冬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電梯門合上,原殷之就放開了他,往后撤了一步。 “怎么,不高興?” “……” “隨便把亂七八糟的人和亂七八糟的酒帶到這里來,你問過我嗎?!?/br> “……我不知道這種事還要過問原總。” 原殷之在地毯上坐下來,拿起那瓶香檳看了看標簽,“你那么不愿意被別人看出來,自己還不夾緊尾巴?把人帶到這里來看我給你準備了個什么樣的金絲籠嗎?” 程冬驀地覺得眼前發(fā)懵。 原殷之擅長拿捏人心,嘴巴毒得不僅是一針見血,有時候好像一刀見骨了。他看程冬臉色發(fā)白,把嘴唇抿起來的模樣,又突然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竟然像是不忍心。 “行了,我來也是想給你慶祝的?!彼@么說,便屈尊降貴似的,把手邊的香檳拿過來,“偶爾嘗嘗這種超市特供,也沒什么問題?!倍髣幼鲀?yōu)雅地一一去除錫紙和鐵圈,然后…… 木塞彈了出來,香檳噴了他一身。 程冬看著被白色泡沫淋濕了頭發(fā)的金主,他單純的腦袋里自然想不到濕身誘惑這種詞,但也覺得那軟塌塌的頭發(fā)和半透明的襯衫讓原殷之看起來很狼狽,一個沒忍住,就“噗嗤”了出來。 原殷之咬了咬牙,抬起眼:“被搖過?” “啊……對了小紀剛剛還說要像拉力賽上那樣,噴開木塞才有氣氛……” 原殷之心想,果然是一幫鄉(xiāng)巴佬。 等唐真和小紀抱著香檳回來的時候,只看到程冬跪在地毯上擦著什么。 “那個原總呢?” “哦,他在……” 小紀把鞋甩了就跑進來,在程冬面前一屁股坐下:“我靠程冬那個原總是誰啊,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回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被當跑腿使了,而且那間酒窖提供送貨的!” 程冬正要說話,小紀再次打斷了他:“我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他的,還有那個什么巴黎之花……誒,我的香檳!”她撲到僅剩半瓶的香檳面前,“你怎么能提前開了,我搖很久的。不行,搖這瓶吧?!?/br> 眼看小紀又要開始荼毒新酒了,程冬飛撲過去阻止了她:“原總他……” “程冬,打電話給翟潔,讓她送套衣服過來?!?/br> 原殷之有些煩躁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就看到赤裸著上身,頭發(fā)和身體都沾著水珠的原總。 失去發(fā)膠的頭發(fā)蓬松了很多,被潦草向后抓,雖然擰著眉,但原殷之整張臉都因此顯得柔和了。 別說小紀,程冬都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們才出去了二十分鐘而已……”小紀喃喃,然后眼神復雜地看向程冬。 程冬想解釋,然后他發(fā)現(xiàn)唐真也用非常要命的眼神看著他。 原殷之倒是十分大方,赤腳走過來,彎身拿過盒子里的酒看了看:“沒錯,去冰起來吧?!毕喈斪匀坏剡f給了程冬。 唐真這時候把小紀拉了起來:“我們走吧?!?/br> “但是……” “程冬,下次再來找你?!彼麑Τ潭c點頭。 整個氣氛尷尬,程冬也沒有留人,唐真和小紀默默走了,在電梯都裝飾得十分考究的的轎廂內(nèi),小紀突然很隨意地說道:“你也不要不開心嘛,不管程冬做了什么,他現(xiàn)在得到了他應得的不是嗎?!?/br> 唐真有些訝異地轉(zhuǎn)過頭看這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 “我剛開始也被程冬的房子嚇到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程冬的家當還是以前那幾樣,但是那房子里面的配備實在太齊全了,別說程冬買不買得起,就算他買得起,他的消費理念也跟不上啊。我當時就想,程冬大概是跟了什么人吧,結(jié)果沒幾個小時,對方就亮相了,我本來還擔心是胸部下垂的富婆或者腦滿肥腸的大叔,后來一看,那個什么原總牌兒挺亮的啊,其實還比較替程冬開心?!?/br> 唐真輕笑了一下:“你倒想得開?!?/br> 這個時候電梯也到了,小紀拉了拉肩上的背包,邁步出去,她個頭小,腦后扎了卡通發(fā)圈的馬尾卻瀟灑地晃來晃去:“我當然想得開,我又不像你,明明喜歡,卻不敢伸手拿?!?/br> “喂!” “好啦,我們?nèi)コ燥埌?,程冬有巴黎之花,我們有鄉(xiāng)村基!” 原殷之叫飯店送來了一桌的菜,程冬卻完全沒有食欲。 把程冬的朋友趕走,羞辱程冬,這些因為毫無由頭的壞情緒而產(chǎn)生的發(fā)泄行為,完全沒有讓原殷之在意,好像連去記得都礙事。他看程冬不動筷子,還很疑惑:“怎么了,你不喜歡拌面嗎?我還特地叫他們挑了間私房菜館?!?/br> 程冬看金主那么渾然不覺,更發(fā)不出脾氣來,索性破罐破摔地說:“我減肥?!?/br> 原殷之蹙眉:“不能再瘦了,這樣剛好?!彼D了頓,“手感也剛好。” 程冬嘴角抽搐,更吃不下了。 原殷之看看他,覺得有些好笑:“逗貓用逗貓棒,逗狗用飛盤,逗你,我還要自降身段來點兒葷段子,你非但不領情,還要一臉憋屈,倒顯得我真像流氓了?!?/br> 金主這話說的有幾分戲謔和自嘲,程冬不解,抬起頭看他。 原殷之手指修長,十分養(yǎng)眼,平時都在手腕上戴手表或者在袖口裝飾袖扣,今天他弄臟了衣服,本來想讓翟潔送來,但突然想起翟潔好像說過要去約會,他便一邊抱著體恤下屬的念頭一邊翻起了程冬的衣服。 作為藝人,程冬的衣柜泛善可陳,他就隨意拿了件襯衫,那普通襯衫的衣袖被他卷至小臂,那雙養(yǎng)眼的手執(zhí)箸,卷了些面條,然后放到了程冬的碗里。 程冬看著他穿了自己的衣服,莫名便有些親切,原殷之說完那話垂首吃飯,教養(yǎng)極好地不再開口說話。 他不說話程冬并不覺得悶,反而慶幸,原殷之講話好像都有意義,他要費神去琢磨,那就沒精力消化了。 晚飯后原殷之仍舊不走,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來,選了部電影看,好萊塢槍戰(zhàn)片,開頭卻是一段火辣床戲,程冬急忙說:“我去洗碗?!币鶑N房跑,經(jīng)過原殷之的時候被一把拽了手腕,順勢就拉到了懷里。 程冬急忙挪開屁股,從原殷之的大腿挪到沙發(fā)上。 “那是飯店的碗,明天有人來收?!痹笾f,拿過遙控器把聲量調(diào)大了些,男女主角的喘息便充斥整間屋子,所幸是正經(jīng)電影,鏡頭晃過之后就是劇情了,程冬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卻突然發(fā)現(xiàn)原殷之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變得更明顯。 原殷之能感覺到程冬坐立不安,他今天也并沒有多少上床的心思,不過是覺得程冬跟別人能好好相處,自己也想與他親近些。